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怪人 (秋刀鱼的白眼)

　　失去了生命的鲸鱼尸体无法摆脱地心引力，自水面跌落，自上而下。
　　巨物呼啸而下，砸出的狂风铺面来，身后的房间木门在剧烈的抖动，随时都有可能被撕碎。
　　李祖眯着眼，单手在面前阻挡狂风，视线也自然而然的跟着那小山一般的尸体向下看。
　　卡戎号下方并非陆地，而是无尽的黑暗，深渊，仿佛在那漆黑之中有一双眼正死死盯着李祖。
　　尸体坠落，久久没有回响。
　　大约两分钟后，一条黑影从尸体坠落的深渊之中窜出！
　　一条巨大的章鱼触手！
　　粗壮如山的章鱼触手轻轻拨动头顶水面，鱼怪聚集，围绕着章鱼触手。
　　熟悉的怪物！
　　从一开始，在卡戎号上做的梦中，李祖便梦见过章鱼触手怪物，于眼前别无二样。
　　卡戎号悬浮在以诡异的空间之中。
　　眼前怪像，层出不穷。
　　李祖使劲眨了两下眼，这一切又在一瞬间全都消失，而他已经出现在一个新的空间之中。
　　漆黑的世界，前方延伸出一条小道。
　　只有这一条路能走，现在他已经没有第二种选择。
　　李祖挪着脚步往前走，在他前方开始出现形色各异的人。
　　这些人展示出的也只是自己的“死状”。
　　有的用刀让自己沉睡在路边，有的选择了吞枪，还有的在树枝下，用一根绳子吊住脖子来使自己永眠。
　　前路无休止，幻象也没有休止。
　　他们似乎在告诉李祖，往前走便是死亡。
　　这对喜爱自己生命的李祖而言自然很有劝导效果，但是对李祖体内的“疯子”而言，只会让他更兴奋。
　　不知走了有多久，在李祖从谨慎，到习以为常，再到……对这毫无意义的幻象感到乏味时，幻象总算消失。
　　同时道路也消失。
　　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另一处诡异环境。
　　地上是白骨，数之不尽的人类白骨。
　　形态各异，扭曲……
　　由人类白骨引路，在那遥远的方向有一座散发着隐晦光芒的祭坛，好似正静静等待着李祖的到来。
　　李祖朝着祭坛方向走去，却在无意之间瞥到了路两旁的尸体。
　　有几具尸体看起来很眼熟，也只是觉得身形有些熟悉。
　　一开始，那只是穿着眼熟破烂衣服的尸体，很难辨认，但是往前走，尸体上的衣服，越让人迟疑……那是，他自己！
　　地上新增的白骨真身，是李祖！
　　天大的玩笑！
　　越往前走，尸体便越来越多！
　　数之不尽的自己的尸体！
　　咚咚咚！！！
　　心跳，无可抑制的加速。
　　亲眼见识自己尸体组成的尸山，足以让许多人精神崩溃，即便是疯狂的李祖，也未必能轻松接受这些。
　　“世界探索程度19%”
　　李祖早已没兴趣去在意世界探索程度，
　　被动卷入这个巨大的旋涡，再难脱身。
　　“如果这些尸体都是我，那么我该是第几个来这里的？”奇怪的想法，在李祖脑海之中升起。
　　他的目光被前方的祭坛吸引，祭坛前，还有个眼熟的人。
　　约翰内斯·范·德·博格！
　　一身黄衣的他，似乎等待已久。
　　“你总算来了~”男人微微抬头，黄色帽檐跟着抬起，露出那张脸。
　　“现在是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了，无论你怎么选择……”约翰内斯侧身，让出位置，示意李祖站到自己身边来。
　　“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
　　至此，李祖已不难猜测约翰内斯的身份，恐怕对方正是那全知全能的不可名状之存在，跳跃时间空间也如同儿戏。
　　在祭坛之上，摆放着三块石头，三个选择。
　　李祖目光投入。
　　而他也在这一刻了解了自己来这个世界的原因。
　　“这就是种子的意思吗？”
　　李祖颤抖着，咧嘴大笑：“哈哈哈哈！！！我的女儿，迎接我的诞生吧……”
　　那夸张的笑容，几乎要把嘴角撕裂。
　　牙龈溢血。
　　双眸之中充斥着混乱，眼白布满血丝。
　　名为混乱和疯狂的情感几乎要撕裂他的七窍，窜涌出！
　　李祖毫不犹豫的，伸手朝着桌子中间的石头抓去。
　　“哦？”约翰内斯稍显惊讶，却也在微笑着，显然，这一切依旧没有超出他的预料。
　　在手即将触碰到石头时，李祖突然停下：“咳咳！唉，太入戏了！”
　　“不一样，不一样！不一样！”约翰内斯盯着李祖，表情变化明显：“你不一样，不一样！”
　　像是发现了某个突变的个体，但那个感觉给李祖的感觉，就像一群小白狗之中出现了一只小黑狗。
　　对，只是这种眼神。
　　“进入女儿的子宫之中，重新出生……克苏鲁？”李祖艰难的发出那个名字，那根本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他艰难的呼唤对方的名字，却也只能模仿着发出近似的声音而已。
　　“世界探索程度20%”
　　“获得旧神之血”
　　“世界探索程度21%……21%……23%……24%……27%……30%……34%！”
　　到34%才停下。
　　“召唤道具箱+1”
　　“召唤道具箱：掌握（1%）”


第104章 献祭“李祖”
　　只是念出那个名字，就险些剥夺了李祖的精神和思考能力。
　　而只是一个名字，就足以提升李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差点就死了，可真险啊~”李祖拍着胸口，轻松的语气好似在说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他刚才只不过放开心中的压抑，让疯狂占据脑海，并且顺着本能行动。
　　本能催促他去做出了选择。
　　只是对于名为“克苏鲁”的东西，和出生，他毫不理解。
　　不仅仅是不理解，似乎只是去想关于“克苏鲁”的事情，就足以让他的精神崩溃。
　　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他的使命就是进入赛供娜的子宫之内，让不可名状之物，借此出生。
　　其他两个选择，
　　一是离开奥克蒙特，当着一切都不曾发生。
　　“这是谜底揭晓者的奖励”约翰内斯轻拍着李祖的肩膀。
　　李祖没有选择完成自己的使命，约翰内斯却并未生气，反而像是看见了白狗群中的小黑狗，投以更多的关注。
　　对方的存在，绝非低于赛供娜，甚至是克苏鲁。
　　“奖励？嗬嗬~”李祖嗓子挤出笑声。
　　周边可都是他自己的尸体，即便这些“李祖”或许与他稍有不同，但李祖更相信他们没有选择唤醒克苏鲁。
　　况且，只要奥克蒙特没有结束，谁又能逃离这里？
　　“这个糟糕的地方，不想早点离开吗？”约翰内斯还在轻声劝说。
　　“是个不错的选择！”李祖很干脆的点头。
　　说罢，他伸手抓在了第三块石头上。
　　三个选择。
　　一，作为找到最终谜题的人，可以离开奥克蒙特。
　　二，以自身作为种子，投身赛供娜之内，唤醒那古老的，不可名状之物。
　　三，以自己的生命，换取这个世界几个世纪的苟延残喘。
　　几个世纪，对人类的发展而言无比漫长，但对那些古老的存在而言，不过是一个瞌睡的时间。
　　献出自己生命，拥有两条命的李祖，做出这个选择，似乎是最没有损失的。
　　“在这之前，怎么出去？”他转头问约翰内斯。
　　“路早已准备好了~”约翰内斯微笑着向右指。
　　空间撕裂无形之门，外面，已是奥克蒙特的夜晚。
　　……
　　叮咚~
　　古老的摆钟，指针已经来到午夜十二点。
　　没有点灯的废旧房间，地下室中还能听到女人的自言自语。
　　“布谷，布谷~”
　　机械布谷鸟弹出，整点报时。
　　李祖坐在躺椅上，静静享受着月光落下的宁静。
　　他右手拄着的太刀，随着拇指挑起刀镡，出鞘，归鞘……锋利刀锋反射着的月光，让李祖的脸看起来……忽明忽暗。
　　呼！
　　背后突然有风袭来。
　　李祖刚察觉，还未来得及转头，便被结结实实的砸中后脑。
　　几分钟后，
　　地下室，
　　印斯茅斯人刘易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地上插着注射器，就差几秒钟他就会被注射那古怪的液体！
　　会变成什么样他不清楚，但绝对不是好事！
　　刘易斯只记得，自己在回答完两个外乡人的问题之后，就被那个黄皮肤外乡人在此敲开门，绑架了。
　　再醒来，也只有一个穿着性感的古怪疯女人，要来给他打针。
　　最恐怖的事却不止如此。
　　那个女人消失了，在他眼前，变成了一个塑料玩具！
　　“救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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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供娜祭坛，
　　撕裂的空间处，李祖提着昏迷的“李祖”走进来。
　　约翰内斯双眼闪过一丝丝的惊讶，似乎是千篇一律的世界轮转之中，有一个人做了个细微的选择，即便这个选择也在他所悉知的“未来”之中。
　　“你是我见过，最有意思的”约翰内斯毫不吝惜自己的称赞，姑且认为这是称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