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微微一颌首,冷着脸道:“为父自然是听你许叔父说的了,听说这个沈毅本是个默默无名之辈,竟凭一首诗词,闹的满城风雨,士人无不知晓他的姓名,也是个奇人啊。”说到这里,语气里却是带着几分赞赏。
袁瑶本来是按耐着心中的不安,唯恐她的父亲会因为她而迁怒于沈毅,对沈毅不利,却没想到袁绍好像并未恼怒,反而对沈毅略显几分赞赏的样子,心中一喜,不忘顺杆爬的对袁绍奉承道:“爹爹,您眼光真好,沈公子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奇人呢,还是当不折不扣的英雄豪杰呢,就像许叔父所言的那般——当世人杰,心怀天下!爹爹,这样难得的人才,您可不要让他在眼前溜走哦。”
袁绍轻抚了一下女儿香肩,只恨女儿不是男儿身啊,哈哈笑着道:“哈哈,不愧是我袁绍的女儿,知道为父的心思,今朝廷腐败、宦官外戚争斗不止、边疆战事不断,国势日趋疲弱,国难当头,正是用人之际,如此良才,为父正想纳入麾下啊。”
只有父女二人的厢房内,却是把沈毅作为了筹码,袁瑶沏了杯茶,递给袁绍道:“女儿可以把他推荐给爹爹,不过爹爹可要答应女儿一件事呢。”
“何事?!”袁绍接过茶杯,淡淡的品了一口,望着袁瑶笑容可掬的问道。
袁瑶那妩媚的杏目中迅速闪过一丝狡黠,掩嘴轻轻一笑,用那软软的话语道:“女儿此次外出游玩,心便像脱缰的野马,收都收不回来了呢,这外面的世界真的好大好美,爹爹要答应女儿日后都可以随时出去玩呢。”
“这……这如何使得。”袁绍目光一寒,一甩袍袖,斥责道:“瑶儿你身为女子,怎能到处去玩?为父这次已经不与你计较了,你就莫要多想了。”
袁瑶眼角微红,撒娇道:“瑶儿不听瑶儿不听,瑶儿这次出去不是也安然的回来了吗?爹爹为何不让瑶儿出去呢?”
“不准便是不准,为父自会派人去请沈毅来。”袁绍说着,便推门而去。
风切切,枭声起
现下的沈毅成了名人,走在路上,不时都会有人对其拱一拱手,也有慕名而来,上门拜访的。
连同沈毅所暂住的客栈,也都人满为患,店家的生意也是水涨船高,得了不少好处,掌柜的便把沈毅一行人的费用给免了,唯恐沈毅去到别家客栈。
然而,沈毅却无心多留,现下黄巾之乱已是数月之事,秋冬过去,明年初春天下即将大乱。
在得到袁瑶已经回府后,便把心安了下来,浮在桌案之上,提着毛笔,眉头微蹙,目露若有所思之色,在一张微微有些发黄的宣纸上画着一些看似复杂深奥的枪法招式。
这些枪法是他根据自己的岳家枪法和与赵云闲暇切磋时所悟,试图把两种枪法的优点融合,从而创造出新的枪法。
“沈公子,可在屋中?”
“何人?!”沈毅听到有人敲门,便把宣纸折叠起来,放入怀中,朝门口走去。
“在下戏志才,特来拜见承岳兄。”门外脸色略显苍白,容貌伟美有仪容,身材消瘦的青年男子,在门外抱了抱拳恭声道。
“戏志才?”沈毅听到是戏志才,心中一喜,打开门来,见戏志才正在门外拱着手,“志才兄大驾光临,快快有请。”
戏志才只是与沈毅有过一面之缘,却不想沈毅如此平易近人,不禁对沈毅又添了几分好感,又是一拱手道:“不敢,在下叨扰了。”说着,走进屋内。
“志才兄快请坐。”沈毅请戏志才坐在锦席之上,给其沏了杯茶,微笑着道:“请!”
“多谢。”戏志才端过茶,放在一旁,并未饮,眼中带着一丝疑惑道:“承岳兄,难道不想知志才来此何事?”
沈毅饮了口茶,打趣道:“志才兄,总不会是来投奔在下的吧?”
戏志才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暗道真乃神人也,颔首一笑道,“哈哈,承岳兄莫不是能掐会算?在下正是此意。”
“哦?!”沈毅微微一怔,站起身来,“当真?”
“果然!”
两人哈哈大笑。
志才虽是一文弱书生,然胸怀抱负,今朝廷颓危,不能久也,大有分裂之势,只是差一个点火锁而已,志才观承岳兄乃当世人杰,愿拜承岳兄为主公,追随主公,干一番大事业,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沈毅心道:“戏志才果然名不虚传,竟能看出天下有分裂之势,看来此人的确有些本事。”
旋即,便扶起戏志才,拍着戏志才的肩膀道:“好好,如此甚好,只是沈某现下身无片瓦,更无立锥之地,恐怕……”
“砰砰砰……”
这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在下袁谭,请问沈公子可在?”
第27福祸相依
沈毅和戏志才二人听到是袁绍的大公子袁谭来访,不由相视一望,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疑惑。
沈毅心中疑惑的是,这袁谭来找他做什么,莫非……想到这里,心中不由一寒。
戏志才则是微然一笑,大有深意,好像看出了些什么端倪。
“咯吱。”
门外,一个身穿一件佛头青织金锦袍子,腰间绑着一根苍紫色蛛纹皮带,一头乌黑茂密的发丝,有着一双冷漠的凤眼,身形挺拔的男子对沈毅抱拳一笑,“沈公子,久仰大名,在下袁谭,吾父有请!这位是……”
随即,看到沈毅身旁的戏志才,眼角露出一丝疑惑,问道。
沈毅见只有袁谭一人,而且袁谭还一副和善恭敬的样子,心下一松,望了一眼戏志才,对袁谭抱拳一笑道:“这位是在下朋友,戏志才先生。”
“在下戏志才,见过袁公子!”戏志才对袁谭笑着抱拳道。
“哦,在下见过先生了。”袁谭抱拳笑了笑,然后对沈毅道:“沈公子,吾父正在府中等待,你若无事,还是现下便随在下前去府中吧。”
“如此,那便有劳袁公子带路了。”沈毅一抱拳,然后对戏志才点了点头,便随袁谭前去袁绍府中。
随着袁谭走出客栈,此时,天色已是微微有些暗淡了,街道上没有几个行人,空气略微有些潮湿,微凉的风从身边吹过,刮得衣袍猎猎作响,东边的天上飘着几朵黑压压的云朵,似是要下雨一般。
路上,沈毅与袁谭只是客套几句,并未多说什么,然而心中却是想了许多,不知道袁绍找他做什么,暗道:“难道是那袁绍老儿听到是老子把他女儿找回来的,要请老子去做那上门女婿?”
如此,想着心中却是摇头一笑,这怎么可能,袁家四世三公,他沈毅顶多算是一个新秀,袁绍怎会看的上,再说老子也不屑去做袁绍的上门女婿。
可若不是如此,那又会是找他做什么呢?
沈毅想破头,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来到袁绍府,随着袁谭绕过数道亭台楼阁,踩着建在清澈湖上的廊道,在过道上侍女奴仆不时向袁谭两人行礼中,来到一个甚为华丽富贵的宽敞厅堂中。
堂中,灯火辉煌,十余妖艳婀娜的高挑舞女正在堂中曼妙起舞,琴师丝竹琴音绕梁不断。
雅座之上,袁绍身着一件紫色锦袍,见到袁谭带着一个身着青袍,面目冷峻,双眸如星辰北斗,仪表堂堂,气宇轩昂的青年走了过来,知道这青年想来便是沈毅沈承岳了,一抚颚下短须,心下暗道:“怪不得我那宝贝女儿会帮这小子说好话……”
旋即,便屏去堂下的琴师舞女,双目微台,漫不经心的望着沈毅道:“你便是那个被许子将评为‘当世人杰,心怀天下’的沈毅沈承岳?”
沈毅只是望了一眼袁绍,便低着头,躬身道:“回禀袁公,正是草民。”
袁绍耷拉下眼皮,晃动着手中酒,皮笑肉不笑的道:“呵呵,你现下可不是草民了,以你沈承岳当下的名望,连老夫都要高看一眼喽。”
听这袁绍话里有话,沈毅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恭维道:“不敢,草民的名望不过世人抬举而已,不及袁公的十万之一耳,草民对袁公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袁绍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拍他马屁的,人抬人越抬越高,袁绍自然不由的打心底里高看了沈毅一眼,不禁仰面一笑道:“承岳先生过谦了,我袁某人对承岳先生的才华亦是久仰了,谭儿,给承岳先生看座。”
“承岳先生,快请坐。”一旁的袁谭见父亲笑的都合不拢嘴了,知道沈毅是得到了父亲的赏识,连忙请沈毅坐在堂下一边的锦席上。
“多谢袁公。”沈毅又是一拱手,一抚青袍,坐在锦席上。
“承岳先生客气了。”袁绍只是寒暄几句,便是目光一凝,望着沈毅直接进入正题了,“我袁某可是惜才之人,听闻先生不但文采出众,更是身怀武艺,以先生大才,可愿为我袁某人效力?”
沈毅听到此话,心下微微一跳,对于袁绍要的拉拢,他知道如若不答应,便会得罪袁绍,他现下什么都不是,如若得罪了袁绍,可是吃不完兜着走,便只能一咬牙,抱拳道:“那属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