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在别院书房看了一下午书,又自己出题,试着写一篇经义,他发现,自己的水平实在太差,写出来的东西自己看着都感觉没水平。
就在他刻苦读书的时候,他却不知道,他的那份考卷在考院引起了一番纷争。
他能否考取举人,已经在别人的一念之间。
时间一晃到了傍晚,秦观已经出来一天,没有在别院吃晚饭,带着二宝回家。
回到家中吃晚饭时,听老娘说,哥哥秦彰没回来,和同窗郊游,或许今晚要夜宿在外面。
没想到,那个有些书呆子的大哥,考完试也放松开了,竟然夜不归宿。
秦夫人还说,下午时候,秦观也有同窗来找他,可惜秦观不再,不过对方留下了请帖,邀请他参加明天的酒会。
秦观接过请帖看了看,是一个不太相熟的同窗,估计是联络感情的,明天再说,如果没事去玩玩也好。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酒会是晚上,吃过早饭秦观准备去别院继续读书,等晚上在决定去不去,可当他带着二宝刚走出秦府不远,就被一个壮汉给拦了下来。
正是昨天上午看到的那个卖老虎的壮汉,壮汉站在秦观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一个八尺高的汉子做出这种扭捏状,秦观看着都难受。
“这位壮士,有事情。”秦观问道。
壮汉对着秦观抱拳深深鞠了一躬,说道:“唐突公子了,某叫熊陶,昨日还要多谢公子。”
“不客气,小事情,对了,你昨天说你兄弟受伤需要就医,怎么样,看好了吗。”秦观随口问道,他现在也不知道对面这个壮汉拦住他要做什么。
熊陶听秦观这么问,脸上的神色带了几分难色,说道:“昨天已经请大夫处理了外伤,可是我兄弟还是未醒,现在依旧是生死不知。”
“那你拦我,有什么事情吗。”秦观问道。
听秦观这么说,熊陶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是他又不能不说,憋了半天才说道:“我希望向公子借一些钱。”
没等秦观说什么,熊陶就赶紧说道:“我知道我与公子素昧平生,昨天公子还帮了我,可是在下在杭州举目无亲,连一个相熟的人也没有,也不知道去找谁,所以就想到了公子。”
一个八尺高的汉子,敢生猎老虎的猛士,愿意低下头求人借钱,一定是遇到了难事。
秦观最不缺的就是钱。
“有什么事情和我说说,如果能帮上忙,我不会推辞。”秦观道。
熊陶迟疑了一下,看了看街道上来往的人群,然后说道:“公子,能否找个僻静的地方说话。”
“也好,前面茶馆找个包厢说话。”秦观道。
茶点上了之后,小二推下去,熊陶这才说起自己的事情,“受伤的是我弟弟熊平,我们兄弟二人是青州府人士,一直随着师傅周侗学艺,有意报效军武。”
秦观一愣,赶紧开口问道:“等等,你有没有什么叫卢俊义、林冲、史文恭、武松、岳飞的师兄师弟?”
熊陶被秦观问愣了,然后摇摇头道:“没有。”
秦观哦了一声,随后说道:“你继续讲吧。”
“我们兄弟原准备进京,看能否寻到机会,可是到了金陵一年时间,却发现入籍无门,我们兄弟又没有任何关系,最后心灰意冷准备回家。”
“可是在来杭州的半路上,我们在路旁一处茶摊歇脚时又来了一伙人,他们大约有十二三个,全都是行脚商人打扮,带着两车货物。我们初时也没在意,可是那伙人在要离开时,突然有一口箱子从车上掉下来,露出了里面的金银财货。”
“我们兄弟无意惹事,可是那些人见露了财货,不由分说拿出刀剑向我们杀来,他们砍死了茶摊夫妇,就连那对夫妇七八岁的孩子也不放过,而且这伙强人的武力不俗,我们兄弟手里没有武器,被他们杀了个措手不及,我兄弟熊平受了重伤。”
秦观也听的紧张,问道:“那最后如何。”
“最后我抢过其中一人手中钢刀,扑杀了对方四五人,怕我兄弟遇害,只得抢了他逃出来,然后我一路背着他来到杭州求医。”
秦观好奇问道:“昨天你说要找大夫治伤,可是治疗外伤,哪用50贯诊金的。”
熊陶叹了一口气道:“我兄弟受的是刀伤,如果到普通医馆治疗,难免医馆会上报官府,我们毕竟杀了人,而且那对茶摊夫妇和孩子也死了,在这地界又人生地不熟的,怕出了偏差。”
“强盗杀人你们反抗,能出什么偏差。”秦观不解问道。
熊陶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公子是有功名在身的人,自然不怕官府,可是我们这等平民,却是只能小心翼翼。”
“那伙强人一看就不是善类,我猜测,不是强盗山贼,就是某些大势力的人,当地官府如果查不出是谁杀得那对夫妇,被上峰问责,谁知道会不会将这个杀人的大罪强加在我们兄弟身上。所以我只敢花高价请行脚医生,医生治病担了责任,自然漫天要价。”
秦观心中感叹,自己来到古代社会,因为身份原因,没有遇到什么难事,觉得古代生活很是惬意,可是如果让他穿越到一个普通百姓身上,他的生活未必会过的这般好。
秦观又问道:“你兄弟不是已经医治了吗,怎么还需要借钱。”
第090章 仙丹
“你兄弟不是请大夫看过了吗,怎么,那个黑心的医生又要涨价不成。”秦观问道。
“不是,从前天我兄弟就高烧不退,昨天虽然大夫处理了伤口,但是高烧依然不退,水米不进,大夫说,我兄弟的情况很危险,如果挺不过去,或许两天后就没救了,这几天,最好用大补之药给我兄弟吊命。”熊陶回道。
“需要什么大补之药?”
“人参。”
说到这里,熊陶叹了一口气,他也知道,人参可不便宜,而且那名大夫说了,最少要50年以上的人参,年份不够的不起作用,他已经问过,50年的人参,一根最少200贯。
秦观想了想,心里已经有了些想法,如果猜测不错的话,估计是伤口发炎引起的高烧不退,这个病确实很危险,不过那个用人参吊命的法子,估计大夫也是乱说的。
秦观说道:“我随你去看看你兄弟的伤势。”
熊陶一喜,赶紧站起来拜谢,说道:“我兄弟安置在城南一处客栈内,我给公子引路。”
“不急,我回家拿点东西。”秦观道。
秦观回家,自己进入房间,从床底下拿出大提箱,第一次穿越来的时候,秦观就准备了很多药物,就怕自己在这个位面有个什么头痛脑热的。
说来也奇怪,他在现实世界,偶尔还可能得个小伤风感冒的,可是到了这里已经半年时间,他一次感冒也没有得过。
想了想,又将一把匕首塞进怀里,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那熊陶说的是否是真的,万一是见财起意,想要将他骗去绑票呢,他不得不防。
拿了几样药揣进怀里,出了秦府后,跟着熊陶一路来到城南平民区。
这里虽然是普通人居住的地方,但是人流量大,估计也出不了什么问题。
走进街边一处客栈,上面写着荣升客栈,这客栈显得很是破旧。秦观三人刚刚走进去,留着山羊胡的掌柜就窜出来,拦在熊陶身前,很是不客气地说道:“这位客观,如今你兄弟那个情况,最好还是搬出去为好,我们客栈可不敢留了,如果死在客栈可是太不吉利。”
熊陶很生气,这不是诅咒自己兄弟吗,怒视掌柜的道:“我们不缺一文店钱,你凭什么赶我们走。”
熊陶一瞪眼,吓得掌柜往后连退三步,面色有些发白,不过却色厉内荏地喊道:“怎么,你还敢打人不成,信不信我报官抓你,我本家二弟可是这街上的游街巡检。”
他这一句报官,让熊陶不敢在说话了,他现在确实不愿意让官府知道他的事情。
看自己的话吓住了眼前的大汉,山羊胡掌柜得瑟起来,抖着脑袋说道:“限你一个时辰内,不,两刻钟内搬出去,要不然就别怪我找人赶你们。”
那小人得志的样子秦观看着就生气,回头对二宝道,“你摆平他,”又对熊陶说,“带我上楼看看你兄弟。”说完也不理掌柜的,径直上楼。
二宝上下打量着山羊胡掌柜,掌柜被看的很是不悦:“怎么,还想耍赖不成,信不信找人连你们一起抓起来。”
二宝呵呵一笑,说道:“你可知道我家公子是谁。”
“是谁又如何,不过是一个书生。”
“我家公子姓秦,秦观秦少游,被人称为‘小诗仙’,我家老爷乃是户部郎中,现在,你可以去通知你那个做游街巡检的二弟过来抓我家公子了,去通知吧。”二宝昂着头看向山羊胡老板。
掌柜的虽然没有什么学问,但是也听说过秦观的大名,那可是杭州城有名的纨绔,不,现在是有名的才子了。
他一个小小的客栈老板可惹不起,冷汗顿时就下来了,有些结巴地说道:“这、这位小哥,我刚才只是开玩笑的,呵呵,开玩笑的,那个壮汉是秦公子的朋友吗,你告诉他,他爱住多久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