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兰的身子明显僵住了，她结结巴巴地说道：“她……这样……是这样的，她出去玩儿了……对，就是出去玩儿了。”
“哦，这样啊。”夜宸颇有兴致地看着佩兰，过了一会儿，没有继续问下去，说道，“我们去看看亦泉吧，最近她的精神状态怎么样？”
“还可以，挺好的。”佩兰胡乱地回答了两个相互矛盾的词。
“那就好。”夜宸倒是不在意，脸上带着微微的笑，迈步朝中间位置的卧室，那个卧室就住着亦泉。
卧室并不大，一张床占据了房间一半的空间，亦泉就躺在床上。她并没有像现在的年轻人，躺在床上就忍不住玩儿手机。亦泉就这么躺着，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亦泉，最近感觉好点儿了没有？”夜宸坐在床头，用手摸了摸亦泉的额头。
倒也不发烧，反而皮肤冰冷的可怕。
肉眼可见的，亦泉的身子僵了一下，她扭过头，看着夜宸，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说道：“老师……我害怕……”
夜宸抓住亦泉的手，安抚着这个年轻的女孩儿：“没事的，不会有事的，老师就在这儿，一直陪着你。”
“好……好的。”亦泉眼睛开始有了神采。
闲聊了一会儿，夜宸貌似很随口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几天不见，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
“鬼！”好像受了刺激，亦泉的身子开始哆嗦起来，把整个身子都缩成了一团，“我看到了鬼！”
夜宸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在哪儿看到鬼的？”
亦泉用尖厉的声音说道：“她一直在，一直在，就在这个屋子里。”
夜宸环顾四周，她确实没有感觉到厉鬼出没的痕迹。
“好了，好了，鬼已经消失，不见了。”夜宸顺着亦泉的说法，安抚着这个可怜的女孩，“没事的，没事的……”
第三百二十四章 背后有人（4）
“鬼……消失了？”亦泉死死地抓着夜宸的手。
“当然了，你看，现在感觉不到那个鬼了吧？”夜宸顺着亦泉的思路劝说道，“别怕，有老师在呢，不管是人是鬼，老师都不会让她伤害你。”
夜宸坐在床头，和亦泉聊着学校里的趣事，她的心情慢慢放松了下来，睡着了。
“这是可怜的小丫头，这几天估计都没睡好过。”夜宸给亦泉压了压被子，和佩兰走出了卧室。
坐在沙发上，佩兰给夜宸拿了瓶果汁，试探地问道：“你今天真的要……留在这里？”
夜宸脸上带着忧色，说道：“也是我之前疏忽了，没想到亦泉的情况这么严重，今天我陪着她，最好能睡个安稳觉，明天联系她的家长，安排进行治疗吧。”
“不行！我是说……我是说……老师也是知道的，亦泉家是从政的，如果出了这么一件丑闻……”
“这算什么丑闻？”夜宸脸上的表情不好看了，“不是只有身体疾病是病，心理疾病也是病。当今社会，工作压力大，生活节奏快，患有心理疾病的人越来越多了，有了病，就要治疗，我们不能讳疾忌医。”
被夜宸教训了一顿，佩兰只好讪讪地笑了笑，低着头想着怎么才能解决当前的困境。
就在这时，拍门声响起。不是大门，也不是佩兰卧室那扇门，而是……锦瑟的房门。
夜宸看向佩兰，用眼神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佩兰想当做没听到，结果拍门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她实在没办法装了。
眼看着夜宸的眉头紧锁，一脸严肃，佩兰深深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去把锦瑟卧室的房门打开。
房门打开后，一个人连滚带爬地窜了出来，然后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惊恐地说道：“佩兰，她动了，锦瑟动了。”
“她怎么没把你给掐死？”佩兰低吼着说了一句，拽着他来到了夜宸面前。
事情都到这份上了，瞒也瞒不住了，只能看夜宸的态度如何了。
夜宸打量着满身血污，一脸惊恐的男人，好一会儿才认出来，说道：“你是……度斜？”
瘦高的个子，颧骨很高，走路的时候习惯驮着点儿背，给人一种有点儿猥琐的感觉，这就是度斜。说起来度斜也是个官二代，他爸爸是营建委的……一个副科长，真不算什么大官，在诗音大学，他这个官二代的成色不怎么样。
看到夜宸坐在那儿，度斜惊呆了，他完全没想到，会有个老师在场，他看了看佩兰，又看了看夜宸，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吧，谁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相比于慌乱的度斜，佩兰就镇定多了，她说道：“老师，最近这个公寓确实出现了些怪事……”
确实不只是亦泉察觉到了公寓的诡异变化，佩兰，锦瑟都注意到了。但只有亦泉有着普通女孩儿的正常反应，佩兰和锦瑟则堪称女中豪杰，压根没在意。
那东西好像被两人的漠视态度激怒了，越来越张扬放肆，到最后，直接真正现身了。
“你看到了……那个鬼？”夜宸问道。
“是的，我看到了，在卫生间的镜子里。”想起那个恐怖的场景，佩兰多少还是有点儿紧张，她不停地揉着衣角，说道，“那时候我正在洗脸，抬头的时候注意到，镜子里自己的影像好像有些不一样，并且越来越不一样了……”说到这儿，佩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缓和了下心情，佩兰继续说道：“我可以保证，那时候我是清醒的，没有出现意识混乱，更不可能是在梦里，我就是在现实中，真正见识到了……灵异事件。”
“锦瑟呢？”夜宸问道。
佩兰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几乎不可察觉的笑，说道：“锦瑟更过分，有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她迷迷糊糊感觉有人睡在了自己身边，把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当做抱枕，抱着睡了一晚上。”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彪悍了？夜宸在心里吐槽，这胆色，进第七空间当试练者都没问题了。
一阵沉默之后，佩兰深深叹了口气，说道：“我们的漠视并没有换来安宁，相反，那些……越来越明显，这次，直接把锦瑟给害死了。”
“等等，你是说……锦瑟死了？”夜宸问道。
佩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什么时候？”
“就是刚刚，你敲门的时候，我刚刚发现锦瑟死在了卧室的床上。”
“好吧，好吧，稍等一下。”夜宸缓和了下自己的情绪，转头看向度斜，冲着佩兰问道，“他是怎么回事？”
佩兰露出一个嘲讽的笑，说道：“他呀，是来找锦瑟玩的。”
锦瑟并不是卖的，她并不缺那点儿钱，她只是观念比较开放……或者说很开放，在佩兰看来甚至开放的过头了。对于锦瑟来说，遇到了个聊得来的男生，玩闹之后，共度一夜是件美好的事。
按理说，锦瑟是看不上度斜的，这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不过，因为一些原因，锦瑟需要妥善处理好和度斜的关系，于是两人就勾搭上了，时不时一起玩玩。
“所以……锦瑟遇害的时候，度斜是在现场？”夜宸看向度斜，问道，“锦瑟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不知道。”佩兰有些无力地说道，“我有点儿事找锦瑟，用力拍了拍门，把这个废物给吓到了，躲在了柜子里。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开门，我就直接进去了。结果一进去，看到……看到锦瑟已经死了。”
“度斜躲起来之后，你开门之前？”
佩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总共也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
“好吧，我先去看看尸体。”夜宸站了起来，朝锦瑟的房间走去。
看着夜宸的背影，锦瑟又看了看茶几上的烟灰缸，她伸手拿起来，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放弃了。
先看看吧，看看夜宸的态度如何，再做打算。
第三百二十五章 背后有人（5）
夜宸凑近过去，仔细观察着锦瑟的尸体。
锦瑟死的很惨，双眼被挖了出来，鼻子削掉，耳朵割掉，耳孔处还插着两根小指粗细的钢钎，嘴巴撬开着，一嘴的牙被拔了下来，旁边还有一团血糊糊的肉，好像是……舌头？
很惨的死法，完全是虐杀。
如果佩兰没有说谎的话，凶手只有可能是鬼，否则完成这么一套，不花半个小时根本来不及，而且死者还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
只是……那个鬼为什么要这么做？在第七空间多个任务世界摸爬滚打这么久，夜宸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尸体，尤其要考虑到，杀死锦瑟的凶手是个鬼，那就更奇怪了。
夜宸隐隐有种感觉，这种残酷的虐杀方法，有一种仪式感在里面：挖其目，削其鼻，割其耳，断其舌，使其目不能视，鼻不能闻，耳不能听，口不能说。
那个鬼……为什么要这么做，它选择这种方法杀死锦瑟，是怎么想的？
夜宸站在床头，观察着锦瑟的尸体，陷入到沉思之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佩兰的彪悍所感染，夜宸现在的表现同样不像普通的大学辅导员。一个年轻的女人看到这么可怕的场景，难道不应该尖叫着跑掉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