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焉使徒 (黄火青j)

　　“所以，旅者，你想要什么呢？”
　　“更高的分红比例？监控集团财政？或者像罗纳尔多一样，把我的账目再翻一遍？”
　　她低声絮叨。
　　“神目岛的税, 你估计也不想再和我平分了吧？”
　　“你开口吧，是三七还是二八？”
　　日耀说到后面，忍不住咬牙切齿。
　　另一边，黄怀玉则很无语。
　　【合着我进能级四，就为了惦记那十几个亿；我当代烛九阴就这点出息……】
　　他伸手抹了把脸，看着日耀瘪着嘴, 把情绪写在脸上。
　　她的恶意揣测是如此理直气壮、顺理成章。
　　以至于黄怀玉都升起一个错觉, 好似不趁机多捞点钱，自己就算白突破了知见障。
　　“我要的不是钱，现金本身对我毫无意义。”
　　黄怀玉按了按额角，说道。
　　这话似有魔力，让日耀的神情陡然松动。
　　“我要的是共开联的力量……”
　　“以及你的力量。”
　　“情报、战力、人力资源、区域影响力……”
　　“我希望共开联在这些方面，能与执火者部分整合。”
　　“至于你的管理权与财政权，我一点都不需要。”
　　“神目岛的那点税款，我甚至可以全部交给你……”
　　黄怀玉自觉雄心万丈、颇具格局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税款全给我？！”
　　日耀抬眼，用别样目光看着旅者。
　　好似对方失了智。
　　“你别想框我，说话要立字据的啊！”
　　“……”
　　眼见旅者没有反悔的意思，她欢喜得搓起了小手。
　　与上次一样，得到了些许甜头的吝啬鬼变得好说话起来。
　　“旅者，你本来就是集团大股东，情报、人力、渠道什么的，执火者之前也都得到共享了。”
　　“但你如果想要更多，这点钱可不够！”
　　“库库尔坎和火狮安朱，可不会为一点小利就做别人的应声虫！”
　　日耀毕竟是堂堂旧日。
　　黄怀玉不怀疑用钱能买到她的忠心, 但数额之大, 恐怕执火者也出不起。
　　否则共开联无法独立运作到今日。
　　“我从没想过把你变成附庸。”
　　黄怀玉回道。
　　“我们依然是合作者, 只不过以我为主。”
　　“而有了我和执火者的力量背书，你的事业也会迎了更大的发展。”
　　话已说尽，两人定定对视片刻
　　日耀叹了口气，抓起一把当地美食库沙利(Koshari)塞进嘴里。
　　“行吧，你的条件我不是不能接受。”
　　她鼓着腮帮子，大嚼道。
　　“但使徒的事情，嘴上说了不算，终究还是落在手上。”
　　“旅者，我们过两招？”
　　日耀双手按上桌面，邀战道。
　　她咽下唇齿间的米饭与黑扁豆，娇小身体上透出庞然气势。
　　“这本是应有之意。”
　　黄怀玉笑道。
　　白色的雾在房间里散开。
　　这雾实际上是光。
　　“你听说极地死光吗？”日耀问道。
　　“略有耳闻。”黄怀玉回道。
　　“光线在冰雪与低云之间来回反射，产生类似万花筒的镜筒效应。”
　　“如是各处的亮度趋向均匀，天空、地面、海洋、冰雪混为一色，令人难辨方向。”
　　他话音落下，便发现桌面、餐盘，乃至墙壁上的廉价挂画都隐去。
　　极地独有的异常天气现象“死光”，竟在包厢中复现。
　　日耀的身影先是在黄怀玉视网膜上消失，再出现时, 已在三个方向化作三人。
　　库库尔坎是光芒与幻象的主人。
　　作为祂的使徒, 日耀能够吸收电磁波, 折射可见光。
　　本体光学隐形、制造复数幻象，对她来说就像呼吸一般简单。
　　幻象们同时抬手，指尖亮起。
　　激光射出。
　　通过存在感知，黄怀玉保持着全域监控。
　　他知道三个日耀都是假的，但三道激光却真得不能再真。
　　日耀的能力具备领域性质，进攻发动点未必是本体。
　　自成天地发动，将亚空间边缘处的乱流区与现世相连。
　　光芒射入虚无，任凭功率再高，也未能掀起丁点水花。
　　隐于暗处的日耀嘴角微笑。
　　她自以为得手。
　　下一刹，包厢侧壁被无形力量蒸发洞穿，留下手指粗细的孔洞。
　　但旅者却毫发无伤。
　　就在刚才，射出的激光不是三道，而是四道。
　　但第四道激光是真正的全定向束能。
　　科幻作品中，常常能看到星际舰队以五颜六色的激光打得不亦乐乎。
　　但在真实的外层空间，激光射出后不会散射，所以无法从侧面观测。
　　日耀的神通，足以在身周数十米范围内全面控制光线路径。
　　如此，她的激光可以在大气层内，打出真空环境的效果。
　　换句话说，能看见那道光的机会，就只有被命中时的那一瞬间。
　　浪漫而致命。
　　“你这一招不错，送你个名字叫‘见光死’如何？”
　　黄怀玉笑道，将躯干处压缩的空间恢复原状。
　　一个回合的交手，已经足够他了解日耀的战力。
　　无法看见、无法判断来路、无法抵御的高能光束。
　　电磁波层面上的不可探测、随意变换的真实幻象。
　　这两者组成了日耀所向披靡的组合拳。
　　要破解只有两个办法。
　　大范围无差别打击，或类似“存在感知”的质能级别探测手段。
　　“在突破之前，如果我们拉开距离交战，我没有把握赢你。”
　　黄怀玉说道。
　　话语坦然，又带着无可动摇的自信。
　　他伸手打了个响指。
　　塑料瓶中四百毫升矿泉水瞬间转移到了房间角落。
　　这种第三方级别的空间交互，远比从前的“我过去，它过来”更难。
　　“你赢了。”
　　日耀散去能力，现出真身。
　　被浇湿的一头长发眨眼就被蒸干。
　　“另外，我的招数有名字，Sightless Death Ray（不可见死光）。”
　　“见光死什么的，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她嘟囔一句，随便挑了一张靠背椅坐下。


第六百五十八章 苍蓝冻土
　　世界北极，浩瀚洋中。
　　距离极点四百公里外，一座长宽百公里级别的纯白冰架独自漂浮。
　　自由邦之一，苍蓝冻土正在此处。
　　相比于神目岛异常区辽阔的三百公里半径，苍蓝冻土真正的盆地核心区只有三四公里长宽，面积极小。
　　这里，冰风暴常年盘旋呼啸, 一刻不停。
　　年平均气温在零下六十摄氏度，最低气温接近零下百摄氏度。
　　如此低温，使得钢材处于马氏体状态。
　　只要从一米高度落下，就会玻璃般摔得粉碎。
　　没有任何生物能够在这种环境生存。
　　除去为了利益不顾一切的人类。
　　作为神话生物的古战场之一，这片冰架中有着丰富的超凡材料，各种源质、遗蜕不一而足。
　　几十年间, 外来势力的厮杀曾不止一次将冰盖染成红色。
　　最后，共有六个不同势力在苍蓝冻土有常态存在, 包括共开联、骠骑、维京勇士会等等。
　　3525年2月11日。
　　冻土盆地西南方向冰川。
　　刀削般的悬崖边沿, 一位紫瞳男子昂然站立。
　　他下身穿着单裤，上身却披着厚实保温服。
　　这衣服不是为了保护人，而是保护裹在里头的骨传导通讯设备。
　　环境温度在负七十五度，没有电子设备能在这种工况暴露工作。
　　“准备好了吗？”
　　紫瞳男子双手抱臂，望着五米外的手下，问道。
　　声音穿入风暴，迅速减弱，竟走不过这短短距离。
　　但好在通讯设备成功收音，完成传输。
　　“准备好了，大人。”
　　被保护服全覆盖，连口鼻都不露的几人回话道。
　　“那就动作快点，今天风大，早点搞定回去。”
　　男子命令道。
　　他是共开联之中实力位列第三的超凡者（不算旅者）, b级神话生物雷鸟使徒, 代号“紫瞳”。
　　曾经，罗纳尔多男爵能拥有巨大话语权, 部分也来自于此人的绝对支持。
　　“明白！”
　　几人回复一声，设定好起爆雷管后，便快步撤离到数十米外。
　　轰鸣暴起。
　　自冰缝中，冲击波携裹冰屑涌出，在明镜般的浅蓝冰川上画出深深裂纹。
　　紫瞳感到脚下一沉。
　　“嗯，把握得不错。”
　　他赞了一句，放下双手，抬起右腿。
　　紫色雷光在裤管边环绕穿梭。
　　一脚踩下，劲道贯入冰岩。
　　地面又低了两公分。
　　如是踩到第三脚，被炸药破坏了内部结构的冰层终于支持不住，朝下崩塌。
　　“搞定。”
　　顶着失重，紫瞳还迆迆然说了一句，这才跃离。
　　爆炸作业切下了大约二十米长、锥形狭长，共三四百立方米的蓝色冰块。
　　这块完整坚冰沿着悬崖滚落数十米，砸在冰原上。
　　后者一片纯白，已不是狭义上的苍蓝冻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