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污染者走的时候,让我给你带句话,我后来莫名其妙忘了。也不是忘,就感觉被干扰了,在奈亚面前我想不起来。”云肆对比很无力,污染者高他一整个等级,对他的压制太强,他有点不服。
“给我带话?他长什么样?”喻封沉有些疑惑,照理说,他应该没见过污染者。
“中国人,头发有点长,长的很好看,追着说书人的时候背后有蝠翼,也是个骚话连篇的——”
喻封沉可以确定他真的没见过这样一个人。
“他说了什么?”
“他说:我叫夏仁,本来想看看这边的主角,但是还是算了,见面容易影响次元壁,我还是以躲避扫黄大队的速度远离这位异端吧,不然不知道我会经历些什么。”云肆绘声绘色的重现了一边,然后扯了扯嘴角,“是不是听不懂?我也听不懂,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喻封沉默许:的确,这听上去像个中二病的言论,每个词都很熟悉,凑一块就有点诡异。
反正喻封沉只能确定污染者夏仁躲避过扫黄大队。
他不打算被这些话带偏,干脆忘记这句话,重新把注意力拉回到说书人身上。
起身倒了杯水,然后他重新坐到床沿,让云肆自己思考去,他摸出手机,打开微信,在一片列表靠上方的地方找到了一个群,群名是个“.”,懒的不能再懒。
这是他、宁枫、楚老板、江孑冷、江霜伶五个人的小群,群里直到昨天还有动静,主要是江霜伶和楚老板在聊,偶尔圈一下江孑冷。
今天则彻底没了声响。
他打了一行字过去。
鱼:宁枫晋升游戏结束了吗?@典雅大老板
典雅大老板是楚老板的微信名,看不出大老板典雅在哪里,反正这次大老板还没回复,一个人就先跳出来了。
枫叶:回来了,早上刚回来,是想我了吗~
喻封沉看这口气,就知道宁枫晋升顺利,精神也没出问题。
典雅大老板:他回来了,四肢健全,胃口不错,在暗箱蹭咖啡。
枫叶:什么蹭不蹭的,是品鉴。
典雅大老板:行行,品鉴,二缺。
枫叶:坐在离我不到半米的地方打字骂我二缺,你反正挺聪明伶俐的。
鱼:……有件事问一下。
枫叶:?
枫叶:哟,我仍然是善良的知心大哥哥,随便问。
鱼:死亡深林那次,说书人怎么死的?
这次宁枫过了十来秒都没回复,可能是在回想。
喻封沉喝完了手里半杯水,消息终于来了。
枫叶:我不清楚,好像遇到江孑冷的时候说书人就不在了,后来听这个自闭毛绒兔子控说,好像是被木屋恶魔抓住干掉了。
鱼:他看见了?
鱼:对了@不行
“不行”是江孑冷这周的微信名,乍一看有点莫名其妙,而江霜伶这周的微信名是“老娘这辈子都不喝姜汤”。
典雅大老板:他和江霜伶去进行晋升游戏了,刚去,没回。
枫叶:他没看见,就好像是木屋恶魔追着说书人走了,然后说书人就再也没出现过,游戏结束的时候不是也证实了说书人已经死了吗?
鱼:那说书人的攻击方式是什么?
枫叶:……他好像没动过手,全靠哔哔赖赖。
鱼:说书人今天跟我一个活动游戏,苟到最后自杀了,我觉得不对劲。
鱼:我怀疑
我怀疑他两次都是自杀。这句话喻封沉犹豫了一下,觉得有点没逻辑,但符合他的猜想。
又跟宁枫和楚老板扯了几句,让他们留意留意,喻封沉就收了手机。
思维局限在一个小区域里,被固有思维的框架限制住,往往就不能得出最正确的答案了。
他看到深潜者以后思维混乱的那几分钟,反而给了他一些思路。
他想从本质上开始质疑:说书人进入活动游戏是做什么的?
从不动手,从不出风头,没人看到他怎么死的,从不被杀,参与感极低。
包括黑森林法则里,每一次积分更迭,说书人都能把自己保持在吊车尾的位置……从来不往上窜哪怕一名。
对了,死亡深林里进入木屋的十二个名额里,说书人也是最后一个到的。
喻封沉平静地又倒了杯水,冰凉的白开水进入喉咙,让他的脑子更加清明。
他猜到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重新介绍一下,这是楚逸
从古至今的说书人们,一抚尺,一折扇,一袭衣装立于桌后,在大街小巷,茶馆酒肆,传颂着加工过的世事。
说书人,从来都是传述的角色。
喻封沉想,特定称谓与自身特质相符的体验师们,每一个好像都有着自己的定位。
体验师说书人,或许真的就是个说书人——观看着前因后果,转折始末,然后既不参与,也不改变。
唯一的问题是,穿着白色汉服、性格大大咧咧的说书人,究竟是为了符合特质而自己选择了这样的游戏方式,还是在系统的支持下才能这么做的?
结合挣扎级的说书人在抗衡级的污染者眼皮子底下跑了这么久的情况来看,喻封沉倾向于后者。
那么,在整个体验师资格证的系统里,说书人就是特殊的,大概,可以等于半个NPC了?也可能就是一个系统派出的监视者。
这样一来,游戏出的BUG就可以理解:污染者很可能从某个途径了解到了这一点,抓住了说书人,用某些方式验证了一下,这样,系统感觉受到了威胁,才会把不相干的人匆忙传送走。
应该就是这样的逻辑了。
喻封沉轻轻呼出一口气,感觉体验师资格证背后的诅咒系统要比自己看见的复杂,还有很多领域是他完全没接触过的。
而他得变强,得报仇。
平日里他几乎是有意避开报仇的想法,这个词一出现,他就不可避免的要回揭开那些埋在记忆深处的伤疤。
但是真的想到这个词,他又无法回避。
现在的心态,跟当初什么都不知道,愣愣地踏入体验师世界的时候肯定不同了。
他少了很多“茫然,怎样都行”,多了很多“必须”。
所以他要保持着向高处大步狂奔的速度,却不能把自我意识丢在原地。
有关系统的所有事情,他都要去关注和了解。
“……”在他把思维拽回来时,发现自己的右手手指抵在太阳穴上,缓解似的按了按。
“怎么了,头还疼?”云肆问。
喻封沉:“没有,脸和其他被你打的地方比较疼。”
云肆:我竟无言以对。
为了让喻封沉清醒过来,云肆确实是下了狠手了,不过终归是外伤,以喻封沉的体质,这会儿都已经没什么痛感和青紫了。
……
喻封沉来法国要做的事全部做完,还额外经历了两个游戏,已经没了继续留在这里的兴趣。
向学校告的假还没结束,他提前回去,说不定还能在辅导员老徐面前卖个乖,为下次请假打好基础。
嗯,计划通。
他当场就买了回国的机票,在傍晚登上了飞机,朝国内飞去。
他得到了红和米格尔的微信号,分别联络了一下,红表示过段时间自己回去,而米格尔也要收拾些现实中的麻烦。
云肆在法国还有点事,也没有同行,于是,返程的飞机上只有喻封沉一个人,一路无事,睡眠充足。
降落后,由于时差的关系,国内已经日上三竿。
他没有直接回学校,而是在微信上和楚老板宁枫打了声招呼,前往了暗箱。
由于他的到来,暗箱二楼再次空无一人,被老板大气清场了。
他穿上了不太厚的夹克,带着黑口罩,在渐凉的风中踏入了这家熟悉的咖啡馆。
顿时,各种咖啡的味道、甜品的味道、还有属于人们的烟火气就飘进了他的鼻子里。
尽管他戴着口罩,露出来的眼睛和衣服罩不住的挺拔身姿仍然让不少人侧目。
在一楼的靠窗位置坐着三个女孩,她们是附近学校的学生,从高中就关系不错,大学考在了同一个城市,虽然学校不同,但仍然一有机会就出来玩。
今天三人正好下午都没课,就在咖啡馆约着,打算下午去商业街逛街。
三人中的短发妹子首先看到了推门进来的青年,她愣了一下,拍拍身边坐着的闺蜜:“你看你看,那个!”
闺蜜顺着她指的方向,顿时一惊:“这是不是我们系那个!喻封沉学长!”
短发妹子兴奋起来:“是吧是吧,你们新闻系系草啊!卧槽看着就帅,好机会,我上次情书没送到呢,今天必须去混个脸熟。”
闺蜜白了她一眼,忙把眼神全部送给想低调却没成功的青年,不想在她脸上浪费一秒,嘴里说着:“我服了你,你连人家脸都不一定敢认就敢送情书,还混脸熟呢,实话告诉你,别看我们平时说要上,真到了跟前,都没几个敢跟他说话的。”
喻封沉其实都听见了。
他现在的听觉已经属于正常人无法理解的范畴,整个一楼,只要是正常音量的对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