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还能有快乐的感觉。
靠着墙,暖烘烘的太阳,张家小少爷翘着腿,哼着曲儿。
别提有多舒服了。
可马上的,张家小少爷就一皱眉。
在他眼跟前,出现了一个算命的。
手里拿着幡子,上面写着神机妙算,戴着瓜皮帽,眼睛浑浊,看起来是瞎子,身上的衣服旧,但挺干净的,就这么站到他跟前。
明明是瞎子,却给了他一种打量的感觉。
张家小少爷笑了。
没胆怯,更没置气,整个人往旁边挪了挪。
“一起?”
“讨扰了。”
算命的瞎子也没客气,就在张家小少爷原本躺靠着的地方支摊了。
整个过程,娴熟之极。
看起来完全不像是瞎子。
片刻后,瞎子坐好了,等人时,开口了。
“占了你的地方,我给你免费算一卦?”
“别介。”
“我这人命不好,心更是小,听不得那些话。”
张家小少爷一摆手。
“命不好?”
“您这命,孩童时虽然有凶险,但过去了之后,就能得遇贵人,不仅遇难成祥,而且还大富大贵妙不可言,这种命,就算是皇亲国戚也比不了,哪来的不好一说?”
算命的瞎子一本正经地问道。
“你就捡好听的说吧。”
“还皇亲国戚呐。”
“我现在就是一乞丐。”
张家小少爷靠在太阳地里,嬉笑着说道。
“乞丐又怎么了?”
“这影响你的好运了吗?”
“没有吧。”
“相反,你继续下去,你会成为乞丐中的王者。”
算命的瞎子掐了半天指头,脸色认真。
“乞丐中的王者?”
“那是啥?”
张家小少爷来了兴趣了。
“还是乞丐。”
算命瞎子实话实说。
“您逗我呢?”
“得了,得了,您摆您的摊,我晒我的太阳。”
“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张家小少爷翻了个白眼,冲算命的瞎子比划了一个中指。
这是本能的举动。
但是,令张家小少爷没有想到的是,这算命瞎子竟然一把就抓住了他竖起的中指。
嗯?
张家小少爷一愣。
不是瞎子?
能看见。
而且,能一把抓住我的手指,我还没有反应。
高手!
顿时,张家小少爷警觉起来。
可还没等张家小少爷反应了,算命瞎子就松手了。
“差点儿。”
算命瞎子这样说道。
“什么差点儿?”
“您这话,能不能说全了?”
“说一半,留一半,生儿子没屁眼。”
张家小少爷嘴上嚷嚷着,身体则是蠕动了两下,转身就向远处跑去。
边跑还边扭头看。
咦?
那瞎子呢?
身后,瞎子没了。
还没等张家小少爷琢磨明白呐,就撞在了墙上。
确实是墙。
可这儿之前明明是门。
怎么回事儿?
张家小少爷捂着额头上的包儿,眼前有金星浮现。
算命瞎子笑眯眯地凑过来。
“想不想学?”
“不想!”
张家小少爷回答的干脆,转身再跑。
可这次,又撞墙了。
就在他捂着头,琢磨怎么办的时候,一抹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奇门遁甲?”
“我能学吗?”
张家小少爷大喜过望。
这声音太熟悉了。
一扭头,张家小少爷就看到了许久没出现的歌德。
以及脸色惊疑不定,浑身上下直哆嗦的算命瞎子。
只听那瞎子结结巴巴地自语着——
“域、域外天魔!”
第三十六章 过往!
嘛玩意儿?
域外天魔?
张家小少爷瞪起了眼,随之而来的就是被李长海传染了黑土地口音——
「诶,卧槽,你骂谁呐?」
「谁是域外天魔?」
「这是我师父,知道不?」
张家小少爷嚷嚷着。
域外天魔是什么,张德寿知道。
「长生道」道主留下的典籍中记载的明明白白,一种无形无体,残虐暴烈,邪恶之极的存在,不仅吞噬着附体者,还会屠戮苍生,毁灭天下。
总之,不是玩意儿。
他师父,怎么可能是。
要是的话,就凭他师父的能耐,海门还能有好?
张家小少爷那是越想越气。
心说我好心好意给你让个地方,咱们各在待在太阳地,楚河汉界想互不干涉多好?
你倒是行啊!
直接给我来「惊」这一手。
行!
爷们也送你一个惊。
张家小少爷一撸袖子,抬手就要冲着这算命瞎子一耳光。
没法子,太气人了。
在张家小少爷看来,这算命瞎子明显就是来讹事的。
惊,不是惊门。
是让人一惊的惊,多出现在算命看相的人身上,就好比如,你这正往家里走呐,突然就被一算命的拦住了,他说诶呀不好,你最近有血光之灾,家中恐生变故,是个人就心虚这些,你要是真不在意,他也没招儿,你要在意了,完了,那就上套了。
准是「破财消灾」。
您花了钱,还得说人家算得准。
还得逢人就说,诶,知道嘛,我那有一先生,怎么样怎么样,厉害着了,他能怎么地怎么地。
一来二去,这人名声出去了。
您也成他的站台的了。
以后但凡,有人说他不好,您都得去骂街。
脾气冲的,就得动手。
但有必要吗?
没必要。
因为,那不是算命,那是话术。
他那套话术,总能把您套进去,只要套进去了,您就得歇菜。
没法子。
那话术也是传承了几十上百年了。
哪那么容易看破。
不过,也不是完美无缺的。
以话术套人了,套的人一多,就有人要飘,一飘起来就得干瞎事儿。
张家小少爷就知道这么一人。
也是靠着「惊」人的话术起家,然后,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大师。
没事就帮人瞧个坟,看个事儿。
结果,出事儿了。
不是看事的时候,出事儿。
没那么邪乎。
就是龙城有煤炭,但煤挖多了总是塌,当地有一先生就说,他有法子能让这煤窑不塌,就是将一德高望重、有能耐的人镇进去就行。
当时煤矿主就愣住了。
倒不是心慈手软。
而是有能耐的人,他怎么镇啊?
不得给自己惹麻烦。
那位马上就说了,我知道一人,符合这些条件,恰好我还能压住他,你只要把他诓到这就行。
那煤矿主一听就行动起来。
那位远近闻名的大师就被请来了,直接灌了泥汤子,埋在煤窑里面了。
临死还说呢。
「你们这么干要遭报应的!」
出主意的那位则是冷笑。
遭报应?
他
家那口子就因为听了这妖人的话,才让整个家遭了报应。
孩子发烧不去看大夫,尽在那喝符水了。
最后,孩子死了。
他家那口子当下就疯了,晚上没看住,直接就跳了井。
他父母知道了,也是一病不起,十天不到,就一命呜呼。
要是遭报应,也是你先。
出主意那位确认那先生死了,这才转身离去。
至于那煤矿?
第二天矿主带人检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放炮,直接就压死在里面了。
为嘛这事儿张德寿知道?
给这人出主意的人,就是这位张家小少爷啊。
他是看人可怜,又觉得那骗子可恨。
这才挑了一丧良心的煤矿主做局。
为了演得真,他还让这位带着煤矿主绕了好几遍山头,说是布阵。
实际上,就是看那好下手,不伤着无辜。
所以,张家小少爷对「惊」人的算命瞎子那是没一点儿好感。
也因此,这耳光是铆足了劲儿。
但,却落空了。
算命的瞎子向后一撤步就躲开了这一耳光。
张家小少爷一愣。
随后,就眯起眼了。
他刚刚那一耳光虽然没有什么技巧,但是足够的快,一般人可躲不开,就算是跑江湖的遇到,也得被抽一踉跄。
可这瞎子却躲开了。
「你是专门来找事的吧?」
张家小少爷怒斥一声,又一耳光下去了。
这次,不光快。
还有技巧。
可是这算命瞎子就好似未卜先知般,又挪了一步。
张家小少爷这一耳光又落空了。
接着,两人就好似较上劲儿了。
你来我往。
一个打一个躲。
歌德呢?
就笑吟吟在一旁看着。
既没有出手帮忙,更没有拉开两人。
有歌德掠阵,张家小少爷那是心中大定,屏息凝神的和眼前算命的瞎子战斗到了一起,除了那飞镖绝活外,身上的能耐都用出来了。
尤其是那噼空掌,更是虎虎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