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魔者的梦魇马车 (往边)

　　城南墓园。
　　撑着伞，马雷克等人将手边的事放到一边，准时出席了西格蒙的葬礼，没有神职人员的祷告，墓园一片寂静，只能听到雨水拍打墓碑的声音。
　　棺材里只放了西格蒙平时穿戴的衣物，以及从爆炸现场捡回来的扭曲手杖，入土、掩埋，参与葬礼的人纷纷来到劳伦斯和特蕾莎身前。
　　“请节哀。”
　　劳伦斯一脸疲惫与哀伤，特蕾莎却脸色沉静。
　　就在整个葬礼流程正常结束的时候，站在伞下的特蕾莎突然抬起头，目光锁定了某个方向。
　　“怎么了？”劳伦斯发现了她的古怪。
　　“没什么，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众人在墓碑前静默，湿润的泥土上整齐地摆放着特蕾莎亲手折断的鲜花。
　　墓碑上铭刻着：
　　这里埋葬着一个儿子，一个哥哥，一个可敬的异乡人。
　　远处的阴影中西格蒙心中狂跳，在与特蕾莎目光相错的一瞬间，意识里沙漏中的能量爆涨。
　　“我的妹妹啊，你到底是谁？”
第204章 劳伦斯的深层梦境
　　雨夜。
　　房间，喘息。
　　突然间一切戛然而止。
　　“结束了吗？今天比平时快了很多。”女人的声音传来。
　　“没什么，突然提不起兴致。”男人在黑暗中摸索着，随后火光亮起，烟雾吞吐。
　　“你外面有别的女人了？”女人敏感的问道。
　　“别瞎说，你天天缠着我，我哪有时间找别人。”
　　“那也是。”
　　“你先躺着，我去洗洗。”男人爬下床，女人翻了个身，扯过身边的毯子，随后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而这时，外面的盥洗室里，西格蒙靠墙站立，一脸好笑的打量着马雷克。
　　“队长，你比我想象中要短一些。”
　　“你……”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马雷克一时间竟说不出话了。
　　“我用了一个替身傀儡，所以并没死，一直没有出现是担心树先生的报复。”
　　“还有……”看到马雷克脸上的表情，他随后补充道，“我知道你很激动，但你现在光着身子，所以没有拥抱！”
　　“真是活见鬼！”
　　“你在和谁说话？”卧室里传来女人疑惑的声音。
　　“给我半个小时，不，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再来找我！”冲西格蒙笑了笑，留下一句话，马雷克便火急火燎地窜进了卧室之中。
　　“哎，你干什么？怎么还进来？你不是说……唔唔……”
　　“我现在有的是心情，哈哈！”
　　“这家伙！”无奈的摇摇头，西格蒙可不想留在这里继续听墙角，溜了溜了。
　　一个小时之后，马车里。
　　梦魇马车此时呈现的是正常模样，并不会让人感到突兀，车外细雨蒙蒙，车内西格蒙启开一瓶红酒。
　　“你知道的，虽然长短很重要，但膨胀系数也很关键。”马雷克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足足愣了5秒钟，西格蒙才明白自家队长指的是什么。
　　为了谈话的正常进行，他没在这个问题上和马雷克继续纠缠，而是问起了爆炸案之后发生的相关事情。
　　虽然阿什丽已经向他传递了绝大部分消息，但有一些是只有马雷克自己才能知道的，半个小时之后，西格蒙基本了解了全部事情，然后他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那个伊戈尔到底是怎么死的？”
　　“应该是纽可门先生的手段吧，他对你的确重视。”
　　“是这样吗？”西格蒙感到奇怪，他对创造契约有所了解，这种手段太突兀了，“对了，在他死之前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
　　“一切正常，他压制了我的精神，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我的感知出现偏差，一段时间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一片空白？”西格蒙隐约捕捉到了什么，在他的仔细询问之下，马雷克尽量还原了当时的场景，只是似乎少了一段关键对话。
　　“这种情况……好像和我当初有些类似，都是那种莫名其妙的……但本人似乎对此毫不在意。”
　　难道是特蕾莎？
　　按照马雷克的推测，伊戈尔的死法很符合银魂破灭的状态，难道是他的银魂外出去做了些什么，所以才会突兀的死掉吗？
　　西格蒙思考着，让他对自己这个原本看似普通的家庭，有了更深的疑虑。
　　算了，既然现在调查不出，就暂时远离吧，劳伦斯不确定，但特蕾莎身上绝对有大古怪，这种古怪是特蕾莎本身具有的，还是说源自于路易斯的某些安排？
　　树先生，也就是贝勒嘉德口中所说的珍贵东西，那件被路易斯偷走的东西会不会就放在特蕾莎身上？
　　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想不通。
　　马雷克兴致高涨，一个人几乎喝光了所有的红酒，西格蒙注意到分别的时候，他选择了另外一个方向。
　　楼上那位应该已经累坏了，这个夜还很长，马雷克有的是时间去折腾其他人。
　　梦魇马车穿过雨雾，西格蒙来到了下城区的家。
　　将马车停靠在街道的尽头，他没有贸然靠近，一直等到劳伦斯房间里的灯熄灭很久之后，才取出了那张特殊的通行证。
　　他决定使用通行证进入劳伦斯的深层梦境。
　　虽然他现在也拥有进入他人深层梦境的能力，但这需要满足很多条件，保险起见，西格蒙还是决定使用通行证。
　　至于为什么没有选择特蕾莎？
　　很简单，他怕自己一头撞死。
　　能相安无事生活那么久，虽然不表明特蕾莎对他没有恶意，但只要自己不主动瞎作，应该还是没事的。
　　可如果莽撞的凑上去……
　　那性质可就完全不同了。
　　拿出钢笔，西格蒙在通行证上写下了劳伦斯*斯金德。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劳伦斯的模样，很快他便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牵连，马车似乎都跟着颤动起来。
　　片刻过后，一切归于寂静。
　　“怎么回事？明明有所响应……”
　　沉思了片刻，西格蒙突然想到了什么，抹除了斯金德三个字，只留下劳伦斯。
　　他重新开始尝试，熟悉的感觉再次传来，沟通、连接，马车震动，似乎处于一种不稳定的状态。
　　可当西格蒙再次睁开双眼，他敏锐的察觉到梦魇马车的细微变化，有过之前的经历，他明白自己已经进入了劳伦斯的深层梦境。
　　呼。
　　吐出一口气，西格蒙打开车厢迈步踏出，虚空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挤压着探寻着，当那种诡异的拉扯感消失，还没等睁开眼，西格蒙便感受到了火焰灼烧的热浪。
　　噼里啪啦。
　　那是木柴燃烧的爆鸣。
　　然后他便看到了在自己身前不远的地方，一座被熊熊大火彻底覆盖的教堂。
　　木质结构的教堂在大火下已经岌岌可危，整座教堂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崩塌，在教堂的穹顶处，原本伫立晨曦女神的地方。
　　此时只剩下了木炭般的身躯，女神的头颅不翼而飞。
　　这……
　　热浪让西格蒙根本无法靠近，他很清楚，这不是某段记忆在梦境深层的演化，因为类似的建筑他曾经见到过。
　　在萨弗里晋升4阶的时候，那个用齿轮机械拼凑而成的古怪建筑……
　　“这是劳伦斯的记忆宫殿！”
　　可是谁点燃了它，为什么要点燃它？
　　每一位超凡者在进入4阶的时候都需要追溯过往，铸造记忆宫殿，记忆宫殿被毁，便意味着超凡力量的断绝。
　　很显然，此时的劳伦斯是个不折不扣的普通人。
　　在这一刻，西格蒙迫切的想要提升实力，他要在进入4阶的时候去看一看，自己的记忆里埋藏着什么样的过往。
第205章 睡没睡？
　　一开始西格蒙也以为原主人记忆的缺失是一种穿越后的正常现象，但是现在看来，这种残缺显然是人为的结果。
　　在进入4阶的时候，铸造记忆宫殿便可以追溯一个人的过往，通过这种方法也许能找回缺失掉的那部分记忆。
　　大火熊熊燃烧，当教堂崩塌火焰熄灭的时候，等待劳伦斯的是毁灭还是重生呢？
　　在劳伦斯深层梦境里的发现，让西格蒙坚定了自己的选择，同时也确定了未来的道路。
　　手中还握有一张羊皮卷，但犹豫了一下，西格蒙并没有尝试点燃它，他决定等自己进入4阶之后，根据从记忆深处挖掘出来的信息再做打算。
　　心中一动，周围的空间崩裂，再回过神时他已经重新出现在梦魇马车之中，手中的通行证碎裂，桌上的怀表滴答作响，时间似乎只是过去了一瞬间。
　　车外的雨淅淅沥沥，西格蒙没有冒雨前行，而是闭上双眼，再次激活了梦魇马车的能力，周围传来失重与扭曲感，睁开眼他坐于马车前端，周围是无尽的虚空。
　　“进入浅层梦境。”
　　马车前方出现笔直的道路，在远处通向不同的地方，略微感知了一下，西格蒙摇头苦笑，“真是特殊的日子，竟然有这么多人会在今天梦见我。”
　　阿什丽、丽贝卡、还有吉尔多，嗯？蒙塔娜？
　　自从白海鸥庄园事件之后，西格蒙和蒙塔娜几乎没什么交集，上一次还是为了调查案件进入蒙塔娜的浅层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