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激动地说道:“这首词,真是写的荡气回肠感人肺腑,这首词写尽了七夕之美,写尽了情爱之巅,真是好词。”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美,真美,美到令人心醉!”
崔学政感叹道:“刚刚秦观那首‘鹧鸪天’,我已经觉得是七夕词的巅峰,可是这首鹊桥仙一出,就如月放光华耀耀生辉。我敢说,这首词一出,以后每年的七夕诗会,都少不了被人拿出来吟唱一番,这是一首可以流传千古的名篇啊。”
崔学政走到林奇身边,目光灼灼的看着林奇道:“林兄,将秦观的诗稿拿出来,让大家都欣赏下原文诗作吧。”
林奇瞅了瞅那些看过来的灼热眼神,脸色一正道:“本次诗会,由杭州府衙举办,我准备将此次的诗作,全部留存在府衙,为了避免有损失,还是由我保管吧。”
崔学政见自己的心思被识破,不甘示弱地说道:“秦观乃秀才学子,他的诗作,理应由我学政衙门保管。”
这时闫博士也赶来凑热闹:“秦观是府学学子,他的诗作,自然应当存放在杭州府学,以供后进学子学习瞻仰。”
为了一篇诗稿,一群大人竟然吵起来了。
沈逸辰刚刚写完,手里拿着诗稿想给众位大人看,可是厅内风云突变,林知府直接将秦观的诗作收走,然后当堂吟唱出来。
这首鹊桥仙一出,沈逸辰当时听的也是呆愣当场。
秦观的这首鹊桥仙,简直太好了,听完这首词,瞬间被打动,沈逸辰也不例外。
看到大人们争抢秦观的诗作,在看看自己手里的这首诗,沈逸辰抬起手,将手里的诗直接撕碎。
崔健站在沈逸辰旁边,看到沈逸辰的动作就是一愣,问道:“沈兄,你怎么把写好的诗文给撕了。”
沈逸辰看了看秦观,又看了看依旧在为那首鹊桥仙争执的几位大人,感叹道:“这首鹊桥仙一出,其他的七夕词,都已经没了意义,从此以后,将无人可以超越,我又何必拿出来献丑呢。”
崔健点点头,“还好我刚才就打定主意不再献丑,能上三楼我已经知足了。”
听到这话,沈逸辰更加郁闷。
这一刻,厅内众人竟然没人关注他,杭州第一才子的光芒隐去。
就好像刚刚的崔健一样,被忽略了。
林知府、崔学政、闫博士还在争论那首诗应该归谁,就听李通判说道:“秦观就在这里,再让他写一遍不就可以了吗,何必争执。”
这话一出,众人恍然,目光都看向秦观。
这灼灼的目光,让秦观想起奶奶过寿时邹老、董老他们的眼神,好吧,看来今晚是逃不掉了。
林知府招来一名小吏,“抄写一份秦观的七夕词,给学子们吟唱,让他们也欣赏一下这首佳作。”
小吏抄了诗词下去。
楼下众学子们,有的在饮酒,有的在聊天,有人在琢磨新的诗作,小吏来到二楼,大声说道:“三楼出了一首佳作,众位大人让与诸位一起分享。”
厅内众人停下动作。
小吏将这首鹊桥仙读完,厅内学子顿时有人轰然叫好。
“这首词真是写的好,爱情观超越了之前的所有人。”
“悲哀中有欢乐,欢乐中有悲哀,悲欢离合,跌宕起伏,真是妙到豪巅。”
“我竟然有种落泪的感觉。”
这时有人问道:“不知道这首绝妙好词,是那位大人所做。”
“我猜是林大人,林大人可是咱们大赵文坛有名的大词人。”
“是啊,究竟是谁作的。”
众人好奇,小吏也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不是诸位大人写的,这首词,是秦观秦少游公子所做。”
厅内的人一听,就是一愣,没想到竟然是秦观写的,所有人都知道,这首词一出,秦观的大名,恐怕不只是在杭州流传了。
这时就有人用略带戏谑的眼神看向柳肃,之前柳肃还曾经说过,秦观连二楼都登不上来,可是人家一首鹧鸪天,直接登上三楼,现在又写出这样的一首词,看来今晚的魁首,非秦观莫属了。
柳肃刚刚还夸了一句这首词好,可是听到竟然是秦观所作,顿时被憋在那里,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他原本还想着,秦观那个纨绔,肯定会在这次诗会上露出马脚,可是没想到,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写出好词。
柳肃真是不能接受,心中咬牙切齿的想到:“不知道又从什么地方抄来的诗词,早晚有一天拆穿你。”随后端起一碗酒水,一口喝干。
也许是喝的有些急了,有酒水进了气嗓,柳肃猛烈的咳嗽起来,整张脸都涨红了,弄得很是狼狈。
小吏来到一楼,将秦观的诗词再次吟唱一遍,又是引起一阵叫好声。
这里的学子,不见得有多高的诗才,可是欣赏诗词好坏的水平还是有的,这首诗一出,就知道这绝对是一首绝妙好辞,可以流传千年的那种。
当人们知道这首词竟然是秦观所作时,郑达哈哈大小起来,大声说道:“看看,我就知道秦观一定能写出好诗词,这首诗一出,我看今晚的诗魁非少游莫属了。”
之前秦观送给郑达一首词,郑达还在考虑是不是用这首词登上二楼,至于作弊的羞耻感,郑达是不会考虑的。
只不过这首词一出,他顿时觉得,就算登上二楼又如何,今晚整个七夕诗会的光华,必将完全被秦观夺去。
秦蔚听到这首词是秦观写的,也是感到非常惊讶,虽然知道了秦观有些诗才,可是他也没想到,秦观竟然能写出这样的好诗。
在这一刻,秦蔚竟然想到,或许他们秦家,今后会有一人被史书记载言传百世。
第068章 满城皆闻“鹊桥仙”
知府衙门举办的诗会,邀请杭州最有身份、有名声的举人秀才学子,是规格最高的诗会,自然备受关注。
诗会上如果出了佳作,会第一时间传播出去。
西湖之上,一艘艘画舫灯火通明。
在一艘华丽的三层画舫上,也正在举办一场诗会。
一众学子们高谈阔论、吟诗作赋,再叫来杭州有名的清官美人作陪,这里的气氛比望月楼诗会还要热闹。
“蒋兄这首词写的真好。”
“是啊,今晚你这首佳作,怕是要摘得头名了。”
“我觉得蒋兄这首词,恐怕就是参加望月楼诗会的那些学子,也未必写的出。”
“望月楼诗会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我们在这里痛快,西湖画舫美人在侧,更能激发灵感,蒋兄这首词,如果那些大人听到,必定被蒋兄的文采所震惊折服。”
那名被众人夸奖吹捧的蒋才子,脸上带着几分得意之色,却假作谦虚连连摇手道:“望月楼诗会邀请的都是杭州有大才的俊杰,必定会写出很多佳作,哪里是我能比的,我不及矣不及矣。”
“我看不一定。”
“我还是觉得蒋兄这首词写的好。”
就在这时,一艘小舟划过来,船夫递上一张纸,很快有侍女拿着这张纸进了画舫花厅,“望月楼最新诗作,据说是秦观秦少游公子所做,已经被林知府点名传唱。”
众人来了兴趣。
“哦,那秦观又写了一首诗吗,刚刚那首鹧鸪天就不错,不知道这首能否超过刚刚那首鹧鸪天。”
“能出一首就已经难得,好诗词又怎么可能信手拈来。”
“说来也奇怪,我与那秦观是同窗,之前从没见他好好学过功课,可怎么突然之间就满身文采了呢。”
蒋才子嗤笑道:“我与纯元兄交好,纯元兄告诉我,那秦观在科举的时候,肯定是舞弊了,要不然他绝对考不上,只不过有人维护,钱家两兄弟倒霉而已。”
“至于秦观的诗词,少不得是买来的,至于他说的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只不过是掩人耳目,难道他还真的被道祖赐福不成。”
蒋才子看向第一个接过诗稿的人,说道:“张芝,给大家读一读,看这次秦观又拿出什么诗作糊弄人了。”
“张芝……”
“张芝……”
叫了两声,那个叫张芝的学子才醒过来。
张芝拿到诗作,只看了几眼就被这首词深深的吸引了,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听到有人喊他,张芝脸上满是兴奋的站起来说道:“这首词写的太好了,除了那些先贤大诗人,我从没有见过这样令我沉醉的诗词,我敢说,这是我见过最好的诗词。”
有个喝多了的家伙不屑地说道:“难道还能超过李杜吗,如果他真能写出一首比肩李杜的诗词来,我就直接跳湖。”
“我给大家念念,你们自己品味。”张芝也不争辩,开始念起秦观的那首鹊桥仙。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一首词念完,再看画舫大厅内,众人都痴愣愣的,好似没了魂魄。
“扑通!”
一声巨大的入水声,将众人惊醒。
“哎呀,何兄怎么跳下去了。”
“赶紧捞人啊。”
画舫的奴仆下水捞人,很快将何书生捞上来,这何书生本来就会水,所以根本淹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