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黑暗 (当心枪走火)

　　深吸一口气，将胸中起伏的情绪给压了下去，艾南问道：“你刚才提到的莱茵就是莱茵公爵吧，他成功登上了王位那么爵士的子嗣呢，麦蒂丝男爵有涅拉斯的人帮忙应该控制了我留在沼泽深处的那座城市，按理说不会连自保之力都没有才对。”
　　要是麦蒂丝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事艾南会很遗憾，当然，也就仅仅是遗憾而已。他对索拉丁王室可没有忠义之心，只不过他答应过涅拉斯要保全爵士的血脉，不让索拉丁王室的直系血脉断绝，若是没有做到——哪怕不是艾南自身的问题他依旧会不爽。
　　“这个到没有。”斯洛安总算带来了个好消息，“爵士的后人在暴风王国内拥有公爵爵位，据我从村民口中得到的消息他们拥有领地，在军队中威望卓著，贵族议会里也有许多人或依附或拥护他们。”
　　有地盘的贵族小日子一般都过得不错，在军队里有威望就掌握了枪杆子，再加上贵族议会中有人，那证明王国的权力中心也能插上一手，如此看来爵士的子孙不但没事还是身居高位，于暴风王国里拥有不小的权势。
　　艾南脸上有了笑容，他以前说什么来着——莱茵国王，洛萨公爵……嘿嘿，现在来看果然应验了。想来麦蒂丝是用他留在大沼泽深处的那股势力换来了现在的一切，使得莱茵即使篡位成功也无法动她和她的孩子，还得强忍着干掉她的冲动将她捧上了高位，莱茵当时的脸色一定很精彩。
　　其实艾南能明白，麦蒂丝之所以能做到那等地步多半是贵族议会在莱茵摄取王国的最高权力后转变了立场，一个权力过大的国王对贵族来说绝不是好事，他们需要有人去制衡莱茵，代表索拉丁王室正统的爵士一脉乃是最佳人选。
　　政治就是这样，前一刻还掐得你死我活，下一刻就会因为利益相关变得亲密无间，变脸速度之快，节操下限之低，心不够黑脸不够厚的人根本无法生存。
　　仔细想想艾南心里很不得劲，感情他忙活了半天最终还是为他人作嫁，这让他情何以堪。
　　蓦然，霜之哀伤似是与某些存在建立了联系，剑身上的死亡魔纹闪了一闪，一股讯息反馈给了艾南。
　　几百年的时间当年的故人早化为白骨，活人活不了那么久，那么亡灵呢？
　　“有点意思，哈哈。”


第三十七章 愿圣光永远忽悠着你
　　美丽的艾尔文森林物产丰饶，自从人类的足迹踏入之后这里很快热闹起来。伐木场，矿洞，农场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宣誓着人类的所有权。
　　郁郁葱葱的森林给人一种祥和的错觉，之所以是错觉，那是因为如果你真把这里看作是没有危险的郊游之地，那么森林里的猛兽会很快教你做人，甚至于在卫兵们看不到的地方满森林乱窜的冒险者也会不时客串劫匪。
　　“表面上祥和，实际还是乱。”
　　艾南如此评价，他这话不只是说艾尔文森林，更是在说暴风王国。
　　看起来这个王国很和平，人民生活安宁，可在大多数人看不到的地方涌动的暗流从它建国的那一刻开始就没停止过。
　　闪金镇，一座因为发现了金矿引得无数掘金者蜂拥而来后出现的城镇，因为近些年来金矿的枯竭逐渐变得冷清。要不是闪金镇的地理位置优越，镇子的发展重心及时转移，多半早就荒废了。
　　站在镇子的路口，斯洛安正向艾南说着他从旅店老板处得来的消息：“正北方的路通往王城暴风城，东北方的通向北郡，正东方是往赤脊山方向，西面越过西泉要塞就是西部沃野。”
　　暴风王国的王城名字就取的王国的前两个字——暴风，据说当莱茵与阿拉索帝国的流亡贵族们吃尽苦头穿过湿地大沼泽翻过白雪皑皑的丹莫罗山脉后，又在铁炉堡矮人的默许下横穿矮人的领地，最终到达艾尔文森林的最北端，他们的第一个落脚点就是现在的暴风城。
　　北郡紧邻暴风城，那里在王国建国之初曾是一位伯爵的领地，伯爵死后并没有留下子嗣，王室借此收回了北郡。由于时间间隔太久，这位伯爵的姓名早被淡忘，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西泉要塞位于艾尔文森林和西部沃野交界处，隔着一条河同西部沃野相望，这里说是保护艾尔文森林的安全，让王城的侧翼不至空虚给野心家机会，可明眼人都能看出西泉要塞的建立是乌瑞恩王室对索拉丁大帝直系血脉的防备。因为西部沃野的真正掌权者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洛萨爵士的子嗣。
　　“我们的目标是……”
　　艾南手一指，出乎斯洛安他们意料的是他所指的方向竟然不是西部沃野，而是——北郡。
　　“没错，我们的目标就是北郡。”
　　不先去看爵士的子嗣反而往不相干的北郡去，艾南的想法斯洛安他们弄不懂。
　　其实不是他们弄不懂，而是他们没有霜之哀伤，感应不到某些存在的气息，不然他们就不会奇怪了。
　　“北郡的第一任领主，那位没有留下名字的伯爵之所以被人遗忘，是否有人故意为之，真让我好奇。”
　　手指在霜之哀伤的剑柄上轻轻的点着，艾南脸上有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北郡的入口横亘着一面巨大的城墙，如一道不可摧毁的闸门牢牢的拦住了外人的窥探。这面城墙是北郡的第一任主人，那位没留下姓名的伯爵一力建造，也不知这位伯爵是故意的还是无意为之，它的存在将北郡从艾尔文森林分割了出来，颇有成为独立王国的架势。
　　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样的事，难怪乌瑞恩王室会在这位伯爵死后硬顶着贵族议会的压力将北郡收归王室。
　　缓缓走过高度几近三十米厚度足有十米之后的北郡城墙，艾南指着斑驳的墙身：“看到没有，有了这面城墙的保护无论来自王国外的敌人还是他来自王国内，想要攻占这里都得付出不菲的代价。莱茵在立国之初就遇上这么个家伙，每天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
　　北郡的这面城墙一般人会惊叹它的防御力，可当你再往深一层想，能在王国立国之初就建起这样的一堵墙来，完成如此浩大的工程，其能调动的人力，其所具备的财力，该有多恐怖？
　　身为一位以篡位的手段才得以上位的国王，莱茵会怎么想？莱茵又能怎么想？
　　“暴风王国立国之初洛萨一脉在西部沃野，这位伯爵在东，一左一右如两只钳子夹住暴风城，使得莱茵不敢轻举妄动，想来其背后也有贵族议会的影子。要不然莱茵这个家伙早就把权力都抓在手里了，哪还会像现在这般贵族们能与王室分庭抗礼。”
　　艾南小声的给斯洛安他们讲解着，不管几人听不听得懂，该知道的事必须知道，他们不能再像以前当大头兵时那样只管听命行事，很多时候他们必须有自己的主见。
　　刚走出城门，视线的尽头一座巍峨的建筑就进入了艾南的眼帘。据艾南目测这座建筑的面积堪比一座城堡，其主建筑的高度远超身后的这面城墙，算上那高高耸立的尖塔似的顶部，没有一百米也有九十米高。
　　走进了艾南更是发现整座建筑全是由规格一致的方形条石建成，这样的条石开采极为困难，光是把它们从山里弄出来就是个大工程，更别说打磨成适用的建筑材料还必须得大小相同，其耗费时间之久，动用人力之多，花费的钱财之巨，足以让一位伯爵级别的家族伤筋动骨。
　　这些也就不说了，建筑的外壁和走道上刻着大量的彩色浮雕，上面讲述的故事艾南不清楚，他只看出来其中的意思不外乎是劝导人们信仰光明之类的玩意儿。
　　宗教吗？
　　艾南挑了挑眉，被斯洛安询问的一位路人证实了他的猜测——眼前的这座建筑是北郡的修道院，里面是一群传播名为圣光的信仰的修道士。当然，也可以称呼他们为牧师。
　　“他们说信仰圣光我们就要去信仰，凭什么？”
　　马库斯小声的嘀咕着，圣光这个词他在阿拉索帝国的时候从来没听过，也就这暴风王国的人会搞那么多花头，非得找个莫名其妙的东西来膜拜。
　　艾南倒是没说话，宗教是人类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后必然出现的东西，没什么值得奇怪。至于说为什么要选择圣光作为膜拜对象，不过是神棍们利用人类崇尚光明恐惧黑暗的心理，代表光明和希望的圣光更容易为人接受，更容易被推广，能忽悠到更多人罢了。
　　“愿圣光永远护佑着你。”
　　一位路过的信徒见艾南穿着长袍不似一般人，行礼的同时嘴里如此念叨着。后者点了点头，算是回礼，随口应着：“愿圣光永远忽悠着你。”


第三十八章 北郡
　　北郡的修道院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插曲，至少艾南现在是如此看待这个传播所谓的圣光信仰的地方，对神神鬼鬼的宗教他向来是敬而远之，跟这些神叨叨的家伙接触久了谁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影响。
　　我才不愿意做信徒，信别人不如信自己。
　　艾南没有进入北郡的修道院，只在门口观望了会便领着斯洛安他们离开。就在他们的身影逐渐远去时，一个穿着长袍的青年牧师从修道院里出来，他正要向门口的信徒们布道突然看到了艾南几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