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之手 (牙齿)

鲁斌忽然闻到古怪的气息，眉心的梵神舍利滋生出月华般的光芒，覆盖住他的眼睛，令他看见罗刹狼腹此时的真相。

“半神的三脉七轮！祂用尽外界的神力，开始运用内在的灵力。根轮的灵量活跃升起，沿着中脉来到喉轮，振动声带发出蛇语，准备控制体内醒来的蛇力。尽管牠是坠格半神，却开发出超凡神力，这份资质和毅力真是惊人。”

鲁斌看见简陋的祭坛上，无数毒蛇犹如涓涓溪流汇聚成河，向自己所在的位置涌来。

面对成千上万的群蛇，鲁斌伸手凭空摄来一块岩石，细细地揉搓成粉末后，通过旅法师之书，具现出驱蛇的利器“千年雄黄”，来自仙侠牌组的法宝。

“呼！”鲁斌深吸一口气，撮嘴猛地吐出，豆粒大的雄黄精华，被他的气息吹过，源源不断地喷发出淡黄的雾气。

罗刹狼腹的灵力幻化的群蛇，即使拥有剧毒的獠牙和吞噬一切的胃口，也禁受不住雄黄的克制，它们稍微接触粉末，就失去暴虐的蛇性，萎靡不振地软瘫在地上，柔软地就像面条似的。

鲁斌还预留一招后手，酒神苏摩的神力，能凭空点水变酒，再糅合千年雄黄，变成“雄黄酒”，简直可以克制一切蛇类，破除所有蛇力幻术。

“罗刹狼腹的内在灵力有限，怎么可能催生出成千上万条毒蛇，其中必然有七八成是幻术变化而成。查克拉幻术！我差点中招，九假一真，牠的胆量也真够大的。”

眼看犹如河流的群蛇倒在雄黄之下，鲁斌似慢实快地走上前，趁着罗刹狼腹还在入定，猛地出拳，狠狠地打在牠的脸上。

鲁斌蕴含神力的一击，将罗刹狼腹轰下祭坛，在地上不停翻滚，直至撞到一面墙壁才停下。

牠从入定中醒来，忍不住张开嘴巴，吐出一口淡金色的鲜血，随后一颗与生俱来的獠牙掉在血泊里，印着一张惨白的脸。

鲁斌看见那枚白森森的獠牙，被心里发狠的坠格半神捡起，爆发出最后的神力，变成一把锋利的长刀，忍不住轻轻点头，露出赞许的笑容。

可惜，鲁斌不经意之间流露的笑容，激起罗刹狼腹的愤怒。尽管牠至今都没有弄明白，自己的“大腹行幻术”，怎么会被眼前的梵神轻易破解。

鲁斌看见罗刹狼腹半跪起身，嘴巴咬住刀背，双手猛地插入地面，原本坚硬无比的夯地，当牠的手接触的瞬间，却像水面似的柔软无碍。

紧接着，鲁斌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重重地沉落，连着膝盖都没入泥土中：“控制泥土，或者大地之力的独特运用。看来，对面的坠格半神不是普通的罗刹，无论资质还是根脚都很深厚。”

鲁斌的感慨还在耳边回荡，就看见罗刹狼腹四肢沾地，就像一头野兽向自己冲来，嘴里衔着的长刀，不用说，肯定是朝自己的脖子来的。

“想抹脖子干掉我，你还早了一万年。”鲁斌张嘴吐出一团酒气，苏摩的神力，像极了酒神狄俄尼索斯，令卷起狂风飞沙而来的罗刹狼腹，不胜酒力地一头栽倒在地。

哗啦！鲁斌猛地发力，强行拔出深陷的双脚，赤足走过去，捡起寒光闪烁的狼牙刀，在村人的惊呼声中，狠狠地捅进罗刹狼腹的胸口，泯灭牠的生机，尽取牠的源泉。

生死之间，罗刹狼腹从醉酒的迷梦中醒来，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嚎，犹如一面被水浸湿的皮鼓发出低沉的鼓声，响彻荒废破败的村落。

黑红相间的气息，犹如喷泉似的冲起，罗刹狼腹的灵魂显现，褪去坠落后扭曲的丑陋形态，恢复以往威严俊美的本来面目，却极度怨恨地瞪视着杀死牠的凶手。

鲁斌不以为意地摇摇头：“即使生前你也不是我的对手，更别说死后的灵魂。如果怨恨能够弑神，你早就被凡人的怨恨杀死了。”

为了不走漏消息，鲁斌双手的日月封印再次出现，将罗刹狼腹的灵魂，收拢起来封进狼牙长刀里，厚厚的刀背上，接二连三地冒出獠牙似的尖刺。

“罗刹刀，神器，淡金品质，以半神的獠牙幻化诞生，注入罗刹狼腹的灵魂，能够对神灵造成伤害……”

稍后，鲁斌将祭坛上的璎珞也取到手里，毕竟这是一件能够将村人的怨恨转化为神力的宝物，猜测是罗刹狼腹的神格也有可能。

剪除了流离失所，在地上游荡的坠格半神，村人们立即冲过来，对大展神威的鲁斌顶礼膜拜。

鲁斌依旧是淡然的微笑，指点着赐福过的村人，立即动手制作药草，为受伤的伙伴治疗。

酒神苏摩在药草领域的知识，不仅超出村人的想象，就连鲁斌也被不轻不重地震撼到，毕竟疗效非常显著，很多重伤员覆上药草后，伤势就大为好转，至于轻伤者更是恍如没事人。

鲁斌看着村人的痛苦渐渐消除，脸上的愁苦被笑容平和的神情取代，就准备起身离去。看出他的举动，想要挽留的人有很多，有的甚至抓住鲁斌的衣角，赖在地上不想他走。

询问过原因后，鲁斌才知道，原来罗刹狼腹并不是肆虐过此地的恶鬼，将村子弄地如此惨状，竟然是另有恶鬼。

“你们放手吧！没有肥熟就落地的瓜果，强行扭断不会品尝到甘甜的滋味。你们的困苦，悲惨的遭遇，与我有什么相干？”

村人被吓坏了，全部跪伏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希望鲁斌不要将他们遗弃：“尊贵的仙人，如果你想在森林里修行，我们愿意竭尽全力地供奉，只希望你在此地停留数日，让凶横的恶鬼知难而退，让荒野里游荡，饥餐尸肉，渴饮鬼血的夜叉，畏怖你的名声。”

鲁斌被他们弄地哭笑不得，又不想看见自己的苦行者装束被扯破，到时该惩罚他们，还是不惩罚他们，都是一件难事。

“受过苦难折磨的村民，真是狡诈如狐狸，阴险似土狼的一群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

于是，鲁斌亲口承诺留下，立下守护村子的诺言，随后指点村民将罗刹狼腹的尸体埋在祭坛下面，施予酒神苏摩的誓约之力，将其转化成不眠的卫兵，村子的第一道防线。

鲁斌在祭坛上亲自坐镇，让村民们清理河道，引入清澈的山泉，灌溉缺水的庄稼和菜园，休憩破败的房子。又以喜欢洁净之名，令村民们洗去身体的尘垢和汗迹，换上干净的衣裳。

没过多久，破败没落的村子，就焕发出勃勃的生机，细微处的改善，令所有人的精神面貌变得焕然一新。

鲁斌在祭坛上入定，一百多位村人的衷心感激，洗去罗刹狼腹蒙尘的璎珞，逐渐散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辉。

“到此为止，在解决对村人施暴的夜叉恶鬼前，我就暂时住在此地。”

获得立足的根基后，鲁斌的目光，转而投向第二个世界，酒神苏摩的特殊能力，已被他掌握，伊庇鲁斯的诸多城邦，很快就会成为他收割信仰的土壤。

第三百七十章攻城（上）

伊庇鲁斯地区，被伊利里亚联军围困多日的摩罗萨城邦，迎来命运的最终审判，五十台就地组装的投石机，在壮硕的公牛牵引下，抵达最远攻击距离。

兽皮搓成的扭绞绳索，将网兜拉近地面，由专门训练的大理石，把满是棱角的岩石，放在网兜里，随着统帅俄耳甫斯的一声令下，几十架战争巨兽般的投石机发出愤怒的咆哮。

一个个简单雕琢后，合抱大小的石球，不停翻滚着往前，滑过近乎完美的抛物线，由于种种原因或远或近砸落，有的落在干涸的护城河里，溅起大团乌黑的淤泥，有的狠狠地撞在摩罗萨的城墙上，震地守墙战士东倒西歪，有的直接越过城墙，连续撞塌几幢民居。

一轮过后，伤亡就不可避免地出现，被动捱打的摩罗萨城邦，在有如流星雨般的投石机轰炸下，原来萎靡不振的士气变得更加低落。

被数量三倍于己方的敌人围困，摩罗萨城邦的掌权者，为了向外界求援，使出了所有能够想到的手段，可是一点效果也没有。

不是没有人想到利用人数众多的奴隶和外邦人，不过在大部分公民看来，奴隶和外邦人不能算自己人，没有资格守城，也没有资格获得荣誉。

过了一刻钟，投石机准备就绪，在统帅俄耳甫斯的命令下，它们再次发出令大地颤抖，令城墙崩塌，令凡人瑟瑟发抖的咆哮。

五十个磨盘大的石球，在天空中划过近乎相同的抛物线，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呼啸声，扑向摩罗萨城邦。

由于经过刚才的抛投，投石机被工程人员调试过，因此命中率大幅度提升，将近三十枚石球造成有效攻击，摩罗萨的城墙有几处位置被砸出不大不小的豁口。

守城方立即搬运材料进行抢修，他们都知道如果城墙被攻破，惨烈的战斗将会立即开始。砖石、木料填入城墙的豁口处，再覆盖以沙土，勉强修补成功。

不过，摩罗萨的掌权者都知道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好在投石机两波攻击之间，隔了将近一刻钟。不等敌人发动第三次攻击，心急求战的城邦英雄们，率领三五位伙伴冒险出城。

他们随身携带装满油料的陶罐和火种，试图越过两百步的距离，烧掉对摩罗萨城邦威胁最大的投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