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骇客 (机器人瓦力)

　　顾禾对此沉默，看着手机上的问答软件，打开一个问题：“你最喜欢《神经超速》的哪位超凡者？”
　　他看了些回答，又打开另一个问题：“如何看待《神经超速》的曼德拉效应？”
　　曼德拉效应是一种心理学效应，大众对历史的集体记忆与史实不符。
　　顾禾知道这种效应是什么，因此有些疑惑，当下详细地了解起来。
　　《神经超速》上线已经十年了，但很多人却记得是六年前才上线的，也有些人则记得是八年前才开始，几种矛盾的集体记忆，很多不同的解释。
　　“上线十年，电竞办了八年，六年前大改版，很多人就弄混乱了。”
　　一个高赞回答这么说，“没什么曼德拉效应，只是伪游戏迷不去查清楚而已。”
　　但很多网民的回答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很确定地说就是有异常：
　　“我记得很清楚，六年前我上初三的时候，还因为备战中考没能第一时间玩，当时一直惦记着，中考完了立即玩的，怎么十年前就有了。”
　　“又不是我们这才有的现象，全世界的人都记混了？”
　　“老范的台词变了，我记得最早选用老范的时候，老范说的是‘你小子，别丢我的脸。’但我找不到这个版本，现在老范说的是‘我才是鱼塘的主人。’”
　　“我的情况是，我记得这个游戏发行十二年了，我明明以前就玩过。”
　　顾禾越看着这些回答，神情越是复杂，“胖大海，这里有些状况……”
　　曼德拉效应，既视感，信息出错。
　　“好家伙！”胖大海听了惊吠，“怎么会这样，不崩就算了，还这么多人谈论？不对啊，NPC不应该有想法的啊，他们哪来的人格记忆？”
　　“也许他们不是NPC？”顾禾很头痛，看着四周的路人，越看越是茫然。
　　其实一直，他都没那种这些人是幻境假象的感觉，他的家人，朋友……
　　想不出什么结果来，顾禾摇摇头，用手机下载了这款游戏，先玩玩看是什么情况。
　　进入游戏，创建玩家帐号“鱼塘一咸鱼”，昵称已被使用，“鱼塘一小鱼”，昵称已被使用，“鱼塘一大鱼”“鱼塘一淡鱼”……
　　“焯，鱼塘这么多鱼的吗……”
　　顾禾尝试了很多昵称后，“鱼塘一条喝枸杞水的大咸鱼”，创建成功。
　　完成新手教程，得到几个免费的开局超凡者，老范，壮哥，鹿九……
　　他想选用洛娜，据说这是个强势的打野超凡者，几个版本都非常强，深受喜爱，但骨血之女在最贵的超凡者之列，每个皮肤也很氪金。
　　原始皮肤是洛娜靠在一辆重装越野车旁边，黑色皮衣裤，一把武士刀，神情不善。
　　“算了，洛娜应该不喜欢自己被做成游戏角色以不同皮肤来卖钱，用老范吧……”
　　顾禾嘀咕着，进了匹配局，选用了“鱼塘之主”老范。
　　老范，是个辅助类角色，有几个辅助程序，但大招“杀人剑”是个群攻技能。
　　“我才是鱼塘的主人。”手机发出老范的登场台词，这配音声线还挺像的。
　　顿时间，这局对战还没开始呢，聊天框里就有其他玩家骂开了：
　　“选什么老范，小学生又放假了。”
　　“别用老范，这就是个垃圾，换个打野的吧。”
　　呃，怎么老范在哪里都是被人骂的哪位？顾禾想着，想大家骂得更多啊。
　　而且他也没什么其他好的选择，就这样开始了这局对战，第一次玩这款游戏，试试而已，胜负没所谓，发挥就难免一般了……
　　聊天框里不断有人骂着：
　　“会不会玩？”
　　“让你别用老范了还用，这局完了。”
　　“鱼塘一傻逼！”
　　看着敌方几人在胜利后嘲讽地跳舞，顾禾挠头不已。
　　这一局，他这方还真的输得很惨，对面都什么人马啊，这匹配机制不行，洛娜打野，伊丽莎白团控，索菲娅输出……
　　“唉。”顾禾又玩了几局，就退出游戏，放下了手机。
　　玩这个游戏，只是让他更加牵挂那些人了。
　　这时夜色已浓，体育会馆那边还在办着漫展活动，传来喧嚣的人声。
　　“只是这样而已吗，薇薇安，你这份原料，还是不怎么滴呀！”
　　顾禾说着望向那面LED大屏幕，上面又在显示着薇薇安的CG。
　　忽然，脑海里的光漩闪了闪，他顿时察觉到这异状，其实刚才也有，而经过了解《神经超速》后，光漩与薇薇安的CG好像增强了连系……
　　光漩的异光，好像出现在那块屏幕里，薇薇安的指纹，在转动，转动。
　　“胖大海，你看到了吗。”顾禾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自己才看到，“那块屏幕！”
　　“什么？”胖大海抬起狗头望去，却看不到什么。
　　但顾禾看到，LED屏幕里的漩涡越来越大，异光越来越亮，转转转——
　　其他路人看不到吧，他们在走动、谈笑，他的眼睛却瞪了个大，血丝都在涌现，只看到那片光漩之中，出现了一道女性身影。
　　猛然，他又听到那难以名状的异响，嗖——啊砰！
　　旋动的光漩全然炸开了，顾禾的眼睛被强光刺得不得不紧闭上，“妈耶……”
　　不像上次持续一会，这次的异响转瞬即消，也没有人们的惊呼。
　　当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却顿时完全愣住了。
　　就在面前，站着一个与CG里衣着打扮、长相身材一模一样的年轻女人。
　　薇薇安，正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大禾？”她的彩发一晃，转目看了周围一圈，“我在睡觉的……梦？你报梦了？不对，这感觉不像梦，而且这个地方，也不像流光城……”
　　“薇薇安。”顾禾声音都有点颤抖，“你进来了，真是你？”
　　胖大海激动地狂吠，虽然之前没怎么见过她，“你是从流光城来的，对吧，对吧！”
　　薇薇安很快就好像弄清楚了状况，嘴角渐渐地翘起了。
　　“我就知道你没死。”她说道，“所以我都没怎么难过，呵呵。”
　　“妈的，我就先当你是真的了。”顾禾连忙问，“洛娜现在怎么样，大伙儿呢？那边过去多久了，没出事吧，薇薇安，快说啊。”
　　薇薇安抬起脚步，往热闹的体育会馆那边走去，不徐不疾地说：
　　“我睡着的时候，距离你平线过了一周，放心，你那躯壳还养着，放到丽彩的地下室里去了，索菲娅守得很紧，我想偷偷玩一下都没成功，她有没有玩我就不知道了。
　　“索菲娅不知道打什么主意，我听到她叨咕了几次什么我的宝贝，我的……
　　“大家情况还好，外界还没人知道你平线了，都还没说你去荒野了呢，要你露脸的时候，花青扮演一下就好，演得挺像的，细节什么的特别到位，外人认不出来。”
　　顾禾跟在薇薇安旁边，这里的时间过得更快，也是一种设定吧。
　　酒井小姐为他的离去很难过吧，却还要她扮演他，真是难为她了。
　　“洛娜呢，洛娜呢？”他又问。
　　“洛娜去骨血镇了。”薇薇安语气轻描淡写，“大家抢救你没成功散了之后，我就没看过她，是听说她到那边清异种去了。”
　　顾禾早已听过洛娜这个想法，把骨血区的异种清理一番。
　　让留守那里的骨血佬活得更安全，推进那里的重建可能性。
　　只是，要付诸行动时，无疑就充满危险。
　　“还有谁跟她一起去吗？”顾禾马上又问，不要只是自己一个人去啊洛娜。
　　“我哪清楚，都说没见过她了。”薇薇安边走边说，“潘多拉好像有去吧，都不知道是不是看上洛娜了，我勾搭她，她都不理我，我哪里输洛娜啦？”
　　顾禾又想到什么，急问：“对了，我存在板田老头那的钱！”
　　“当然按你的意思，全部捐掉了。”薇薇安看看他，“一毛钱都不剩下。”
　　“我没肉痛，那是做好事嘛……”顾禾深吸一口气，真没有，真没有……
　　胖大海也问了些情况，薇薇安说它的躯壳同样还在养着，那辆货车停在那里就没动过，亚当回去三脚区了，但威尔伯暂时留在寿惠街捣弄炼金。
　　顾禾知道为什么，天火，安琪的天火。
　　他又听薇薇安说了些鱼塘和红雨团情况，大伙儿还好，这让他松掉一口气。
　　只是洛娜，在每天拼命杀着异种吗……
　　他沉思的同时，跟着薇薇安来到了会馆入口的外面，已是身处于漫展的喧闹中。
　　这一路上，不断有来往路人的惊艳目光投来。
　　尤其是《神经超速》的粉丝们，这款游戏早已不只是游戏，还衍生出了动画、漫画、小说等，这场漫展有相当一部分人都在Cosplay那些超凡者。
　　现在，很多人看着那彩发的超短裙女人，快要看呆了。
　　不只是因为她是美女，迈着两条肌肤雪白的长腿，胸部也相当有料。
　　更因为她简直是从游戏里走出来的一样……
　　而且像有一股魔力，夜色与灯光，都只是让她更加光彩夺目。
　　“你在这里还能使出超凡程序？”顾禾惊问，一些人的眼神像是中了巫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