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号喝了一口咖啡，神情慢慢舒张下来，沉思了好久，才说道：“我不知道，或许不需要太多……或许永远也不可能吧，我对这方面并不了解。”
“不过站在科学家的角度，只要时代的发展，能让更多的青少年投身于这些行业，能够让博士们寻找到不错的工作，优渥的生活，我便认为，这个时代是好的。”
“如果高校毕业的博士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大家都沉迷于金钱物质，作假成风，学阀财阀遍地，小孩子的梦想是为了当网红，那么时代便是坏的。”
“嗯，很有道理。”
……
俩人聊了大概一个半小时，王昊得到了很多新奇有趣的观点。
确实，各行各业，对时代的看法都有些不一样。
盲目地追求共产主义并不可取，中间中有一个过度过程。只不过这个过度过程到底怎么执行，只能说是屁股决定脑袋了。
看着时间不早，才接待了这么一个老朋友，王昊说道：“既然您接收了这一项权力，作为报答，我可以答应您一个小小的愿望作为补偿。当然，只能是一个小小的愿望。”
沉思片刻，24号也差不多摸清楚了对方的脾气，居然真的是一个很容易商量的……人类？
甚至说话的语气，都算不上是魔神？
因为他从未遇到过如此类似于人类的“怪异”，不管是思维方式，还是对人类社会的认知——除了人类本身！如果有个生物，看起来像人类，说话的方式像人类，就连DNA检测都是人类，那么算不上是人类呢？
要知道大部分的魔神，都是无法认知人类社会这个整体的，它们或许能够认知单个的人类，但对于整体社会，很难真正认知，就譬如【妄虚】。
而眼前的这个这一个……【巨大磨盘】果然是最强大的那一种类型啊。
至于这个小小的愿望，自然……
不要白不要！
但又不能过于贪心，平白无故惹恼这位存在，实在得不偿失。
在这种心思下，24号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想要知道您这一切的目的。”
王昊愣了一下，“这算是您的愿望？”
“是的。”
王昊陷入到深思当中。
我的个人目的……这个问题还真的很复杂呢。
看了在一边鬼鬼祟祟，想要偷听的小月妹子一眼，连忙把她给屏蔽了。
“我的目的……可能是为了发现人类这个种族的有趣之处吧。”
“你们应该已经发现了一些历史真相，人类这个种族，原本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来源于另外一个宇宙。那另一个宇宙是纯粹唯物的，并不存在超自然现象。”
“人类的来源，难道就是……史前文明？！”24号大吃一惊，从【巨大磨盘】口中说出，好像格外有信服力。
“是的，人类确实是你们口中的史前文明，那个星际文明，传播了人类的意识形态，通过基因广播的方式，将大量的生物，改造成了人类的传承。故而各大平行位面的人类，长相、文化都有很多的相似之处。”
王昊从“乐园中央图书馆”中，取出了一份档案，上面有着各种精美的照片。
小到行星、卫星、恒星，大到整个星系，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天文构造，戴森球、霍金环、各种庞大的行星堡垒等等。
24号凝滞住呼吸，这些庞大的构造，建设出来的原因是为了有趣！光是这一点就令他羡慕不已了。
“他们已经发展到了唯物宇宙的巅峰，几乎洞察了唯物宇宙的一切，但在更高维度层面，他们认为，自己所洞察的世界依旧是不完整的，是缺失的。”
24号喃喃自语：“确实，按照哥德尔不完备定理，自然数系统内‘自洽性’和‘完备性’不可兼得，没有人能完全洞彻真理。”
王昊继续道：“于是，这个文明通过某些特别的方式，寻找到了另一个大宇宙，以太深渊。在这里，通过唯物与唯心技术的结合，他们寻找到了全新的前进方向。”
说到这里，他又打开了数据库中的0-1档案。
0-1档案的文本资料很多，足足有6.3亿亿个TB，就像机器人写作般，写着大量令人难以理解的文字记录。
【原初之核01-44-911，休谟指数11982，发现超现实模因199-345，具体符号为xx……】
【超现实引力指数1091，已达到额定承载值，需要及时返航。】
【原初之核01-45-92，休谟指数11983，发现超现实模因199-346，具体符号为xx……】
【超现实引力指数1091，已超越额定承载值，需要及时返航。】
“这是……”
大部分的文字记录，都是以当前人类无法理解的符文书写的，当看到其中一条符文记录的时候，金教授突然心生一股恶念，满嘴的牙齿开始疯狂生长！
他红着眼睛，对着自己的肉体自言自语，唾沫分泌：“我自己的肉一定很好吃！”
就这么想着，獠牙就像吸血鬼牙一样生长出来，想要吃掉自己的恶念越来旺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为这个决定欢呼雀跃！
“活着，就是为了吃掉自己！！”
当他快要忍不住欲望，想要咬向自己胳膊的时候，手掌中的亮光一闪，一股冰冷的力量窜上天灵盖。
他幡然醒悟，回想起刚刚的疯狂，大汗淋漓，那满口的獠牙，也慢慢缩了回去。
心脏“咚咚”狂跳。
“多谢……多谢阁下。”
“没什么，保护客人是我们的职责。”王昊平静地说道，“您看这些符文，是一种比文字更加先进的记号系统。”
“它能够充分调动脑海中的各种感知能力，以更加完整地描述唯心现象。而当前地球上的文字语言，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
24号点了点头：“确实，我们研究了山海界的符号系统，也发现当前文字体系过于贫瘠无力。至于史前文明留下的符文遗产，实在是过于危险了，盲目阅读，将陷入疯癫状态。”
王昊继续道：“这个事情只能你们自己慢慢解决，像壹号老先生那样，意志力坚定的人人类，又通过山海界的功法，将心灵强度提升到10万以上，就能阅读一部分符文记录了了。”
“原来如此，多谢阁下……”
“当前您看到的这份档案，便是一位史前文明的永恒者所记录的。永恒者的实力等级，差不多是你们口中的魔神级，很不可思议吧。”
确实，在地球人眼里，单个个体能够达到魔神级，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啊。
王昊继续道：“但是很显然，魔神级探索到原初之核之后，就不太够用了。由于人类的存在方式与唯心生物截然不同，引发了一些存在的强烈反弹。”
“更重要的是，人类是一种低熵体，更容易遭受到以太深渊中，各种怪异的袭击。自我意识这个东西，其实是人类这个外来种族带来的，原本各种怪异并没有自我意识的。这便是上古时代的魔神战争的由来。”
“山海界便是因为类似的原因而被摧毁的，它原先是一艘巨大的行星飞船，13座悬浮山，是13个反重力引擎。像什么”
“而位于蓝星的月球飞船，则关押着魔神【妄虚之月】。”
24号微微点头，这一个秘密用一个愿望来交换，太值得了，真的太值得了！
王昊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说了这么多，再来说说我的目的……可能是为了发现人类这个种族的趣味吧。以太深渊这么大，多一个种族不多，少一个种族不少，是否允许人类在这里生存，只是一念之间。”
房间内的气氛，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24号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害怕？
恐惧？
忐忑？
惊恐？
他不知道。
对方的大概意思是，将人类灭杀殆尽，只是一个念头罢了。他毫不怀疑，对方有着这样的实力，毕竟连【皇天大帝】这样的高等魔神，也只是其手下的一个工具。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智力便显得微不足道了。
王昊似乎看出了对方的忐忑，不禁微笑道：“别担心，我已经拥有了自我意识，很不可思议吧……你可以认为我是一个人类，故而我也希望人类能够过得好一点。”
“对比起过去的那个史前文明，现在的人类，简直就是一群草履虫般的存在啊。当然有时候也会有一些人性的闪光点，那便显得很有趣，以太深渊中的怪物没有这样的闪光点。不管强大与弱小，没有闪光点，在我眼里都差不多。”
这个事实实在令人羞愧不已，一个是唯物宇宙的巅峰文明，突破了次元壁垒，来到以太深渊这一方大世界。
至于现在的地球、蓝星，连登月都非常困难。
双方的差距不可谓不大！
作为一名有点理想的科研工作者，24号感到由衷愧疚，他深刻知道，地球上还有着太多的蝇营狗苟之事，纯粹的人太少，物欲横流太多。
这些事情一时半会间很难改变。
虽然对方声称“可以认为我是一个人类”，但是谁敢真正那样认为，那就是真正的傻瓜！
“你们也不必着急，任何文明都是从弱小到强大的……”王昊好心地安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