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艺术家 (烟火成城)

　　柳平站起来，跟着她一起走到一堵围墙的后面。
　　“你赢了？”她笑着说道。
　　“是的。”柳平点头道。
　　“真是让人吃惊的才能，对了，你还记得酒保吗？”
　　“记得。”
　　“暗雾镇的前任卡牌师，是编号为03687号接待员的酒保，每一位像他或是你这样的卡牌师，都要镇守边陲小镇三个月，如果能守住，便可以朝上晋升，获得一定的权柄。”王薇道。
　　“……三个月。”柳平念道。
　　酒保当时跟自己打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他太可惜了，死在上一次的天坠之中……”柳平道。
　　王薇的神情变得严肃：“卡牌师是神祇的选定者——独自镇守一方对抗永夜，即是完成神祇赋予的挑战，这也是神灵认可你们的理由。”
　　“我知道。”柳平说道。
　　“眼下情况诡谲多变，女神要集中精力对付恶敌，所有的边陲都要靠你们镇守，有没有问题？”
　　王薇站在原地不动，身上散发出一股莫名的力量。
　　这些力量如同阵阵涟漪，在虚空中泛起阵阵光芒，让四周的一切变得不真实，而王薇站在其中，整个人显得更加神秘。
　　“当然没问题。”柳平道。
　　“恩，你很好，比罗生更强——我将带你认清属于卡牌师的真正道路，带领你见识世界的真实，洞悉物竞天择的真理，成为王座下的簇拥者，甚至有一天能够亲身见到痛苦女士。”王薇轻声道。
　　一行燃烧的小字悄然浮现在虚空中：
　　“注意，她处于神降状态。”
　　“换句话说，某位神祇正以她的身躯来见你。”
　　——痛苦女士。
　　除了她，柳平想不到还有谁。
　　“见识世界的真实……敢问如何是见识世界的真实？”柳平认真问道。
　　王薇轻轻招了招手。
　　霎时间，四周的人群全部消失。
　　整个小镇之中，只剩下了王薇和柳平两个人。
　　“真实……在我手中。”
　　王薇抬起手。
　　一把卡牌在她手中呈扇形打开。
　　柳平定睛一看，只见那些卡牌上，绘制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第一张卡牌便是团队头目，第二张牌是另一位职业者，以此类推，每一位战术小队的成员都是一张卡。
　　“这是战术小组套牌，他们每个人都是其中的一员。”
　　王薇把卡牌收起来，走到柳平面前，轻声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成为强者主宰别人；要么被别人主宰一切，身不由己——”
　　“这就是世界的真理。”
　　“孩子，你必须让人们甘愿为你效命，哪怕是用偷盗、欺骗、强抢的方式，也要让他们甘愿成为你的卡牌。”
　　王薇微笑着，柔声道：“但是他们一旦成为卡牌之后，就身不由己啦。”
　　她在柳平耳边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讲述一个秘密，小声道：
　　“记住，成为你的卡牌后，他们的一切都得听你命令，你可以让他战斗，让他为你做一切事，你甚至可以出卖他，去换取其他卡牌。”
　　“如果他们反抗呢？”柳平问。
　　“你可以直接抹灭卡牌的灵魂，又或是永恒的折磨他，让他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直到他屈服为止。”
　　王薇将卡牌收起来，看着柳平道：“战争到了紧要关头，没有多的人手能来帮你们，你今晚一定要配合好战术小队，镇守住这里——记住，修行世界对我们很重要，不容有失！”“是！修行世界的确很重要，我会全力守好这里，绝不会失去它。”柳平轻声道。


第七十二章 交手
　　柳平话音落下，忽见王薇手中出现了一本书。
　　——真实之书。
　　果然如此，她随身带着这本书，随时可以掌握人心的变幻！
　　还好自己刚才谨慎，回答的没有出什么差错。
　　王薇打开书本看了一眼。
　　她满意的道：“全力守住修行世界么……很好，你并没有说假话。”
　　“都是真心话，王薇姐。”
　　柳平故作不知她的身份，诚恳的说道。
　　王薇笑起来。
　　——这个少年，能杀掉罗生。
　　姑且不管过程，自己也没有时间多逗留，索性就给这个新人一点机会，也许他会很快成长起来。
　　说不定将来他还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一念及此，王薇问道：“柳平，你对于罗生的战斗技巧，有什么看法？”
　　这根本用不着说谎——
　　“他太过于依赖卡牌，忽略了自身在战斗技艺上的钻研，所以我觉得他虽然有很多强大的卡牌，但其实战斗水准并不高。”柳平道。
　　王薇沉吟片刻，又问道：“你是怎么杀死罗生的？”
　　“我阴了他一把，他到死的时候也只能挨打，根本不知道我躲在哪里。”柳平道。
　　王薇笑道：“罗生是个很有心计的人，一向喜欢欺负新人——具体来说，你是怎么赢得这场比斗的？”
　　柳平有些迟疑。
　　痛苦女神忙于战争，之前肯定关注不到自己跟罗生这里来。
　　不过现在罗生死了，而且死在一个新人的手上。
　　这就引起了她的注意。
　　难道自己照实说？
　　不行。
　　万一她觊觎我的银行卡怎么办？
　　退一步讲——
　　娅娜也不能暴露啊。
　　这时候，娅娜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
　　“没事，你随便骗骗她，她不会看出你在说谎。”
　　柳平神念一扫，只见娅娜从卡牌的中央站起来，走出卡牌的画面范围，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她很快就回来，手中拿着一本书，朝卡牌外展示道：
　　“看，我们有谎言之书，专门克制她的真实之书。”
　　柳平心中一定，开口道：“我找战术小队拿了颗炸弹，炸了他的魔法小镇。”
　　——这是真的。
　　“整个镇么？”
　　“对。”
　　王薇若有所思，从手中卡牌抽出一张看了看道：“果然少了一颗，你还真够狠的，那么接下来呢？”
　　柳平道：“他无人可用——血骑士没有血，根本没法跟我打，我就直接杀了他。”
　　“这么简单？”王薇问。
　　“就这么简单。”柳平道。
　　王薇看了看手中的真实之书。
　　——竟然是真的。
　　但这件事似乎没有柳平说的那么简单，他凭什么随随便便就杀了罗生？
　　王薇笑了笑，走出去几步道：“柳平，来，随意向我攻击，我试试你的水准。”
　　“啊？我跟你打？”柳平似乎有些措手不及。
　　“对，你需要全力向我攻击，这样我才知道你究竟到了哪一步。”王薇道。
　　柳平有些迟疑，站在原地没动。
　　王薇的眼神渐渐变冷，以略带讥讽的语气道：“怎么了？你不是随随便便就干掉了罗生吗？”
　　柳平低头笑了笑，看上去仿佛有些腼腆。
　　只听他轻声道：“不是呀，王薇姐……我怕我一不小心杀了你。”
　　杀了你——
　　王薇一怔，失笑道：“就凭你？很好，如果你真的能威胁到我，我倒是有些奖励给你，来吧，让我看看你真正的实力。”
　　“既然王薇姐这样说，那好吧。”
　　柳平朝后退出去几步，在心中默唤道：“娅娜。”
　　“我在。”娅娜道。
　　“如果我真的杀了她——”
　　“她是痛苦女士的分身，如果你真的杀了她，痛苦女神的实力就会受损。”
　　“这就好，我烦她很久了。”
　　柳平咧嘴一笑，随手捏了个印，在身上各处轻点。
　　王薇静静看着这一幕，想了想，才恍然道：“你身上有伤——这打起来有什么意义？用我的卡吧。”
　　她从虚空抽出一张卡牌抛过去。
　　柳平接了一看，却见这张卡片上画着一片被翠绿树荫环绕的清泉。
　　一行燃烧的小字浮现：
　　“卡牌：月之泉（伪）。”
　　“治愈卡，消耗卡。”
　　“说明：这是一张劣质的治愈卡，它只能暂时缓解你的所有伤势，无法从根本上治愈。”
　　真是小气啊，你直接治愈我怎么了？我不是你的手下吗？
　　柳平在心中默默想着，面上却笑道：“多谢王薇姐。”
　　嘭！
　　卡牌化作一阵绿色的水雾，在他身周缭绕数息，然后纷纷消失。
　　娅娜的声音忽然响起：
　　“原来又是一张劣质卡——真正的月之泉会没入你的身躯，直接滋养你的伤口，让其快速愈合。”
　　“是啊，她真小气。”柳平道。
　　娅娜叹气道：“我的治愈类卡牌早已用完，不然我也不会进入永夜——接下来我们得想办法弄些治愈卡牌。”
　　“那是一定的，不过，我们先解决面前的事。”柳平道。
　　他望向前方。
　　王薇站在前方数十米之外，开口道：“你的伤势应该暂时被封住了，一个小时之内都不会有问题。”
　　“好。”
　　柳平从虚空中握住一抹寒光，将之抽了出来。
　　——术刀，雪影。
　　“王薇姐，那我出手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