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自己老婆都不告诉。
忙活了一年,这不是之前年根了,这一肚子坏水的混球的算账,看看自己挣了多少钱。
这一算不要紧呐,吓了人一跳。
多!
太多了!
足够他去帝都买两串大院子,再置办三套临街的铺子,还绰绰有余了。
当即,这掌柜的就兴奋起来。
然后,太兴奋了,整个人嗷一嗓子就抽抽了。
外面老婆听见动静了,跑进来一看,松了口气。
为嘛?
你要说其他病,她怕。
可这抽抽的,她可不拍。
她家有药啊!
就是治这个的啊!
来,给掌柜的喂药!
一小瓶药灌下去了,掌柜的睡着了。
一会儿,掌柜的醒了,还抽抽。
掌柜的老婆马上就吩咐。
来,给掌柜的喂药,用那大的,咱家有,不怕!
对,就那最大的!
两个仆人抬着一比咸菜缸还大一圈的药罐子,给家掌柜的喂药。
咕咚、咕咚!
药灌下去了。
掌柜的消停了。
整个人都挺直了啊!
死了!
能不死嘛,蒙汗药就是害人的玩意儿,一点儿就能让人迷了,那么多,吨吨吨灌下去至少小半坛子,别说人了,牛也得死。
掌柜的死了。
摊子自然是散了。
自家人吃自己药,还吃死了。
这哪还有人信呐。
不少之前的苦主找上门来,又是一顿索赔,官厅的人也来了。
最终,店铺关门大吉。
掌柜的老婆带着一些钱回乡下了。
掌柜的?
埋在了城外。
不过,第二天就被人拉出来曝尸荒野了。
有人说是死了病人的家属做的。
也有人说是野狗扒拉出来的。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吧,但人被挖出来是真的,曝尸荒野也是真的。
“王叔,后来呢?”
听故事听入迷的李长海,询问着这位海门的王掌柜。
刚刚大家都做了自我介绍。
这位王掌柜,全名是王长贵和老王,王长风一样,都是王家老人,而且,还和王家大小姐的爹沾亲带故,虽然有点远,但按道理,王家大小姐应该称呼这位为叔叔。
李长海这憨小子,也没有管其他,直接也就跟着喊叔叔了。
“后来?”
“当然是报官了。”
王长贵笑着继续讲。
那片坟地,可不是乱葬岗,有人发现了,立刻就报了官。
官厅也来人了,可最终不了了之。
掌柜的老婆回乡下了,也没苦主,官厅的人也知道攥不出油水,所幸就就这么地了。
周围人,有好事的,但这掌柜的卖假药,太坏了。
再好事的人,也不愿意管。
大家你推我,我推你,最后,选出两人来把这掌柜的埋了。
你想啊,埋这种人,两人能乐意嘛。
磨磨蹭蹭的。
等太阳一偏西。
年纪大的那位就说,弟弟,这天都黑了,咱明儿再来?
年纪小的那位立刻点头,好了,哥哥,咱们快走吧,不然一会儿就该看不见路了。
当即,两人扛起铁锹,踩着午后的阳光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第二天是晌午才来。
来了一看,嚯,这掌柜的尸体就在那被不知道是野狗,还是野兽分食了。
哥俩一琢磨,这事儿不能声张,埋了得了。
反正都是零碎了。
可没拿手去捡。
就这么拿铁锹混着泥土铲进去了,填平了坑,踩了几脚,弄结实了,也没有立碑,弄了半块砖头立那,就算完事。
“该!”
“恶有恶报!”
李长海狠声说道。
“嗯,是恶有恶报。”
“不过,小姐来信说要来海门,我就把铺子盘下来了,铺子暂时不用开门,但是住人却是足够了。”
王长贵笑呵呵地说着。
有时候,就是这么巧。
正好家里来人,正好隔壁空了,还便宜了许多。
不过,一会儿之后,王掌柜笑不出来了。
他带着众人刚拐进巷子,就看见一群人围在他店铺门口。
不!
准确的说,是隔壁刚买下的店铺门口。
在那房檐下,挂着两颗人头。
第二十一章 一串又一串!
两颗人头就这么挂在房檐之下的幌子上,这地方原本是挂着‘万灵药’招牌的地儿。
此刻,两颗人头赫然其上。
一颗有些许腐烂,还有啃食的模样。
另一颗呲牙咧嘴,鲜血淋漓。
王长贵身为王家在海门的掌柜,那也是见多识广,胆大心细的人,早年间来回跑奉城和海门,那可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
所以,他也不怕,就这么走上前去。
嗯?!
王长贵细细一打量,立刻一愣。
为嘛?
这两颗人头他认得。
一男一女。
男的脸部虽然有些许腐烂和被啃食的痕迹,但确实是这家药铺原本的掌柜的,就是那卖假药的,而女的则是对方已经返回乡下的妻子。
这是怎么回事?
王长贵心底琢磨着,眉头紧锁。
然后,没有停留,直接冲自己铺子里喊伙计。
“去报官。”
王长贵吩咐着,褪在袖子里的手就摸出一吊钱放在这伙计手里了。
为什么一般情况下,大家不愿意见官呢?
还不是因为官字两张口,吃了被告吃原告。
原本也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一旦见了官,那就是伤筋动骨。
更何况,海门这地儿的官爷,还是个糊涂官。
糊涂到什么地步?
据说当年在海门北大关附近有这么兄弟仨人,老大老二老三,都是北大关浮桥跟前儿的船夫,三人靠乘船渡舟送人为生。
老大、老二为人本分老实。
老三则有点滑头。
这在正常人家,也是常见,甭管爷爷奶奶、父亲母亲都是疼最小的那个,这哥仨也不例外,老大老二疼得就是这弟弟。
一来二去,这老三就好吃懒做起来。
紧跟着,跟街上的混子沾染了一身坏毛病。
打架、喝酒、耍钱就不说了。
还成天尽想好事儿。
他就想着发财了。
想着一夜暴富,然后,我要怎么的,怎么的。
这就可想而知了,一晃到三十多了,这老三也没发了财,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最起码发财后的日子,他想得异常完善,就连娶几房姨太太都琢磨好了,一三五是谁,二四六是谁,礼拜天了歇半天,我晚上去喝个花酒,打个茶围,听个曲。
这日子,美!
咕!
想着呐,肚子就叫唤开了。
得,起来做饭吧。
这阵,按时间来说,都上午十一点了,这老三还在那躺着呢。
掀开米缸盖子一看,没米了。
算了,不做了。
老三转身背着手就奔两个哥哥家去了。
按理说十几年前,老大结婚的时候,就分家了。
可老大老二心疼自己弟弟,分家是分了,可没有离户,就是说大家还在一个院子里住着,老大老二不在家,出门上工去了。
就两个嫂嫂在。
大嫂正在做饭。
二嫂奶孩子呐。
老三瞅了瞅大嫂做的饭,有点饿。
老三瞅了瞅二嫂奶的孩子,更饿了。
抽着抽着,也不知怎么的,老三就冒了一句。
“嫂嫂,让我也尝尝。”
要么说环境的重要性呐,这要是给个好人家,绝对说不出这话来,老三这是在街上混久了,染了一身的臭毛病。
二嫂当即脸就红了。
又羞又怒,抱着孩子回了屋。
大嫂也是恨铁不成钢。
老三说完也有点后悔,但也没在意,转身就去街上找狐朋狗友喝酒耍钱去了。
等到后半夜回去,可热闹坏了。
老二在闹腾。
自己老婆被这的调戏,是个男的就忍不了啊,哪怕这男的是自己弟弟了,也一样。
老大则是劝。
一个劝一个闹,老三正好这时候回来。
原本老二都快被劝住了。
结果,老三一回来,老二那火气腾地一下就窜起来了。
抬起手,啪的就给了老三一耳光。
老三一愣,心说你干嘛打我,也不让了。
两人就撕打起来。
老大连忙拦着。
一人拦俩人,这难度可不一般,更何况老二干船夫那是身强力壮,老三混街面的,战斗经验丰富,老大刚搭手拦着,俩人下意识用力一推。
砰!
老大就摔倒了。
后脑勺正好磕在了院里的大水缸上。
当时,人就没了。
出人命了,官厅来人了。
那位大老爷也来了,听了来龙去脉后,先是问,苦主愿意告吗?
大乾律,家事不告,就不究。
即使是出了人命,也是从轻发落。
老大死了。
老二、老三也清醒过来,俩人都摇头表示不告。
老二没了一个哥哥,再死个弟弟,那就是孤家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