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瑞萨尔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如是说道。
如果只是一个简单的、物质层面的庞大。
那么，通过很多的技术性操作都能够完成。
当然，物质层面愈发庞大，其总体能量也越大。
相对来说，需要处理所耗费的资源也更多。
而安诺德并不只是一个物质位面，它是一个完整的位面。
即：存在物质位面之外的，诸如精神位面之类的亚位面。
这便不仅仅物质的承载问题，它还需要考虑更多的要素。
“不过，我有另外的方法。”
格瑞萨尔转过身，在背后的虚空中摸索着。
在丢出了些许破烂的陈旧铁锤、生锈的巨大剑柄之类乱七八糟的事物之后，格瑞萨尔终于拿出了一枚只有祂手掌大小的不规则矿石。
“简单、粗暴，但我并不喜欢……”
“因为它难以重复。”
格瑞萨尔挠了挠头，对着底下的橘猫说道。
“艾瑞撒的宇宙奇迹之石——那些法师们，总喜欢取些奇奇怪怪、又臭又长的名字。”
“那也只是块石头罢了……”
“它很好用，是的。”
“但我并不那么喜欢它……”
“人们总以为格瑞萨尔会喜欢那些不可多得的珍奇矿石，他们错了。”
格瑞萨尔将手上的不规则矿石掂了两下，然后缓缓说道。
易春摇了摇尾巴，并没有回应。
他感知着格瑞萨尔手中的不规则矿石，那其中奇妙的组成部分确实是他所未曾见过的。
作为一个以粒子为基本单元，创造了整个位面的存在。
易春对于物质本身，有着足够深入的了解。
当然，这种了解并非是冰冷的学术性，而是一种感性的、存在主观意识的。
这也是易春能够创造位面，而不是单单形成一个物质世界的原因。
世界，可以是完全理性的、纯粹的。
但一个完整的位面，却极少能够如此。
就像一个鲜活的生命，并不只是有行使诸多功能的器官。
还有那不为任何东西所束缚的思想以及自由的灵魂。
它那能够闪烁出灵光的清澈，充斥着无尽的变量。
所以说，这玩意儿是纯粹的物质？
易春瞪大了眼睛，试图去剖析格瑞萨尔手中那块不规则的矿石。
但很快，易春便放弃了这种举动。
因为他发现，那东西的构成与物质的基本逻辑存在冲突。
简单来说：构建出它当前形态的诸多粒子，在正常的世界是无法凝聚的。
这让易春本能地想到了扭曲虚空的某些特质。
不过，很快便被易春否决了。
虚空的造物，不至于这么稳定……
它们的癫狂，比地精的工艺都要离谱得多。
“这是一次宇宙奇迹的产物。”
“他们是这么说的……”
“反正弄不明白，他们总是这么说……”
格瑞萨尔嘟囔道。
“我们之前并无往来，我也并不喜欢拖欠，更不喜欢被拖欠。”
“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想向你要一个允诺……”
格瑞萨尔俯下身子，凝视着底下于祂而言微不足道的易春说道。
祂的表情变得略微地肃穆了些，大概祂想努力让气氛变得更为严肃。
而这一切，在下一刻橘猫的喵声中荡然无存了……
“好吧，你可真是个恶趣性的家伙。”
“别记仇——格瑞萨尔是个憨厚的家伙，大家总是这么说……”
格瑞萨尔坐了下来，大概一直弯着腰一些令这个老铁匠颇为难受。
“我有一些追随者……”
“噢！天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追随一个打铁的。”
“铁匠不需要信仰，他们只需要锤子。”
格瑞萨尔看起来有些抱怨，祂不太热衷于信仰。
毕竟，祂也是一位古神。
“我曾不慎陷入了一个神系的阴谋之中，这让我的这些追随者们也搅入了这个泥团。”
“不那么美好的回忆……”
“我讨厌阴谋，那些泛着恶心的臭虫。”
格瑞萨尔看向易春：
“他们不是多么挑剔的家伙，哪怕是一个铃铛里的世界……”
今天有点事，只有一更……
——来自光头
第487章 炉火之猫？
“我得先看看你的那些追随者。”
不知何时，化为了人类形态的易春如是说道。
“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格瑞萨尔闷声说道。
随后，祂带着易春朝着神座之城的外部区域走去。
空间在祂们的脚下，发生着凡物所难以理解的褶皱。
看似遥远的物理距离，在一瞬间便完成了交互。
一颗散发着淡淡红光的星球，出现在格瑞萨尔和易春的视野中。
“战争？”
易春瞥了一眼，那颗星球之外散发的猩红光芒。
那是大量凡物的杀戮与狂热的灵魂，才可能诞生的景象。
“这正是我要带走他们的原因……”
“他们本不该背负这样的命运，是我将他们带到这场战祸之中……”
格瑞萨尔沉吟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
而易春则继续观察着。
物质的躯壳，并不能阻碍易春的目光。
他那闪耀着深邃神光的竖瞳，很快便捕捉到了格瑞萨尔的那群追随者。
不出易春的意料，那是一群矮人……
相对来说，人类并没有格瑞萨尔所描述的那般执拗。
至少，绝大多数的情况下是如此。
而处于他们所在的时间线里，他们正气喘吁吁地搬迁着。
可能在最初的时候，格瑞萨尔的追随者都是些青壮的劳力。
但随着时间的积累，哪怕是顽石也能炸出几个响来。
慢慢的，这些最初的追随者也会组建家庭或选择别离。
作为一名古神，格瑞萨尔无疑已然经历了不知多么漫长的时光。
在时间的流逝之下，祂的这些追随者无疑也更迭了无数次。
所以，对于格瑞萨尔追随者中，各种拖家带口的情况，易春倒是并不怎么意外……
…※※※
…※※※
“快走！第三次天黑之前，我们必须要重新点燃炉火！”
矮人棕榈之须-潘德达-格斯里跳上自家的小推车，然后对着后边的车队高声喊道。
“快下来，你这笨蛋！”
“你要压坏我们的推车了！”
他的夫人顿时气愤地说道，然后一脚踢起脚下的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
以炉火纯青的脚下技艺，将石块狠狠地砸中了棕榈之须-潘德达-格斯里的头。
如果是人类的话，这应该得判三年以上……
棕榈之须-潘德达-格斯里不忿地小声嘟囔了几句，还是跳了下来。
推车上装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事物，有还未吃完的南瓜，也有往日打造的上好重锤。
矮人并不怎么喜欢刀剑——那对于他们而言，过于单薄。
至少，棕榈之须-潘德达-格斯里所在的部族是这样的。
他们如同他们所追溯的炉火一般，更信赖重型的战锤。
当然，铁匠锤也是不错的家伙，就是砸起人来有点心疼。
那些渣滓的血肉，可配不上这么好的锤子……
矮人们是被迫离开自己的家乡的。
他们并非寻常的矮人，精湛的技艺所打造的兵刃、铠甲，再加上从炉火中获得的坚韧力量。
寻常的战斗，无法威胁到他们。
但哪怕百毒不侵，矮人们也不能长期饮用成分里没有一滴净水，全是毒液的井水。
更何况，他们尚未获得炉火祝福的幼体，并不能如同他们的长辈这般坚韧。
“炉火会记住的！”
棕榈之须-潘德达-格斯里愤愤地说道。
也不知是说那些可恶的入侵者，还是说他夫人暴躁的表现。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发现眼前的道路忽然被一阵迷雾所笼罩！
“小心！”
棕榈之须-潘德达-格斯里将自家走在最前面的推车拦在后面，然后手持战锤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众所周知，无论是哪种矮人。
大多数时候，矮人们对于魔法的态度都是颇为恶劣的。
“是炉火的召唤！”
身后的矮人们惊呼道。
原来，在迷雾的上空，有一个通红的印记浮现在那里。
那是熔火之锤-铁匠之神-格瑞萨尔的印记！
“炉火才不会召唤我们，你们这些脑子坏掉了的蠢货！”
棕榈之须-潘德达-格斯没有放松警惕，而是更为谨慎地做好了战斗准备。
作为资深的炉火追随者，他自然了解自己所追随的是一位怎样的神祇……
祂会保护他们，守护他们，却绝不会召唤他们。
因为，祂其实并不需要他们……
而且，熔火之锤-铁匠之神-格瑞萨尔真的是一位很怕麻烦的神祇……
祂更愿意将时间与精力，消耗在铁砧与炉火的叮当作响中。
可正常来说，不会有谁胆敢滥用其他神祇的印记。
除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