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的漫漫时光,使得生活在这里的居民对这位“医生”的态度也发生一系列复杂的变化。从开始的惊喜,尊敬再到熟悉,习惯,以至于到最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质疑德里每次治疗后给病者带来的那些不了作用是因为什么。
甚至有人开始称呼他为“劣质医者”,“暗中偷取生命的魔鬼”之类的坏名头。
四天前,德里为一个被重物砸伤的杂货铺老板治疗,谁知他治好杂货铺老板之后,老板的妻子居然以“治疗效果不佳”的名头拒绝付诊费,而这已经是德里最近第三次被拒付诊费了,他忍无可忍,最终和那个杂货铺老板和他的妻子争吵起来。
争吵到最后,杂货铺老板喊出“要到教堂告发你这个邪恶的狗东西”这一句话,并深深刺激到了对此敏感的德里。最终德里不理智之下动用死灵魔法杀了夫妇两人。
激动杀人的过错给德里带来很大的打击,以至于他一直在家醉酒麻痹自己,最后见到了莉琪,洛一行人。
“我的收费连教堂祭司百分之一都不到,他居然连这点钱都不想付,明明没有我他会一辈子都会在轮椅上度过,最后居然还说那种话……”故事说到最后,德里的情绪又开始不稳定起来。
“德里,只是杀人而已,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别把自己弄得那么难受。”莉琪轻劝慰着德里,脸上写满心痛。
“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我们想要安心活着,就得学会杀人才行。”
“可是,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德里的声音里又带起哭腔。
啪!啪!
洛拍拍手,示意两人安静下来。
“故事我听完了,德里先生,介于你的不幸,我想给你一个机会,就看你愿不愿意解释了。”
德里抹了一把眼角的眼泪,抬头问道:
“给我什么样的机会?”
“你很害怕教会与审判庭对么。”
“是的,我每天都在害怕。”
“我可以让你从此被神原谅,从此之后活在光明之下,不再担惊受怕。”
“什么意思?”
德里楞了很久,并没听懂洛的话。
“莉琪,给他看看你的项链。”洛抬抬手。
莉琪眨一眨眼,缓缓提起脖子上的十字架项链。
“什么?”
看到莉琪脖子上的项链,德里霎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这不是徒有其型的十字架,他能感受到十字架里的光明气息。一个佩戴光明十字的吸血鬼?怎么可能?
“这到底……”
洛微笑道:
“德里先生,您以前也是一位虔诚的信徒对么,迫不得已才做了黑暗者。”
德里回过神,楞楞地回答道:“我以前当然也是神的信众,只是学习死灵魔法之后就再也没有成功祈祷过,我有过尝试,可是每次都被身体里的魔力阻止。”
“那你有没有想过,重新做回神的信徒?重新做回一个正常的人?”
“当……当然想!做梦都想!”德里的声音颤抖了。
洛点点头,双手合十祈祷,对德利施放“光暗赦除”。
黑白之光闪烁,德里身体瞬间瘦了一圈,不再浮肿,身上隐约可见的尸斑消逝了,发白的胡子头发转黑,脸上的苍老之相也减少不少。
德里浑浊的眼神清澈许多,怔怔地摸起自己的脸:
“亡灵魔法对我身体的侵蚀消失了?”
“对神祈祷,感谢神的怜悯,德里。”洛出声提醒道。
拉尔森放开了德里的肩膀与后背,后者立刻闭眼低头祈祷,嘴里念过一句句祷词。
莉琪张开下巴,惊愕地看着这一切。突然意识到事情远比自己想象中要复杂得多……
数秒后,德里激动得原地跳起来,手舞足蹈,开心地喊道:
“神接纳我了!神接纳我了!我不用在害怕教会和审判庭了!哈哈!”
洛轻笑一声:
“那么德里先生,作为回报,你要做些什么呢?”
德里霎时安静下来,小心翼翼地对洛问道:
“您需要我做什么?”
洛抬了抬手:
“我需要一个忠心的手下,德里先生。”
德里了然,深吸一口气,对洛匍匐跪下:
“大人,从此以后,我是您的一条听话的狗。”
洛眉毛一挑,转过身:
“起来吧,跟我回去,这个地方你不要待了,具体的我们马车上慢慢聊。”话音完全落下时,洛已经牵着莉琪的手走出小院。
拉尔森走到德里面前,放下兜帽,对德里伸出手,凶恶的恶魔半面下,是一张阳光和善的笑容。
……
数分钟之后,两个穿着审判者灰袍的人来到小院内。
“刚才要是能靠近一些看他们在做什么就好了,可惜有个大地魔力者在。”
“本以为是一只小鬼,没想到好像意外碰到一条大鱼啊。”
“收留死灵法师的贵族,呵呵,上头一定会对这个感兴趣的。”
“希望那个新人不要把马车跟丢了。”
第276章 黑暗组织
德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物,但是洛却对这个新收的小人物手下很满意,因为拉迪亚说,这种类型的小人物往往是最忠诚的。他们没有太多花花心思。
在回去的路上,洛当着莉琪的面,将自己能够予黑暗赦罪,并想建立秘密组织,寻找容纳能够被“原谅”的黑暗者信徒的想法一一说出,让死灵法师德里再次震惊。
感到震惊的不只有德里,还有洛怀里抱着的吸血鬼莉琪,莉琪在洛身边呆了那么久,也是现在才清楚洛的能力以及洛的想法。
德里回过神之后,再用一番非常夸张的姿态对洛表达忠诚与感激,表示自己一定会付出一切地帮助洛寻找黑暗者信徒。
洛摘下兜帽,微笑应允,手中拿出一个有圣光魔力气息的徽章交给德里:
“拿着这个,这是给你证明自己被光明接纳的信物,也是未来我们组织成员的标志。”
徽章图案是一朵白心黑边的蔷薇,象征着获得救赎的黑暗者们。里面的魔力单纯的光明魔力。
项链图案是美芬迪娅设计的,洛委托帝都大教堂制作了数百枚,而且每一枚都由教堂里的主教们祝福过。
德里以虔诚的姿态双手接过徽章,收起。
“主人……”这时,一直在发呆的莉琪抬起头。
“我是一个纯正的血族,如果对我进行赦除,我会消失么?”
洛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轻声道:
“不会,你会被抹去吸血鬼特征,变成一个拥有血魔力,能够接受圣光的普通人。像美芬迪娅那样。”
“怎么了莉琪,你想接受赦除吗?”
“普通人?”莉琪怔了怔,随后摇了摇小脑袋。
“不,我不想被赦除。”
“莉琪没有被赦除吗?”德里惊讶地看向莉琪。
“为什么啊莉琪?明明有这样的机会。”
“我……”莉琪立刻要争辩什么,却又怯怯地看了洛一眼,不敢将话说出口。
“呵呵。莉琪喜欢自己的吸血鬼身份,你应该知道的。”洛呵笑一声。
“我尊重她的意见,没有予她赦除。”
“可是……”
“我只是看不起人类而已!”
洛怀里的莉琪突然恼怒了。
“当回人类有什么好的?人类只是食物而已罢了!光明教会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做光明信徒更毫无意义!”
德里脸上立场露出担忧的神色,想要劝说什么,却又被洛抬手止住。
“好了好了,你怎么想没有人管你,赦除是种恩赐,你既然不接受,我也不会将赦除馈赠”
洛弹了一下莉琪的脑袋。
“只不过这些话,我可以没听到的,但是你以后也绝对不能再说了。”
发脾气的莉琪立刻又乖了下来,将头埋进洛的怀中,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洛不在意地笑了一下,又对德里询问道:
“德里,在帝都二十年,你有见过多少黑暗者?”
德里思索了一会,回答道:
“见过一些,大人。但是我和他们没有建立联系。”
“都见些什么人啊。”
“有像莉琪这样偶然见到的独行黑暗者,也见过黑暗组织。”
“黑暗组织?”洛一惊,问道:
“你既然还碰见过黑暗组织?”
“一个叫做晦行之牙的黑暗组织,大人”
德里回忆道:
“当时他们在帝都寻找一本叫做“黑暗之书”,就发现了藏匿于外层城区的我,想拉加入他们的组织,但是被我拒绝了。”
“唉?说拒绝就拒绝了,没有使用手段强迫你就范吗?”
“没有大人,当时他们似乎对我并不太在意,只是问了那么一下,见我拒绝就直接离开了,我当时也害怕他们会不会灭口之类的,但是最终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猜他们当时的心思更多还是在寻找“黑暗之书”上吧,不想在我身上花太多精力。”
“这样阿。”洛点点头,摸着下巴思索起来。
“晦行之牙……黑暗之书……”
……
回道水晶花园之后,洛立刻召唤拉迪亚到自己身边,与德里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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