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魔者的梦魇马车 (往边)

　　“10年前……难道路易斯十四五岁就有了孩子？”
　　“我不认识路易斯。”西格蒙也是一脸懵。
　　按照这个女人的说法，劳伦斯的年纪应该和她差不多，这个女人现在29岁，那劳伦斯也应该这样。
　　还有她提到的路易斯。
　　埃兰王国更像是他前世了解的西方社会，重名的情况比比皆是，有的时候甚至祖孙三人都会选择一个名字。
　　在各国的皇室里更是一世二世层出不穷。
　　但路易斯这个名字太特别了。
　　因为那个神秘的树先生，他在背后所做的一切努力和安排，都是为了寻找和路易斯有关的线索。
　　这两个路易斯，难道是同一人？
　　劳伦斯和奥妮拉他们两个到底谁的记忆出了错？
　　如果这个女人没疯，她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劳伦斯只有二十八九岁，那自己的前身，真正的西格蒙又是谁？
　　他的妹妹特蕾莎又是谁？
　　在不久前，西格蒙还感慨自己可以在劳伦斯身边感受到没有超凡介入的平凡生活。
　　可是眨眼间。
　　他却发现自己一直以为的真实生活才是真正的超凡。
　　“应该是你记错了。”
　　劳伦斯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他一脸坦然的看着奥妮拉，“我没在有开玩笑，我的孩子，我的生活，我想这些事我应该不会搞错。”
　　“我在利亚姆城生活很长时间了，你说的路易斯我也真的不认识，时间过去了太久，也许是你年少时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他试着解释了几句。
　　可听了劳伦斯的话，奥妮拉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轻松，她眉头紧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很高兴能在利亚姆城见到你，请问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够帮上忙的吗？”
　　劳伦斯很快便转移话题。
　　“不，没什么，我只是恰好路过这里，想起有位老朋友，所以才过来看看。”
　　奥妮拉含糊了一句。
　　10年前的老朋友，当初还生活在一个偏僻的小镇上，中间有过几次搬迁，想要顺着当初的线索找到这里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西格蒙相信这个奥妮拉一定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才会找到劳伦斯。
　　“时间很晚了，打扰了，改天再来拜访。”奥妮拉打了个招呼，随后登上马车离开了。
　　“奇怪的女人。”劳伦斯笑着摇摇头，“西格蒙准备吃饭吧。”对于刚才的插曲，他毫不在意。
　　“这个女人，该不会是你的情人吧？”西格蒙一脸古怪。
　　“你在外面风流的时候搞什么失忆的表演，一会装哥哥，一会装弟弟的。”他脑洞大开。
　　“胡说什么？！”
　　劳伦斯气得一脚踢了过去。
　　“你认识她对吗，10年前在她说过的那个小镇上。”
　　“没错。”劳伦斯点点头。
　　“10年前我应该有10岁了吧，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小时候的记忆，谁记得清？”劳伦斯一边在厨房忙碌，一边随口回答，“关于从前的记忆，你能想起什么？”
　　“从前的记忆……”西格蒙若有所思。
　　他的脑海中更多的是关于上一生的点点滴滴，彻底融入了西格蒙的生活之后，虽然对这个世界无比熟悉。
　　可如果说能够事无巨细地想起所有事，那也是不可能的。
　　正常人谁会每天回忆自己的过往生活。
　　听了劳伦斯的话，西格蒙绞尽脑汁，很快便发现了一件让人无比惊骇的事实。
　　他的记忆，或者说是西格蒙的记忆。
　　是模糊断裂的。
　　能想起某段时间的大概生活，但具体到人或事就会变得模糊，就好像因为时间流逝而变得不清晰了。
　　如果换了以前西格蒙会认为这一切都是穿越导致的。
　　可是现在……
　　“可以准备吃饭了。”
　　端上精心烘烤的牛肉，刚走出厨房，劳伦斯便看到房门大开，微黑的夜色中，西格蒙的身影逐渐远去。
　　“你自己吃吧，我还有事。”
　　“这个家伙。”随口抱怨几句，劳伦斯便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路易斯？”
　　“我认识这个人吗？”他有些烦躁的敲了敲脑袋，很快牛肉和土豆的芳香便转移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马车上。
　　“塔雷斯小姐，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吧。”奥妮拉揉了揉有些微痛的脑袋，她耗费了很多时间，连续奔波了许多天，终于找到了斯金德一家。
　　可见面后的结果却让她大失所望。
　　就在这时，急行中的马车突然放缓速度，很快前面传来车夫的声音。
　　“女士，您最好看一下。”
　　半个小时之后。
　　换了身衣服稍作休息的奥妮拉在西格蒙的陪同下来到了旅店楼下的咖啡厅。
　　“塔雷斯小姐，关于10年前在小镇上的生活，您可以和我说的再详细一点吗？”
　　“关于劳伦斯，关于路易斯，以及……我？”
　　西格蒙并没有这段时间的记忆。
　　他曾经半开玩笑的猜测梦魇马车上的字母L代表的含义。
　　劳伦斯？
　　该不会是路易斯吧？！
　　树先生调查的事情和路易斯有关，而那件事又涉及到所谓的神灵降世，从这个角度看，和路易斯有关的事情绝对不会简单。
　　“我的记忆里没有你。”奥妮拉摇了摇头。
　　“时间过去了10年，这的确会让一个人的记忆出现偏差，可发生在劳伦斯身上的事情实在太离谱了。”
　　“他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哥哥，还多出了一个20岁的儿子，还有他的样子，他看起来像是个接近40岁的中年人。”
　　奥妮拉显然还是没办法接受。
　　“当初我的家里发生了一些变故，所以我便暂时住在姑妈的宅邸之中，乡镇的生活轻松惬意，这是我生命中为数不多的幸福时光。”
　　“姑妈为人亲和，在乡镇里也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约束，我不用再学习那些刻板的礼仪，穿勒死人的束胸衣。”
　　“剪掉了头发，穿上了男孩子的工装，那段时间我混迹在街头，认识了很多不错的朋友。”
　　“路易斯和劳伦斯的房子在靠近街边的位置，劳伦斯是一个虔诚的晨曦女神信徒，这在当初是极少见的，可那种地方怎么会有教堂？”
　　奥妮拉笑了笑，“所以他就花费了很多心思在海边的石头上雕刻了一个女神的雕像，每天清晨和傍晚都按时去祷告。”
　　“至于路易斯……”她眯了眯眼睛，似乎想要找一个恰当的形容词来描述记忆中的那个人。
　　“他很特别，特别……我说不上来。”
　　“总之，在我之后的人生里，我从未接触过像他那样的人。”
第169章 预见未来
　　“忘记做正式的自我介绍了。”
　　突然想起了什么，奥妮拉笑了笑，端起桌上的咖啡轻抿一口，连续的奔波早已已经让她精神疲惫，饥肠辘辘。
　　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失去应有的礼仪，小口用餐轻声细语，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女人的出身极好。
　　“我是奥妮拉*塔雷斯，来自于阿贝图斯，是一个女作家。”
　　西格蒙也顺势做出正式的自我介绍，略微寒暄了一下，奥妮拉继续进行这个话题。
　　“因为工作的原因，我去过很多地方，不仅是埃兰王国，还有东大陆，西大陆以及南方群岛，因此毫不夸张地说，我的知识可能不够渊博，但见识却绝对称得上广阔。”
　　“但即便如此，我也不得不承认，路易斯是我目前为止见过的所有人当中最特殊的一个。”
　　“具体是哪一方面？”西格蒙好奇的问道。
　　他有一种莫名的预感，他们此时谈论的这个路易斯一定就是树先生苦苦追寻的那个人。
　　“方方面面。”
　　奥妮拉加重了语气，“他没做什么离经叛道的事，但无论穿衣风格还是行事作风，都像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
　　不属于这个时代？西格蒙心脏猛的一跳。
　　“具体的呢？”给奥妮拉的杯子中续上咖啡，他装作不甚在意的问道。
　　“你知道吗？有一段时间，整个阿贝图斯甚至埃兰王国都流行一种说法，有专家学者认为室内的空气要保持绝对的畅通，我们应该24小时不间断的保持空气流通。”
　　“如果你实在忍受不了窗户始终开着，那么你可以在屋里放一碗水，因为按照当时的理论，在几个小时之内这碗水会吸收一切生活的浊气。”
　　“我记得有一次路易斯曾经在看报纸的时候小声的嗤笑过这种理论，他提到了什么什么碳、氧气，总之是我听不懂的话。但他的表情却告诉我，那些支持这种理论的所谓专家，在他眼中都是蠢货。”
　　“类似的事还有很多，他对女士的束胸衣表示鄙夷，认为蒸汽火车又蠢又笨，可是在当时的所有人看来，蒸汽火车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拢了拢微垂的头发，“看得出来，他不是在夸夸其谈，在每一次抨击之后，都有详细的理论支撑自己的观点，在那以后我从未在其他人身上听到过类似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