救世主模拟器 (程剑心)

江枫等人抱怨了一通，六翼脑天使不为所动。
大家无可奈何，只能留在这栋铅塑的房间门外，等待高飞归来。
……
高飞穿过铅门，沿着螺旋楼梯向下走，一直走到尽头，发现楼梯对面是一座宽敞的地下大厅，还有微微发光的物体。
他使了个“舞光术”照亮，发觉陈列在大厅中央的是一堆银灰色金属装置，外形很像残缺不全的巨大螺壳。
高飞眼中浮现一抹恍然之色。
显而易见，这就是梅塔特隆女士委托他寻找的失物，四年前坠落在阿拉弗拉海湾与灰烬沼泽交界地带的飞船残骸。
怀着好奇与期待，高飞穿过洞开的舱门，走进飞船残骸内部。
在魔法光球的照耀下，船舱中央的水池泛起粼粼波光，水面还漂浮着许多球状物。
高飞走进细看，不由一阵恶寒。
水面上漂浮的物体，赫然都是被齐颈切割下来的人头，湿漉漉的黑发，血迹犹存。
人头总数目测不下三四十颗，其中一部分还很新鲜，依稀可见生前的面容与神态。
还有一些放置时间更久的人头，面孔苍白浮肿，但是并没有腐烂的迹象，额头上还有锐器穿凿的痕迹。
高飞走到池边，发现池中的液体很浑浊，散发出类似海水的腥咸气味。
他操控“舞光术”降落在水池表面，提供更充足的光照，以便就近观察其中一颗人头。
透过额头上的孔洞向内窥视，高飞发觉颅内空荡荡的，脑髓已经被吸干了。
根据这些头颅的面部特征，不难看出他们生前都是阿斯马特人。
高飞很自然的想起当初在皮里恩村，那些被秘密处决并斩首的战俘。
战俘被割下来的头颅，由“邮差”马提亚带队取走。
当时他曾猜测圣血骑士团收集人头，可能是作为提炼英雄药的原料。
此刻看到这些漂浮在水池中的头颅，高飞才意识到，自己还是低估了彼得·范德瓦尔一党的变态程度。
他们不是拿人头炼药，而是以人类的脑髓作为养料，用来饲育池中的基督。
就在高飞心潮起伏的时候，平静的水面也泛起涟漪，一团庞大的肉球缓缓浮出水面，目测直径约有5米，延伸出许多触手状肉质器官，如同在水中飘荡的章鱼足。
这生物初看上去有点像章鱼和水母的混合体，仔细观察就发现更像巨大的脑组织，被一层光滑柔韧的紫红色皮膜包裹起来，表面隐约可见蓝色血管与复杂分叉的神经丛，伴随着有节奏的抽搐，辐射出淡淡的灵能光辉，仿佛炉膛中的碳火余烬……
高飞站在水池边，亲眼目睹基督的真容，内心深受震撼，愕然许久才回过神来。
“你好，我的人类朋友。”
池中的基督，扬起一条触须，朝向高飞伸展过来，似乎想跟他握手。
高飞下意识的伸手，却又克制住了这个危险的冲动。
水池中这个食脑的怪物，尽管表现的很友好，却令他感受到莫可名状的邪恶气息，天知道它会不会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慎重起见，高飞不急于跟池中的基督对话，先打开星盘，给梅塔特隆女士发信，告知已经找到飞船残骸，以及寄居在飞船残骸当中、被彼得·范德瓦尔称为“基督”的神秘生物。


第152章：主脑
梅塔特隆女士很快发来回信，让高飞打开星盘摄像头，以便她亲自与池中的基督进行视频交流。
高飞按照她的指点打开摄像头，把星盘屏幕朝向水池。
梅塔特隆女士美艳的面容出现在屏幕上，冲着水池微微一笑：“诺亚大人，时隔多年，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梅塔特隆长老，没想到我还能活着见到你，简直就像在做梦。”
两人寒暄过后，就陷入沉默。
梅塔特隆似乎可以隔着屏幕，与基督进行精神交流。
高飞在旁边竖起耳朵，可惜连一个字都听不见，心中的谜团有增无减。
时隔不久，梅塔特隆结束与池中怪物的精神交流，转而对高飞说：“麻烦你跟瑶光打个招呼，就说我要把飞船残骸和诺亚大人收回天宫，请她帮忙开通一下传送权限。”
“传送到天玑站吗？”高飞问。
“传送到天枢站，落点我发给你，就在维达实验室的科研大楼，我已经给诺亚大人准备了一个新家。”梅塔特隆微笑着回答。
看得出来，她的心情很好。
高飞暂且压下满腹疑窦，给站长发信。
回收申请很快就得到批准，一道光柱从天而降，穿透地下室天花板，照亮水池。
“高飞，你先退出飞船门外，免得被一起传送过来。”梅塔特隆提醒道。
高飞点了下头，匆忙离开飞船。
刚走出门外，就看见飞船残骸微微震颤，连同守在门口的六翼脑天使，一并消失在光柱中，传送到梅塔特隆女士所在的天宫一号站（天枢站）去了。
片刻过后，传送光辉黯淡下去，地下室大厅空空荡荡，唯有地板上残留的压痕，证明这里曾经停泊着一艘来自异界的飞船。
“梅塔特隆女士，基督究竟是什么来头？”高飞忍不住打听。
“基督？哈哈，那是诺亚大人利用蓝星人的宗教神话，给自己编造的虚假身份，事实上，它是正在发育中的幼年夺心魔主脑。”
梅塔特隆透过屏幕观察高飞，见他满脸茫然，不由笑出声。
“看来我说的太含糊了，有什么地方听不懂，你不妨提出来，我会尽量做出解释。”
“好的，梅塔特隆女士，你刚才提到了夺心魔主脑，我略有了解，据说是夺心魔族群的精神领袖，生活在盐水池中，负责管理夺心魔社区，是这样的吧？”
“没错，但是你的了解太肤浅了。”梅塔特隆耐心补充道，“主脑不只是社区管理员，同时也承担着夺心魔社群的教育工作。”
“主脑拥有高超的智慧与丰富的知识，每一只从脑池中孵化出来的夺心魔，都要接受主脑的指导，学习包括心灵异能在内的各种知识。”
“主脑栖息的脑池，既是夺心魔们的诞生之地，也是长眠之所。”
“每当社区中的一位夺心魔寿终正寝，同胞们就会把死者从其寄生的类人生物躯体当中取出来，放回脑池，分解成养分，反哺主脑以及生活在脑池中的夺心魔蝌蚪。”
“死者的知识将会融入主脑，从而以绝对精神的方式获得永生……”
夺心魔是多元宇宙最古老也最具智慧的生命物种之一，梅塔特隆只是简单讲述了一下夺心魔的哲学思想和灵能科技，高飞就已经听不懂了，感觉脑袋嗡嗡响，仿佛快要炸开了。
梅塔特隆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就换了一个更轻松的话题。
“之前我说过，瓦雷斯世界有一座庞大的地下都市，叫做厄底斯，我和诺亚大人都曾是厄底斯的居民。”
“四年前，为了躲避灾难，厄底斯夺心魔一族集体踏上逃亡之路。”
“厄底斯的四位长老，沙利叶、拉贵尔、雷米尔还有我，分别乘坐一艘螺壳舰，各自随身携带着从主脑诺亚身上摘取的肉芽。”
“万一在逃亡途中发生变故，诺亚大人不幸丧生，只要有一根肉芽保存下来，放置在盐水调配的培养皿中，定期补充养份，将来还有可能发育成新的主脑，重建夺心魔一族的社区。”
“事实证明，我们提前做好这一手准备，是很有必要的。”
“逃离厄底斯的舰队进入星界以后，很快就遭到卑鄙的吉斯扬基海盗袭击。”
“如果只有这群小人得志的奴才捣乱，我们完全应付得来，然而在吉斯扬基人背后，还有更强大的势力撑腰……嗯，我不敢说那家伙的坏话，总之这是一场误会，要怪只能怪我们自己倒霉，报仇什么的，压根想都不敢想！”
梅塔特隆的表情很纠结，既郁闷又无奈。
高飞暗自惊讶。
能够役使纵横星界的吉斯扬基海盗团，令梅塔特隆自认惹不起，不得不打落牙齿和血吞，甚至都不敢在背后说坏话，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势力呢？
“主脑和其它三位长老乘坐的螺壳舰，都在这次袭击中陨落了，只有我运气最好，危急关头被我的未婚夫搭救，护送飞船安然穿越星门，成功逃亡到蓝星，然而好景不长，刚传送过来，就发生了撞机事故，后面发生的事情，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
“梅塔特隆女士，护送你逃难的人，就是维达博士吧？”高飞忍不住八卦一下。
“对呀！这就是我们爱情的见证！”梅塔特隆笑的像个花痴。
“可是，我听伊南娜说，她父亲似乎并不承认你是他的恋人……”
“哼！伊南娜那个小丫头懂什么？乔安只是害羞而已，不好意思当面承认，其实心里还是有我的！”
高飞对这个章鱼头女人的迷之自信深感无语，不禁对维达博士生出几分同情。
“梅塔特隆女士，既然维达博士出手救你，难道他就不怕得罪吉斯扬基海盗背后的大人物？”高飞接着打听。
梅塔特隆看了他一眼，表情变得很奇怪，沉默许久才愤愤不平的开口：
“他俩本来就是一伙的，见面后聊了几句就消除误会，各回各家，于是只有我们夺心魔一族受伤的世界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