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之手 (牙齿)

奥利克.泰瑞斯闻言轻轻点头，“根据搜集到的情报，长途跋涉而来的敌人没有携带攻城器械，只有小型的投石机部件，估计就地组装的类型。很显然，反废奴势力纠集的仆从没有正规军的参与，都是民间有活力的组织，在相同的利益驱使下，勉强拼凑在一起的不入流团队。”

“阁下，我相信只要率领内城的巡逻队，连同分封在外围的骑士，发起一次冲锋就可以解决这些人。”

鲁斌轻轻点头：“我知道他们毫无纪律和组织力，即使人数不足他们一成的骑士冲锋，也可以将其击溃，不过我担心一旦没有全歼消灭，溃兵变成流窜的匪徒，在拓荒领内啸聚山林，反而会变得更加麻烦。”

议事厅里大部分人忍不住彼此对视，都看到对方的惊讶，毕竟还没有开战，“领主雷兹”就在谋划着如何收割战利品，那岂不是说此战已经稳赢。

鲁斌转向认识很久的“朋友”，第一桶金和人脉的获得渠道：“德里克，康拉德伯爵的态度怎么样？”

曾经的采买人德里克，如今的奔流城议事厅旁听席成员，有份参与核心决策圈子的资格，令他在康拉德伯爵的体系内地位急升，并作为明面上的“眼线”，成为沟通巴根乌顿堡的主人的渠道。

“伯爵非常欣赏阁下的豪气，看在回报率丰厚的份上，在灰烬赌局投入五万金币，可惜赔率因此被打低到三赔五。”

鲁斌听到这里，立即估算灰烬赌局的大盘，“砸进去十一万金币，只是将赔率从一赔二压低到三赔五。与我们对赌的估计都是支持奴隶贸易的人，再刨除庄家的抽成，我估计这次灰烬赌局牵扯到六十万金币。北境的贵族都是如此豪奢富有吗？”

德鲁伊大师莱戈拉斯.鹿盔轻轻点头：“在我们奔流城的资金进入灰烬赌局之前，只是小部分贵族的玩乐，大盘总数不会超过十万金币。当康拉德伯爵进场后，跟风的人就随即暴涨，他在大议会的朋友多，政敌也有不少，尤其是副议长菲利克斯家族。”

奥利克.泰瑞斯有些赧颜，毕竟泰瑞斯家族和这个法师领主家族关系匪浅，他的心里也有些纳闷，“为什么菲利克斯家族会参与进来？打压雷兹阁下，对传奇法师的名头不满吗？”

他不知道答案，也没有人能够做出回答，“雷神之子”只能将心里的疑问压下去。

鲁斌似乎察觉到“执政官”的心事，闷咳一声站起身：“有人会问我，为什么在奔流城建设最重要的时候，抽走大量的资金参与赌局里。我在此重申我的观点：战争打的就是金钱！”

“利用灰烬赌局抽取反废奴集团的资金，对他们仆从的支持就会变得薄弱，更别说一旦失败，对方阵营就会血本无归，这就从根基上断绝溃兵在领地流窜的可能性和持续性。”

议事厅里，罕见地陷入无言的沉默，鲁斌不以为意地环视左右，随后迎来狂风暴雨般的掌声。

“反废奴集团的仆从，你们死定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借机整饬

奔流城，市政厅发布的战争动员令后，正常的商品贸易逐渐枯竭，大部分人力、物力都转向军工制造方面，开启粗糙的战时体制。

以客商的名义待在外城的情报掮客，在刺探相关情况后，被巡逻队针对性的诱捕，连根拔出的萝卜带起泥，将近五十个相同身份的人落网，其中不乏地下世界和贵族的暗子。

奔流城的领民们也由此见识到“领主雷兹”超凡卓绝的实力，任何胆敢抵抗的人，无论背后支持者的身份如何深厚，都会在转眼间被重创甚至格杀，丝毫不顾忌自己“传奇法师”的名声。

被这种高压政策吓坏的人，不仅是外来的探子，就连奔流城内部也不乏反对者。

所幸的是半精灵、矮人受过苦难的奴役折磨，对危害“自由之地”的人如何处置都没有任何意见。

因此大部分异见者，都是出自“执政官”奥利克.泰瑞斯麾下，其中坚持“正义”踏入超凡位阶的骑士最多。

对于这些被正义之神提尔的教义潜移默化影响，要求“公正”审判而不是私刑的迂腐之辈，鲁斌在征得奥利克.泰瑞斯的首肯后，把他们请到“奴隶诉苦大会”，让这些自诩正义之士，听一听曾经被奴役的半精灵、高山矮人，还有人类的泣血自诉。

“我对你们抱有期待，没有想到你们对罪恶的奴隶制度视而不见，却对奴隶主的帮凶心生怜悯！试问谁来同情生不如死的奴隶？你？你？还是你？”

被鲁斌的目光扫过，正义的骑士纷纷扭头，实在躲不过去就低下头，不敢与展现事实真相的“领主雷兹”对视。

有一位坚持正义的骑士实在躲不过，就反诘责问：“阁下，对于某些人的擒捕，应该遵循既有的律法，而不是肆意妄为！”

鲁斌右手拇指对准自己：“在这片新拓荒领，在这座新兴崛起的奔流城，身为领主的我就是法律的主要制定者和起草人，以北境通用的成文法为基础，废奴法令则是唯一的不同点，在这片自由之地，你们选择站在奴隶主的阵营，还是站在自由人的阵营？”

“正义”的骑士们脸色非常尴尬，毕竟周围大部分人都是参与“诉苦大会”的前奴隶。

鲁斌已经知道答案，脸色不变地继续展开进攻：“对了！我差点忘记，你们出身在泰瑞斯家族的庄园，骑士领内肯定有奴隶，也就是说你们都是奴隶主。利益相关，难怪会对这些帮凶心生怜悯。真是太奇怪了，拥有这样的理念，竟然和你们的信仰毫无冲突，你们的超凡实力都是花钱买来的吗？”

“正义”的骑士顿时陷入混乱中，他们当中有人想要开口辩驳，可是“领主雷兹”堵死了所有出路。

无论是法律、道义、善恶标准，内心的良知，站在道德制高点的鲁斌都是俯视的眼神，望着这些待在道德洼地里的“正义”的骑士。

最后还是德鲁伊大师站出来，从善意的角度出发，缓和现场紧张的气氛：“阁下，不要过于苛刻对待这些钻开坚硬的外壳，把头探出来领略残酷无情的现实风光的雏鸟。”

随后，莱戈拉斯.鹿盔又对着在场的“正义”的骑士：“正义之路不仅曲折漫长，还遍布荆棘和陷阱，愿意走上这条道路的人，要谨记前进的方向，懂得迂回前进的策略，甚至走出属于自己的独特的正义之路。”

鲁斌看到“正义”的骑士还是无动于衷，忍不住摇头：“人可以背叛自己的阵营，却无法背叛自己的利益。奔流城这片自由之地，恐怕不是你们这些奴隶主的栖身所在，带着你们的正义离开吧。”

德鲁伊大师没想到事态会急转直下，连忙想开口补救，鲁斌轻轻摇头：“我不想为了捍卫自由，在和奴隶主的仆从作战时，被正义的骑士背后捅一刀。敌人可以争取，背叛永远无法原谅。”

“领主雷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莱戈拉斯.鹿盔知道自己再坚持下去，就会失去自己的立场，只能乖乖地闭上嘴巴。

待在附近的奥利克.泰瑞斯也不敢说什么，即使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投效在他麾下的家族骑士，在大义面前还能洗白吗？就连他自己也有些不干净。

自诩“正义”的骑士即使联手也无法反抗“传奇法师”，在拥有压倒性的实力、法律制定者的“领主雷兹”面前跪了。

将近三队骑士被清退出去，与此同时还有几倍于这个数目的地下世界的“豪杰”被抓进监狱，等待他们的是极为苛刻的法律，或许只有攻打进奔流城的反废奴集团的仆从，才能把他们拯救出去。

经过这一系列的操作，奔流城在鲁斌的主导下清除了内部的安全隐患，看似实力大幅度削弱，甚至影响到灰烬赌局的赔率和投注额，草创的奔流城的基业，却在某种程度上完成整合。

原本慢腾腾向拓荒领挺进的敌人，并不了解其中隐秘的内情，得知消息后就加快速度，就像看见胜利曙光似的迫不及待。

时间过去两天，奔流城议事厅里，德鲁伊大师的眼线，一群被招募的乌鸦，被他提取出所见所得，随即描绘在地图上。

“敌人分成前后两批，前锋速度很快，抛弃了大部分辎重，选择轻身上阵的缘故，已经抵达拓荒领西边的界石。”

鲁斌沉吟了片刻，望着脸色肃然的执政官：“奥利克，这是属于你的防区，安排地怎么样？”

奥利克.泰瑞斯抬起头，“没问题！清退的骑士除了个别真的离开，大部分选择驻守在骑士领的石堡里，为了证明自己留下作战。”

鲁斌嗯了一声，就没有下文，显然对于这样的安排感到满意，在场的其他人面面相觑，随即恍然大悟过来。

“烈焰之心的游侠表示愿意协防领地东面的森林地带，他们都是丛林战的专家，野外生存能力在北境是数一数二的团体。至于泉水女神教会的牧师，制作的治疗药水偏向炼金药剂，我已经破解出部分内容，取得谅解后开始批量生产，当然这一切都不是免费。”

鲁斌忍不住轻轻摇头，“埃尔文.奥斯汀很聪明，懂得运用既有的规则，专利法是我制定颁布的法律，用意是鼓励人们交换知识，共享智慧的成果，保护大多数人的利益。因此我也只能按照规则来，每一瓶治疗药水都要给泉水女神教会一定的专利费用。幸好现在是战时体制，教会收取很少的，如果用来贩卖谋利，至少是五成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