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于量化宽松的态度还是非常谨慎的。
信用货币的口碑十分重要，在信用货币的推广期更是如此。
他可不想别人今后一提起“无量”剑派，想起的都是“无（限制）量（化宽松）剑派”。
虽然公开市场操作部认为现在灵石币的信用足够坚挺，可以支撑下一轮量化宽松了，但陆洋已经把九州修真界看做自己的后花园，觉得还是应该细水长流，留足货币政策空间，用以应对今后可能出现的金融危机。
信用货币也不是万能的存在，未来同样会面临崩溃危机，陆洋还是想让它尽量多坚持一段时间。
等正事办完之后，陆洋看到自己的女秘书依然没有离开，不禁有些好奇道：“你这边还有什么事吗？”
这位漂亮师姐连忙答道：“是这样，麻天衣掌门刚刚传信过来，说有要事想和行长您商量。另外……另外看掌门的语气，他似乎有些不高兴。”
不高兴？
陆洋刚想问下她是什么事惹了麻掌门不高兴，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严厉的训斥：“陆洋！你到底在胡闹些什么？简直是不可理喻！”
紧接着，陆洋就看到麻天衣面带怒容，大步从门外走来。
看到麻掌门亲自登门怒斥陆行长，秘书师姐吓得花容失色。
麻掌门和陆行长，那可都是神仙般的存在，她一个普通筑基期内门弟子，可不敢围观两位门派大佬之间的互怼。
匆匆对麻天衣躬身行了一礼，她便跟逃跑一样，化作一道蓝色遁光消失不见。
麻天衣好似没有看见一般，并没有阻拦她离开，而是大袖一甩，就对陆洋劈头盖脸呵斥道：“灵石储备银行刚刚创立不久，门派自营商城的上市工作也即将启动。你作为这方面的负责人，居然要跑去参加什么域外战场试炼，你这简直是胡闹！你知道，要不是有我明里暗里的保护，外边有多少人排着队要弄死你吗？”
“麻掌门，没想到这事连你也给惊动了。”陆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连忙道歉道：“我自然知道您对我爱护有加，但是我辈修真者，就是要勇于逆流而上，不能一辈子活在强者的庇护之下，如果连这点冒险意识都没有了，我还修什么真？倒不如回家卖红薯算了。”
麻天衣被陆洋给气笑了：“域外战场试炼，参与者最少也要炼气四层修为！你一个炼气三层小修士，连御空飞行都不会，去那里根本不是冒险，而是找死！”
“麻掌门，我现在可是有五道功德金轮加身，第六道功德金轮也有逐渐成型的趋势，天赋已经不亚于上品灵根，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一个月之内必然能突破炼气四层瓶颈。再者说，没参加过域外战场的炼气中期修士，不得拒绝参加域外战场试炼，这是天下所有门派共同签订的天道契约嘛！”
麻天衣指着陆洋的鼻子说：“你现在积攒的功德已经浩如烟海，违反个把天道契约，根本就不是大事，这根本不是你进入域外战场的理由！”
陆洋心中苦笑，这麻天衣实在不好忽悠，自己除非亮出天外之魔的身份，否则这关根本没法浑水摸鱼过去。
于是他只好动之以情：“麻掌门，现在灵石储备银行和股票交易所都已经走上正轨，您看我这几天来议事大殿，基本就是闭关修炼，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好办。李长老和洛长老手下弟子，都是万中无一的精英，或许让他们做重大改革，他们没有魄力，但要维护好现有的体制，这些人绰绰有余。您何苦揪着我不放呢？”
麻天衣背着手道：“要是李锐师弟在我的位置上，就算把你绑起来，也不可能让你去什么域外战场。但我并非李师弟那种迂腐之人，既然你打定主意要去，那就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如果这个理由说得过去，我未尝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陆洋知道，一般的理由肯定欺瞒不过麻天衣这位人肉测谎仪，他只能往高大上的方向去找理由。
一阵疯狂思索之后，陆洋决定抛出一个重磅炸弹：“麻掌门，你是站在这个世界巅峰的存在，难道你不觉得，这个世界非常可疑吗？”
陆洋问这个问题也是在赌。
他赌麻天衣这个站在修真界最顶峰的人，已经意识到了这个世界的不对劲！
陆洋刚来到这个世界，就感觉这个修真世界既可笑、又诡异、历史上还有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尽管他现在已经是修真界的大佬之一，可对于这些蹊跷之处，他依然没有得到合理的解释。
他现在已经有心把九州修真界当作自己的后花园，在此之前，他有必要把这些问题弄清楚。
而根据古籍记载，这个天道规则混乱的域外战场，诡异之处格外的多，尤其是战场中心的一座名为“通天宝塔”的建筑中，更是有疑似人工智能的“塔灵”存在。
种种情报显示，这个域外战场很有可能就是破解修真界终极秘密的突破口，因此他无论如何也要去探一探。
不过陆洋能看穿这个世界的种种诡异之处，完全是因为他是一个天外来客，旁观者清。
生活在这种扭曲世界中的原住民，想要认识到自己所处世界本身的不对劲之处，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面对这种异常，绝大多数人都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很多眼科医院都会收治一些单眼先天性失明的四五岁小朋友。这些小朋友从出生就有一只眼睛看不见，但是往往只有到五六岁第一次去查视力的时候，才会被发现。
原因很简单，他们从小习惯了一只眼睛的世界，就觉得这是正常的、合理的，甚至认为其他人都是一样的。
丢沙包时，自己接不住沙包，是因为自己笨；
捂住一只眼睛之后什么都看不见，也是合理的，因为大家应该都是这样；
过马路时，总是被大人指责不注意某一边来的车，那是因为自己性格马虎大意。
只有在第一次检查视力的时候，这些小朋友才会恍然大悟，原来我和别人生下来就不一样！
如果这种人一辈子不去测视力，他可能一辈子都觉得自己没有毛病。
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
作为局中人，面对九州修真界的种种怪现象，这个世界里的修真者都显得非常理所应当然，陆洋没有见过任何人，对这个世界本身产生过怀疑。
哪怕是大科学家李青阳师徒，也只是觉得自己找到了天道的漏洞，而不会质疑天道的存在本身就不科学。
但麻天衣不一样，他已经站在了这个世界的极限，而且本身也是心机深沉之人。陆洋觉得，如果这个世界有谁能发现异常的话，估计也只有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家伙了。
第二百三十章 全力支持
果不其然，听到陆洋的询问，麻天衣的脸上也闪过了惊讶之色。
“哦？你一个炼气期修士，居然会对这个世界本身产生疑问？”
有戏！
听到麻天衣这么问，陆洋知道此人必然有过类似的思考，他摊摊手道：“岂止是疑问啊！最明显的问题，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天道？”
“天道，乃是自然之理的化身，用来维护世间万物的平衡。”
这是九州修真界的标准答案，陆洋毫不意外，而是继续追问道：“那敢问掌门，为何天道会有漏洞？”
“天道有缺，应是6000多年前第二次天道危机期间，某种天地异变所致。”
“那天道会直接干涉我们一手打造的金融系统吗？”
“想必是不会的。”
“那为什么，上古修士用灵石这种天生残疾的货币做交易，却能够几十万年都不出问题？”
“灵石本位货币出问题，应该和天道有缺脱不开关系。”
“可是天道不是不会直接干涉金融系统吗？”
“这……”
“麻掌门，不平衡才是世界的本质规律啊！”
麻天衣沉默半晌，突然笑道：“陆洋，你真的是我见过的天下第一奇才！哪怕是我师尊薄南客，还有我的大师兄，在某些方面都不如你！”
得到麻天衣的夸奖，陆洋十分汗颜，他也只是站在地球文明的肩膀上而已。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腆着脸接下这个夸奖了：“麻掌门谬赞了。”
麻天衣摇头道：“以我的地位，没必要奉承任何人，你就是一个天才！只可惜你的灵根资质着实差了一些，否则整个无量剑派交到你手上，说不定真能实现我无量剑派二十三任掌门的飞升梦想！可惜……真可惜啊。”
说了两个可惜之后，麻天衣话锋一转：“这么说，你想去域外战场，就是为了探索天道背后隐藏的秘密了？”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陆洋肯定道：“没错，域外战场天道规则与九州不同，恐怕背后隐藏有大秘密。一旦破解域外战场的秘密，整个九州天道的迷雾，说不定也会被一举揭开！”
他没有骗麻天衣，他去域外战场的真实目的，就如他所说一般。面对麻天衣这样有测谎能力的聪明人，说假话糊弄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麻天衣听到这话，忍不住为陆洋鼓起掌来：“好小子！要是在1200年前，我在炼气期的时候能认识到这一点，那该有多好啊！只可惜等我意识到这些事情之后，早就突破至元婴期了。上古仙人的禁制，哪怕是现在的我也毫无办法。但我万万没想到，居然真的有炼气期修士能看穿这一层。整个九州大地，也只有你这样的人，能替我完成未竟的梦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