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相!得了便宜还卖乖!”
“哎呀!别打。君子动口不动手……”
阁楼上一阵骚乱。
孙文昊一脸疑惑的仰头观望。
小童望那边看了一眼,笑着说,
“那是洪叔和田婶,他们两口子一直这样。
不是有句话叫做打是亲骂是爱嘛。”
孙文昊不置可否,往前走了一步突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什么东西绊倒。
“孙大哥小心!”
小童赶紧扶住了他。
“刚噹刚噹!”的声音中。
孙文昊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喂鸡的破瓷盆,上面的瓷漆掉了好多,露出黑乎乎的铁锈。
瓷盆被他踩翻了,里面的残羹剩饭掺着麸皮一半翻到地上。
孙文昊闻到了一股酸酸的味道。
晚上天比较黑,他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些“陷阱”。
小童解释说,
“这是方婆婆家的,她们家鸡鸭一直是散养的。
孙大哥你当心一点脚下,那边还有几个。”
“恩!”
孙文昊点了点,脚步放慢了一点。
“快到了,前面那家就是……”小童挽着孙文昊的胳膊,带着他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小声的问道。
“孙大哥,你为啥不给我打电话,也不给我发一个短信……”
孙文昊有点尴尬,她给的那张号码已经当时就被他扔了。
他也不好说实话,免得太伤她的心,于是便狡辩说。
“哦,那个,你也知道的。
我们当兵的训练比较多,平常手机也是管制的。
所以,一直没有机会联系你。
非常抱歉。”
小童赶紧说,
“没事的。没事的。
我只是随便问问,
我知道你们比较忙,
但是我可以等的。”
孙文昊看得出来她很紧张,但是多余的话他也不想说。
他知道两个世界的人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几步之外的那间平房就是小童的家了,房顶上黑乎乎的有一个太阳能热水器的轮廓。
房门里面还亮着白色的灯光,是那种管状的节能灯。
里面传出讲话的声音,还有音乐声,应该是有人在看电视。
孙文昊停下了脚步,说道。
“那个……小童,我就不进去了啊……”
他把手中打包好的那一碗煮面递给了她。
然后转身就走。
“孙大哥!”
小童突然几步跟了上来,抓住他的胳膊哀求。
“我……我求你个事情好不好?”
孙文昊有点诧异,转过头望向小童,看到她眼睛亮晶晶的。
他问,
“什么事?”
小童扭捏的说,
“我想请你做我男朋友?”
声音像蚊子一样。
“啥?”
孙文昊以为听错了,肯定是耳背。
小童解释,
“只是求你假装一下而已,
你也知道,我外婆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
她一直想我找个男朋友,她怕她挨不到那一天……”
孙文昊犹豫了一下,说道。
“好吧。”
小童听了开心的笑了起来,拉着孙文昊的手说,
“谢谢!孙大哥,你真好。”
孙文昊扁了一下嘴,说,
“那我们进去吧。”
小童拉着孙文昊过去敲门,
“外婆,我回来啦。”
“哦,哦!来了。”
里面传出一声苍老的声音,然后是拖鞋走路的啪嗒声。
吱呀!
门开了下来,一个老奶奶颤巍巍的从门里摸索着抓住小童。
有点责备的说,
“童童啊,今晚下班怎么这么晚。
以后早点回来啊。
女孩子一个人的,路上不安全。”
老奶奶睁着眼睛就像没看到站在一边的孙文昊一样。
孙文昊一阵尴尬,同时又有点好奇。
他仔细一端详才发现原来老奶奶的眼神似乎有点问题,瞳孔模糊一片,上面有点发白。
“没事的。”小童宽慰说,
“今晚加班,有点晚。
外婆,咱们快进去吧。”
说完搀扶着老奶奶走进了屋里,孙文昊也跟着走了进去。
他随意打量了一下,发现室内不太大,是很普通的三间结构,一个小客厅,两个卧房。
客厅里正面的柜子上有一台电视机,样式比较老,估计有点年头了。
有一张小桌子,几个小凳子,还有一个不大的老式冰箱,上面的白漆都掉了不少,牌子的标志是两个动画人物。
另外还有一个竹子的躺椅,扶手被磨的又黑又亮,看来经常有人坐在上面。
躺椅的右边靠墙的地方还有一个小小的化妆台,上面有一个小镜子,木梳什么的。
孙文昊还看到镜子的前面有一瓶花露水,颜色是橙色的。
孙文昊靠近的闻了闻一下,闻到了一点点很好闻的橘子味。
原来她身上的香水味就是这一瓶几块钱的花露水……
小童把外婆搀扶到躺椅上,然后把打包的那碗面放在小桌子上。
甜甜的说道,
“外婆,吃点面吧。
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清汤面,
我特地让老板煮的比较烂,
很容易下口的。”
看得出了老奶奶牙口不好,已经没剩几个牙了。
“哦,好好!”
老奶奶看起来很开心。
小童把那碗面端了过来。
老奶奶却突然说,
“童童,家里是不是还有其他人?”
孙文昊一怔,心中暗想,这老奶奶感官还挺敏锐的,他怕打扰到人家特地还放轻脚步走动的。
小童一拍脑袋,模样很可爱,她说,
“外婆,要不是你提醒我差点忘了。
我向你介绍一下,”
她把孙文昊推到外婆的面前,说道,
“这是我的男朋友,半年前结识的。
他姓孙,叫孙……
孙……”
孙文昊赶紧说,
“叫孙文昊。”
小童感激的一笑,对外婆说,
“对,他叫孙文昊。
你看我这脑袋,时间一长就容易忘事。
呵!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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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螳螂捕蝉
外婆一听小童交了男朋友,而且还已经交往了半年多了,
连忙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凑到孙文昊面前努力的想看清他的脸。
“哎呀,这个丫头瞒得我老婆子好苦。
都交往半年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小伙子,靠近一点,让老婆子好生瞧瞧。”
“好的,外婆。”
孙文昊回应,其实他已经靠的很近了。
他已经过世的外婆生前也腿脚不好眼睛不大灵光,所以现在看到小童的外婆,他有点感同身受。
外婆伸出一双手,抚在孙文昊的脸颊上仔细的摸了摸。
她的手很粗糙,像干枯的老树皮,还有点凉。
外婆又摸了摸孙文昊的前胸后背,摸到坚硬的肌肉。
她的老脸上绽开了笑容,
夸赞的说,
“小伙子,你真的很棒!
我家童童很有眼光。
小伙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孙文昊客气的回答,
“我就是一个当兵的。”
“当兵的?”外婆突然有点激动,
她说道,
“当兵的好啊!
我老伴也是当兵的!我父亲也是当兵的,我儿子也是当兵的!
可惜他们都死的早。
但是没说的,
我就喜欢他!
我就喜欢他们!
我就喜欢当兵的人!”
老奶奶身体都有点打颤。
孙文昊赶紧扶住她,
“外婆,您别激动。
来先坐下来。”
小童也赶紧过来相劝。
一会,老奶奶的情绪稍有平复,抓着孙文昊的手不放,和他闲聊,对他颇为满意。
小童侍候外婆吃了小半碗面,然后送她休息去了。
两人走到院子里,
小童说,
“孙大哥,今晚太谢谢你了。
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外婆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孙文昊嘴角微微扬起,做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没什么,看到你的外婆,我就想起了我自己的外婆。
只不过,她已经过世了。”
“是嘛……”小童有点遗憾。
孙文昊突然望着她说,
“小童,听孙大哥一句劝可以么?”
“什么?”
小童问。
孙文昊说道,
“以后别去夜店那种地方工作了,那种地方不是你一个简简单单的女孩子能够混得开的。
你就在酒店好好上班吧。
好好的照顾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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