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么多报酬也说明了事件的难度，唐婳问道：“你是说康卡集团之前就请了几个觉醒者，结果进去后再也没出来？”
黄蕊说道：“是需要冒一定的风险，但问题不大。之前他们请的是几个自由觉醒者，而且只有一个是E级，我估计这个灵异事件为D级。”
所谓自由觉醒者，说起来好听，其实就是没有组织的“散修”。和自由觉醒者相比，黄蕊这种隶属于强大组织的觉醒者不但有丰富的文档资源，数据信息可以查阅，而且还会提供很多阻碍、克制厉鬼的装备。这些强大的装备外面根本买不到。
第四十二章 恐惧降临（10）
“D级灵异事件？”唐婳说道，“这可不是你能对付的。”
理论上来说，一个D级觉醒者和一个D级鬼物的实力相差不多。但这只是理论上而已，鬼物可以疯狂地发动进攻，觉醒者可不敢那么肆无忌惮，别说透支了，全力调用觉醒者的特殊能力，很有可能促使体内的厉鬼失控。因此，觉醒者一般会降级选择要对付的鬼物。比如说身为D级觉醒者的黄蕊，一般只会对付E级，甚至F级的鬼物。
如果这次灵异事件真的达到D级的话，确实不是黄蕊能够应付的。
“别只说我啊，不是还有你吗？”电话那头的黄蕊倒是挺轻松的。
“我？我只是刚刚进为D级啊！”
“没办法，我对你有信心。”黄蕊笑着说道。
“我对自己都没什么信心。”唐婳无奈地说道。
唐婳的声音很小，也不知道黄蕊听到了没有，就算没听清，唐婳想说什么黄蕊也知道，于是安慰道：“放心，不会有问题的，D级灵异事件也分好解决和不好解决，如果凭借我们的能力没办法对付的话，立刻撤走，以保证自己的安全为主。”
这是觉醒者在解决灵异事件的通行原则：以保全自身为主。这不单是对觉醒者自身进行人文关怀的体现，更重要的是，一旦觉醒者死亡或者透支力量，导致体内的厉鬼失控，往往会造成更大的破坏。
黄蕊都这么说了，唐婳实在不好继续推辞，只好答应下来，并且相约十七号，也就是下周的周三，去那栋闹鬼的公寓看看。
……
很快，到了约定的日期，唐婳早早起来洗了个澡，开着自己刚刚买的红色凯瑞，朝塔南路开去。
开进塔南路，唐婳就找了个地方停车，找了家卖早餐的小饭馆，要了杯豆浆，配着油条、茶叶蛋和一小屉小笼包，一边吃一边等着黄蕊。
唐婳慢慢悠悠地吃着，快吃完了，才看到黄蕊快步走了过来——只有她一个人。
唐婳有些意外地问道：“怎么就你一个，鲁直和林木呢？”一般来说，没有特别强调的话，他们这个小队的所有人会一起执行任务，黄蕊之前也没有说，唐婳一直以为鲁直和林木会一起过来呢！
黄蕊解释道：“我想了想，没让他们过来，这次行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说不定很简单，说不定很危险。料敌从宽，要是应付不了，只有我们俩的话也方便逃跑。”
唐婳点了点头，是个很合理的解释，虽然有点儿仓促，但事出有因，倒也不是完全没办法理解。
“要不要吃点儿东西？”唐婳邀请道，“我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没想到这家早餐店的包子很不错，反正也没时间要求，咱们可以吃饱后在过去，你要不要来一个？”
“算了，不用了。”黄蕊摆了摆手，说道，“我过来的时候已经吃过了。”
“尝一下呗。”唐婳劝说道，“这包子很小，一口就能吃下一个，而且还是你最喜欢的羊肉馅的。”
经不住唐婳的劝，稍稍犹豫一会儿，黄蕊还是拿起了个包子，小小地咬了一口，说道：“味道确实不错。”
第四十三章 恐惧降临（11）
吃完早饭，唐婳没有选择开车，这里距离她们的目的地，明桂旅社不过两公里，走上十几分钟就到了，不会耽搁时间，再说了，这种规划混乱的城中村很难找到合适的停车点，与其开车，还不如徒步走过去。
“这里的建筑可有年头了。”唐婳看着路边的砖墙，说了一句。这些砖墙在建立之初，也曾粉刷着漂亮的白垩，但随着岁月和雨水的冲刷，留下了一道道黑绿色的雨痕，看起来有些破败，再加上墙头干枯的野草，墙角深厚的绿苔，有一种荒凉的感觉。
“是啊，这些楼房都很老旧了。”黄蕊随口应了一句。
又走了几步，唐婳奇怪地问道：“这里怎么还有人住？康卡集团不是已经协商好住户搬迁了吗？”一路上她看到好多建筑都开始拆迁了，结果稍微深入一点儿，发现还有不少筒子楼里住着人。
“是协商好了。”黄蕊冷笑一声，说道，“你觉得他们是怎么协商的？好说好劝，然后拿出一大笔赔偿金？”
没等唐婳回答，黄蕊自顾自地说道：“无非是威逼利诱罢了，找几个小混混，手里拿着西瓜刀往门口里一坐，谁敢出来就砍谁，几天人就受不了了。”
“他们不怕出事？”唐婳好奇地问道。
“怕出什么事？谁死了都没关系。”黄蕊不以为意，“但凡有一点儿能耐，谁会去当混混，而且是这种到处流窜的底层混混。他们除了自己的一条烂命，什么都没有了，只要砍死一个，哪怕以命抵罪，都不亏，要是砍两个还赚了。”
“这种合同有效？”刚刚进入任务世界，唐婳还专门抽时间简单了解了下西奈联邦的法律，一般来说，这种受胁迫而签订的合同是无效的。
“你说无效，他说有效，谁都说服不了谁，那就打官司呗。”黄蕊解释道，“康卡集团有的是律师，慢慢耗着，别说这种住在城中村贫民窟的家庭了，就算是市区的中产阶层，都耗不起。高昂的律师费，频繁的出庭，谁受得了？不工作了，还是不生活了？而且，这种官司大公司胜诉的概率还不小，别忘了，西奈联邦是个资本为王的社会。”
说到这儿，黄蕊停顿了一下，说道：“当然，自从灵异事件爆发后，我们觉醒者也有了话语权。”
“我们能比得上那些大资本家？”
“正面硬抗的话，我们当然不如人家。”黄蕊摇了摇头，“但真要惹恼了一个觉醒者，他也可以化为索命厉鬼的……”黄蕊意味深长地看了唐婳一眼，说道：“别忘了，觉醒者觉醒的本来就是灵魂中的厉鬼，一旦受了刺激，可以直接化为厉鬼。”
“哦，这样啊。”唐婳点了点头，心里并不以为意。
黄蕊想的有点儿天真了，在这个资本的社会，大资本家可以撬动的力量极大，拥有的对社会物资的分配能力远超普通人的想象。哪怕成为觉醒者，吃喝拉撒，衣食住行，想要得到的物质、精神享受，绝大部分都可以通过钱来获得，而大资本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哪怕不知道具体情况，凭猜测唐婳都能猜到，真正的大资本家周围一定有强大的觉醒者贴身保护，像她们这种D级、F级的觉醒者根本近不了人家的身，除非动用到强大灵异组织的高端力量，比如说她现在隶属的灵异研究实验室。唐婳相信，如果灵异研究实验室真的要刺杀某个大资本家的话，很有可能会得手。但这种情况根本不会在现实中存在，有什么都可以商量着解决，何必伤了和气？
唐婳看了黄蕊一眼，这些信息她凭着猜测都能推断个七七八八，作为瑞恩市的土著，黄蕊会不了解这些情况？
很快，她们走到了明桂旅社的正门前。这里倒没有住人，玻璃门上有着大片的污渍，以至于透过玻璃门，看里面都是模模糊糊的，只能看出大厅里也颇为杂乱，没有搬走的大型家具东倒西歪。
“准备好了吗？我们要进去了。”黄蕊搓着手，一副很兴奋的样子。
“好的，没问题。”唐婳说着，但并没有立刻上前，反而微微退后了半步，让黄蕊走在前面。
这不是唐婳害怕了，所以畏缩不前，这完全是之前的习惯。虽然同为D级觉醒者，但唐婳的经验，尤其是应对灵异事件的经验极其不足。所以黄蕊往往走在最前面，用自己丰富的经验趟平一路上遇到的麻烦。
黄蕊奇怪地看了唐婳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径直走了进去。
还没走进一楼大厅的正中间，黄蕊突然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心悸，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感觉一阵刺痛——一个刀尖从心口刺了过来。
“你是谁？”手持着刀柄的唐婳凑过来。
“我就是……”
“黄蕊队长并不喜欢吃羊肉。”说完这句话，唐婳猛地把匕首拔了出来。
第四十四章 恐惧降临（12）
除了饮食习惯外，一路上这个“黄蕊”的言谈举止也暴露了很多问题。
黄蕊本身是中产阶层出身，虽然不至于说吃穿用度多么奢华，但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还是个女孩儿，从小到大也没受过什么太大的委屈。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黄蕊的性格很平和，没有遭受刻骨铭心的恶意，也不会用恶意的眼光来看待这个世界。她愿意花出时间和精力带着鲁直、林木两个最开始还很弱小的队友解决灵异事件，赚取的积分只拿一半，对新招的队员唐婳也多有照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