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苏宁看了那个女孩一眼后,心里一叹,对于一个渔家女而言,如此姿色,是祸非福。
不过苏宁也没有要出手改变那个女孩命运的想法,大千世界,各人有各人的命。
将近正午,苏宁垂钓兴致已无,起身随意将鱼竿丢入江中,拍了拍手,准备到附近的酒楼吃午饭。
不过让他感到奇怪的是,那个女孩依旧没有离开,仍旧蹲着,那双瘦长的小腿,看着挺有力道的,以苏宁的眼光看去,女孩根骨颇佳。
“女孩,回家吃饭去吧。”苏宁微笑对那个女孩打了一个招呼。
女孩倒也不怕生,起身摇头道:“我爹还没有回来,我要在这里等我爹。”
苏宁微笑点头,戴上斗笠后,腰悬唐刀,招手道:“过来坐着,慢慢等,哥哥我这就走了。”
女孩怯生生走了过来,目光忐忑看着苏宁,有些惊慌失措。
苏宁看着像只麋鹿的女孩,笑着从怀中掏出十枚铜钱,放到竹凳上,说道:“相逢即是有缘,这就算哥哥给你的红包好了,不多,不过买点零嘴还是可以的。”
女孩摇了摇头,道:“我不能要,我爹说过,无功不受禄。”
苏宁刚要说些什么,不远处的江面有几只渔船缓缓划来。
女孩看了一眼后,发现少了她爹的渔船,不敢置信,揉了揉眼睛再看,满脸担忧与紧张。
苏宁也看出女孩的神色异常,生怕他有什么意外,故而没有立刻离开,依旧站在原地,与她一起走到渡口,等待渔船停靠。
“张叔叔,我爹呢?”等到船只停靠,女孩立刻对那个黑衣男子问道。
黑衣男子神色凝重,沉吟许久,缓缓走了过来,蹲下,按住女孩肩膀,叹道:“若若,你爹他捕鱼时不小心溺水身亡了!”
女孩闻言,哇哇大哭起来。
黑衣男子面有不忍,想要安慰几句,不过被他的那个怕麻烦的胖婆娘给拉走了。
其他渔夫也只是安慰几句,这便离开了,如今这世道,活着不容易。
苏宁对于这种悲欢离合也已经习惯了,只是看着女孩梨花带雨哭泣着,心有不忍,走了过来蹲下,用衣袖为女孩擦拭泪水。
可是女孩泪流满面,怎么也擦不完。
苏宁叹了叹,问道:“女孩,你还有没有家人和亲戚了,我送你过去。”
女孩使劲摇头,不言不语。
苏宁起身本想离开,可是听着女孩的哭声,那恻隐之心如一根鱼刺那般,如鲠在喉。
他想了想,抱起女孩,安慰道:“江水湍急,你爹的尸首怕是找不回来了,如果你不嫌弃,先和我去吃个饭,吃饱了,再商量以后得事情。”
女孩被苏宁抱在怀里,只觉得心里热热的,很舒服,心里的悲伤在此刻,不知不觉间缓解了许多。
她低声点头道:“嗯。”
苏宁抱着女孩边走边想道:“武当想来不会招收女弟子,可是送去峨眉派,总觉得有些不好,灭绝师太此人,实在有些不近人情。”
女孩一路上,哭声渐停,不时抬头看苏宁一眼,满脸羞涩。
苏宁对此,并没多想,等到了附近城镇酒楼里,要了一间包厢,丢下一锭金子,让伙计好酒好菜都上来,余下算打赏钱。
伙计看苏宁衣着寻常,本有轻视之意,可是看他出手如此阔绰,随即大喜起来,觉得眼前之人如此打扮,必定是为了防止歹人见财起意,毕竟如今的世道,不太平。
伙计鞍前马后中,酒菜很快上桌。
苏宁与女孩面对面坐着,女孩面对一桌子的好菜,咽了咽口水,可是看苏宁没有动筷,她也就没有动筷。
苏宁看着眼眶通红的女孩,说道:“快点吃吧。”说着,夹了一个莲香鸡腿给女孩,然后自己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大吃起来。
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先吃,女孩想来也不会吃,故而装作十分好吃的样子,女孩终于忍不住饥饿,夹起鸡腿,大吃起来。
苏宁看着女孩边吃边流泪的样子,欲言又止,知道这个时候还是让她哭个痛快,否则憋着,很容易受伤。
女孩的饭量本就不大,很快就吃好了,满脸的油渍,一张脸很像大花猫,颇为可爱。
苏宁却没有笑意,因为女孩刚刚丧父,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
苏宁放下筷子,起身拿起伙计贴心准备的毛巾,很耐心为女孩擦去脸上的油污与泪痕,想了想,笑问道:“如果我想收你做徒弟,你愿不愿意?”
女孩毫不犹豫点头。
苏宁脸上出现慈爱之色,说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苏宁唯一的徒弟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脸上出现一点光彩,回答道:“我姓周,名芷若。”
啪嗒一声,听到女孩自报姓名之后,轮到苏宁呆若木鸡起来,这未免也太巧合了,这让他的手微微一松,毛巾掉落在地上。
第155章 返回武当
“小师叔回来了!”
苏宁因为周芷若的缘故,不得不返回武当,当他来到武当山山角,由他亲自用剑气写成的“剑斩鬼神”的石碑前的时候,武当弟子们一下子就认了出来,继而奔相告走,喜不自胜。
如今的苏宁,因为琅玡阁江湖名人榜的缘故,威名丝毫不逊色于张三丰,甚至在年轻一辈中,威名要远胜张三丰。
也因此,原本就把小师叔当成崇拜对象的武当第三代弟子们,更加把苏宁奉若神明。
原本平静的武当一下子就热闹起来,跟在苏宁身边的周芷若见到这样的场景,默默抓住苏宁的右手,有些紧张。
苏宁安慰道:“别紧张,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说着,抱起周芷若,快步走上台阶,一路都是向他行礼的武当弟子。
苏宁淡淡笑着算是接下。
周芷若也不是第一次被苏宁抱在怀里,故而没有任何不适,低着头,微微一笑。
“小师叔,爹和其他师叔都在大厅等你呢。”走上台阶,放下周芷若,苏宁发现宋青书已经在等候他了。
苏宁点头,牵着周芷若的小手与宋青书边走边聊。
“小师叔,这位小姑娘是?”宋青书看向周芷若,不解问道。
苏宁微笑道:“他是你以后的师妹,也是你小师叔唯一的徒弟。”
“啊!”宋青书惊讶张大了嘴巴,脸上一闪而过妒忌之色。
不过在小师叔面前,他也不好太过直白表露出来,万一惹得小师叔不高兴,那么以后想要小师叔指点武功剑法可就难了。
周芷若也感觉到了宋青书一闪而逝的不善目光,不自觉远离宋青书。
苏宁看在眼里,却没有明说,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看样子,宋青书与周芷若的情网在此刻就已经没有任何关联的斩断。
不过实话实说,如今的宋青书果断决绝,远非三心二意的张无忌可以比拟,苏宁也相信他能够自己照顾自己。
走入大厅,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和殷梨亭四位师兄已经在里面等候良久。
看到苏宁牵着的周芷若,还未发言,宋青书已经很有眼色替苏宁回答。
四位师兄听完,宋远桥有些为难道:“小师弟,我们武当可没有收女弟子的先例,而且师父在闭关,收徒一事,等师父出关再说。”
苏宁点头,众人坐下,立刻就有弟子奉茶上来。
周芷若怯生生站在苏宁身边,有些不敢坐下。
苏宁微笑摸了摸她的脸颊,柔声说道:“别担心,既然我已经答应收你为徒,那么你便我的徒弟了,哪怕师父不同意,我也不会放弃你的,所以,尽管放心。”
让起身将周芷若放倒椅子上之后,苏宁重新坐下,问道:“七师兄呢?”
张松溪答道:“去诛杀一个武林败类去了。”
苏宁点头,看了殷梨亭一眼,发现他还是好样子,曾经向阳而生的清朗男子已经不复存在,不禁心里长叹,认真说道:“六师兄,这件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就放开吧,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殷梨亭沉默不语。
宋远桥叹道:“小师弟,你也别逼你师兄了!”
说完,他继续道:“如今我们武当可是个多事之秋,那个琅玡阁的江湖名人榜将小师弟排为武林第一人,近日以来,也不知多少江湖中人登山要与小师弟比武。”
俞莲舟说道:“赶都赶不走。”
张松溪看了宋青书一眼,微笑道:“多亏青书用计赶走这些人。”
宋青书有点不好意思道:“这是青书应该做的。”
苏宁苦笑道:“别说在武当了,师弟我若不是隐藏身份,恐怕剑下亡魂已经成百上千了,这区区虚名,带来的影响实在可怕,往好处想,可能让武林兴盛,可是往坏处想,也可能让武林就此衰败。”
宋远桥点头道:“小师弟说得不错,如今江湖人许多门派都为了这一个虚名自相残杀,如果照此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江湖将出现大争之世。”
苏宁想了想,说道:“不过这也不全是坏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只要有人能将之导入正途,或许还能增强武林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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