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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仙正道 (新叶道君)


  王守业缓缓在园中行着,不时驻足停步,仔细梳理自己的想法。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过了今天,周家的打压就会接二连三地到来,究竟是走是留,或是服软赔罪,都得有个章程。
  “希望还是有的,周家做事也没有一开始就把事做绝。”
  “考化县内,周家之势已成。连县尉都是周家扶上去的人,只是平时不显露罢了,但凡该知道的人家都是知道的。我王家底子太浅,迁来这县也不过才三十年,一代人的工夫,很多事情都只浮于表面,所以才会误判了形势。”
  “出了这县,周家仍有插手可能,只是留给我腾挪余地就大多了。最好是直接弃了这里,回祖籍金陵,我这一支和金陵王家也是连过宗的,到了金陵也就安全了。”
  “这就能暂时避开周家发难,争取到回旋余地了。”
  周家虽然势大,但也仅仅局限于考化县附近一代,王守业真的弃了这处家宅,逃去金陵,周家也难以伸手。
  更何况,王家和周家,并不是一开始就是死敌,直到现在,都只是生意场上的争斗,其中自有一套潜规则,多少都得给彼此留有余地。
  曾有胡姓和何姓大盐枭,彼此恨积怨很深,在生意上争斗,三代人下来,几乎都恨不得把对方弄死。
  可即使是胡姓盐枭胜出,全面将何姓盐枭击垮,最后也不敢下手,甚至还要出面回护,送上程仪,亲自来码头送别,给对方保留最后的颜面。
  生意场上的事,只能用生意场的手段回敬。只要没过了底线,那么彼此都留有余地。
  王守业先前的多次出手,手段固然恶心人,可也可以算在生意场内的手段,最多不那么光彩,还不算过了底线。
  周家即使回敬,也会先从生意场上找场子,不至于祸及家人。
  其实前世要不是王守业自己不肯服软,周家早就收手了,也不会一直盯着不放,毕竟双方都不是一个层面的人物。王家实在是太弱,而周家是十足的地头蛇。
  所以,王守业更多的是考虑隐藏在前世王家破家灭门背后的脉络,比起明面上有迹可寻的周家,藏在幕后的黑手更加可怕。
  “我依稀追查,那伙贼人似乎和金陵有关,莫不是针对的金陵王家嫡脉?”
  王守业这么想着,春桃小丫鬟已经捧着一瓶花露过来。
  瓶子不大,青底有花纹,是纯木制的,瓶口是软木塞。
  拔开盖子,里面冒出氤氲的白气,却是方才小丫鬟贴心地温过一遍。
  “做的不错,这天就该喝温的。”
  一瓶花露灌下一杯满口的茶香,薄荷香,花香,混合着甜滋滋的蜂蜜,又有种让人回味的香味——那是产自海中的豆蔻香,初尝无味,越是回味越香,和其它香味混合,能留住百般滋味,让人回味无穷。
  王守业信手把瓶子还给春桃,随口问了句。
  “今儿薛姨娘又去哪儿了?”
  薛姨娘出自小门小户,家中出过秀才,加上又是二房庶女,才嫁进王家做妾。
  半年前王守业丧父,这薛姨娘就开始不安分起来,不肯规矩守孝服丧,整日里还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到处逛,王守业也是没怎么注意到她。
  这时就随口那么一问。


第四十八章 梳理
  “姨娘卯时就出门访友,说是有个赏花宴,教我们不必留饭。”
  春桃瞧着自己少爷面色有些不愉,就小声地收拾了东西退下。
  王守业微蹙着眉头,精致的眉毛弯弯的,或是不看喉结,不定会被误认为是哪家大家闺秀。
  “薛姨娘······记得当初她进门时,自称是皇商薛家的远亲,可事实上后来证实根本没这回事,也不知当初怎的蒙骗了老爷子。可惜老爷子不在了,也问不了。老爷子在时,这薛姨娘······也不像是个姨娘,应该背后还有些牵扯,老爷子去的仓促,这些事也没交代清楚。”
  “这次薛姨娘出门,说什么赴宴,三五天都不回,直到半月后,才在河边柳树上被发现尸体。当时王家接二连三出事,我自顾不暇,也没空理会得,现在瞧瞧,其实破绽很多。”
  “还有很多事情,纷至沓来,应接不暇······倒真像是早有预谋,算准了时间一齐发难。”
  “理清了这个脉络,就能一步步抽丝剥茧,见得真相。”
  王守业走到僻静的书房里,打开向阳窗户,让这里透气。
  随后,将砚台、墨条、清水准备好,缓缓磨墨。
  这砚台有陶的、石的、木的,这里他用的是石砚。
  砚台上雕刻的是云纹,周围还有题字,写着“宁静致远”。
  墨条与砚台的磕碰声,沙沙声,缓缓而有节奏,远处微微轻风自窗台拂面而来,更让人精神清爽,思绪清晰。
  借着这磨墨的时候,王守业屏气凝神,渐渐抛下一应杂念,进入了一种专注的状态,使得自己不安且焦躁的心绪平静下来。
  自打确认自己重活到三年之前,他的心绪其实一直很焦躁、很不安,只是表面上故作平常,竟然真的瞒过了这家中上下一应人等。
  这三年的经历,超过他以往十八年的总和,更是给了他同龄人所普遍不具备的素质,能在这种大事之前保持定气。
  “首先,先捋一捋老爷子过世之后的事情。”
  王守业取下笔架上一支毛笔,蘸着墨汁,在用镇纸压好的上等宣纸上,先写下一横。
  “老爷子过世,我请来族里老人,请教规矩,按照成例,办了丧事,这应当是妥当的。”
  毛笔在宣纸上晕开,写下“丧事”二字。
  想了想,王守业又在后边画了个圈。
  “接着,就是服丧,家中上下都避开大红大彩,穿着素净,也不接喜帖,不去生辰。我家只是商人之家,按照礼法上,这么做足了,不算不孝。”
  “只是还是这个薛姨娘,颇有些古怪之处,偏偏也没什么痛脚可抓,挑不出什么错处。她又是长辈,平日里也挺和气的一人,以往我竟是给忽略了。先记下,薛姨娘古怪。”
  接着一行写下“薛姨娘”,然后在后面备注“未明”。
  “接着事情就多了,半年内,我执掌王家大小事务,接手一应商铺、航道、盐路,半年也不过是刚刚熟悉。”
  “其他的也还罢了,大多是循着旧例,按照老爷子生前的规矩,不曾大改。”
  “只有盐路,是我做错的事情。想着周家这几年陆续出让了好几条盐路,就想着吃进,被暴利冲昏了头脑,做下种种不智之事。”
  “周家掌握的盐路,都是上等,这些年为何转让?若是周家当真落魄,又为何没被人一口吞下?这些别人都是看得清楚明白,偏偏只有我落坑,也难怪老爷子生前训我思虑不足,可惜我直到现在才明白。”
  王守业想到过世的老爷子,又想起一事,就将笔搁在架上,转身走到书房一处。
  面前摆着一副画,画的是书墨青山图,落款是王明志,正是老爷子的名讳。
  沉默片刻,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王守业又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
  重生回来这不到六个时辰,他越发喜欢叹息了。
  画不是什么名画,也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只是他父亲生前留下的一副练笔画,其实不值钱。
  正因为不值钱,这画被抄家的衙役撕成两半,兴许是以为画中藏着银票。
  可惜,这就是一副普通的画而已。
  这王家,或许真有什么秘密,但不包括这副画。
  王守业后来又故地重游,乔装打扮,因是怕行迹暴露,急着要走,只来得及寻得祖宗牌位,还有就是这副画。
  等后来,他向画匠学了糊画,自己一点点将这画给拼起来,之后日夜随身,困苦时就拿出来看看,想着老爷子创业的艰辛,就仿佛老爷子还在身边一样。
  “老爷子,守业不成器,让你说中了。只是这也要怪你,你怎么就那么没了呢?”
  “还有好多事情都没交代清楚啊!”
  “留了这么一大摊子事交给我,你知道我最怕累的······”
  王守业一时失态,不禁热泪盈眶。
  旋而又醒悟过来,王守业用宽大的袖子拭去眼泪,喃喃自语道。
  “对,现在这些还没发生,我还有机会!”
  定定地又看了“王明志”三个字,王守业上前,取下这幅画,卷起来,用小匣子装好。
  万一事有不谐,他是定要带上这幅画的。
  回到桌案前,王守业提笔,写下“周家”。
  “除了周家,应该还有典农校尉,在老爷子去世后就显得有些生疏,怕是此时已经生出了不测之心。”
  “典农校尉,只是杂号的校尉,不过八品而已,负责的还是巡查,做的是剿匪备盗的活计。”
  “以往老爷子在时,也给他处理了不少首尾,怕不是留着他的把柄?”
  想到这里,心下微有所动,似乎抓住了紧要之处。
  “难不成还真有?只是老爷子去的仓促,不曾留给我。”
  又是仔细思索、回想着前身记忆,仍旧是一无所获,只是在宣纸上写下“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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