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之手 (牙齿)

“果然是这样，人要做好事才能有好的回报！”

满载而归的鲁斌不再计较不知去向的黑巫师，尽管只要耗费些许本源，通过许愿树还是能找到具体的位置，可是这样又何必呢。

让对手失去最重要的根基，比杀死他本人更能造成沉重地打击，再则鲁斌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一股危险气息。自从双职业晋阶后，他的实力整体大幅度提升，尤其是直觉部分更是突飞猛进。

也就是说，继续追溯下去，进入黑巫师的巢穴，恐怕绘有生命的危险。

鲁斌不是莽撞自大的人，既然知道对手自知不敌逃走，心里默默地给他挂上一个必杀的标签，然后期待着某天能够重逢，狠狠地给他下巴一记重拳。

积雪无存的黑色焦土，鲁斌还是有些好奇，用旅法师之书扫描一遍，没有任何发现，这才转身驭风而走。

这片毫无生机的无人区，自从鲁斌一波带走被邪力污染的法师塔，这个最大的污染源，大自然的自愈能力开始生效，风霜飘飞过来不再是顷刻间消融。

渐渐地，这片面积近千平方米的焦土，覆盖上薄薄的一层积雪，黑色的砂子被白雪掩埋，从天空高处俯视地面，唯一的大地之伤就此消失。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鲁斌离开广漠的荒原，再次回到人类文明世界。

夜色笼罩的黑水镇，灯火点点，照亮每一个人的心灵，鲁斌知道奴隶猎人就在小镇里待着，碍于和内尔.奥斯汀勋爵的约定，他不能不顾一切地硬来。

鲁斌忍不住搔了搔头：“刚刚许诺做出的约定，我不好翻脸不认，只能暂时忍耐，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从“随从”风行者奥蕾莉亚身上学会的伪装术，鲁斌用颜料涂抹颧骨部位，加深阴影的层次，使自己的脸部特征更加立体，在肩膀上加了些垫子，改变走路的姿势，看上去就像是另一个人。

鲁斌走进一间酒馆，差点错过晚饭时间，好在招牌菜准备地足够多，烤焦的黑面包片，肥地流油的肉排，还有一大勺腥香的肉汁。

“今天的晚餐还算不错！”

没有急着结账，鲁斌要来一杯冒着泡沫的麦酒，小口小口地啜饮，竖起耳朵从附近济济一堂的客人嘴里，听着最近的热门话题和各种谣言满天飞的小道消息。

不出鲁斌的意料之外，多数话题还是与奔流城有关，以讹传讹的结果就是新拓荒领到处都是商机。改变命运的机会，令一些抓住的人突破自己的阶层，成为受人尊敬的大人物。

估计再听下去就是各种吹捧和互相拍马屁，鲁斌对此不感兴趣，放下空荡荡的酒杯，伸手招来酒馆侍应付钱。

装满汗迹斑斑的铜子的钱袋，令一些藏在客人里，凭手艺吃饭的金手指非常意外，他们原本还很看好衣装得体的陌生人，没想到实质却是个打肿脸充胖子的家伙。

鲁斌用特意准备的这点钱，向酒馆柜台的领班要了一间楼上的单人房，如此“豪奢”的做法，令一些准备看笑话的人再次起了疑心。

“难道这个陌生人，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同行？气质方面有点像冒险者，而且还是罕见的独行客！这就奇怪了，谁会用明天的饭钱租一间单人房睡觉休息？”

看走眼的人为数不少，不过他们都没有认出鲁斌的真正身份，而是往最近涌入黑水镇的奴隶猎人方向猜。对于这些人的底细，游走在灰色地带混饭吃的职业者，可以说非常讨厌。

谁都知道奴隶猎人的目标，那可是“传奇法师”建立的奔流城，一旦发生何冲突，被“雷兹阁下”循着线索追到黑水镇，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在没有人打扰的情况下，鲁斌在这座断刃酒馆睡了个好觉，第二天醒来就退房离开，在僻静无人的地方，通过无误传送术，直接回到奔流城。

鲁斌在鹰嘴岩的石堡出现，守屋精灵就立即飞过来，告诉了一个不算好也不算坏的消息：地底侏儒格里姆.贝伦失踪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攻守易位

精通幻术和咒文的格里姆.贝伦大师，在地底侏儒为主的斯威尔奈布里城算得上是一位核心人物，此次前来奔流城不仅是受“雷兹阁下”邀请，布置用于战争的大型幻术法阵，还肩负贸易网络铺设，为幽暗地域七城联盟的大型商业利益集团打前哨的任务。

这样关键的人物在奔流城无故失踪，早已经惊动负责日常政务的奥利克.泰瑞斯，他还能沉地住气，下令家族骑士为首的巡逻队暗中展开搜寻，做出外松内紧的应对。

由于鲁斌为了对付黑水镇的奴隶猎人，前往呼啸山庄与内尔.奥斯汀勋爵会面，就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发生这样的事情，令议事厅里其他成员包括德鲁伊大师莱戈拉斯.鹿盔都忍不住怀疑奥利克.泰瑞斯的能力。

当“领主雷兹”第二天早上回到奔流城，第一时间获悉此事，奥利克.泰瑞斯原本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可是鲁斌什么也没说，直接翻开旅法师之书，将拓荒领的核心区域奔流城从内到外地扫描一遍。

“找到了！”

鲁斌的一句话，令所有知情人松了口气，随即看见“领主雷兹”双方负背，不慌不忙地从“水动升降梯”回到地面。

巡逻队成员在奥利克.泰瑞斯的眼神示意下，紧随着鲁斌的脚步走向奔流城中心区域的第一大道，在门口挂着泡沫酒杯招牌，矮人经营的铜锤酒馆，找到一个宿醉不醒的络腮胡大汉。

“泼水！”

鲁斌的话向来言简意赅，巡逻队成员立即反应过来，随手捡起酒馆门口的水桶，朝这位被拖出来的冒险者装束的中年人倾倒过去。

冰冷的井水浇在此人头脸，晶莹的水花四下溅射，或许喝地太多的缘故，竟然没有醒来。

鲁斌一言不发地走过去，伸手抓住络腮胡大汉的衣领，湿漉漉地拧一把都是水，就在这时对方打了个酒嗝，酸臭的气味顿时喷涌出来。

在场的巡逻队成员以为“领主雷兹”肯定会大发雷霆，结果却只是看见他眉头皱起，右手高高扬起，随后左右开弓不紧不慢地打耳光。

附近早起的领民、路人、客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不过他们都知道打人者的真实“身份”，待在附近好奇地围观。

鲁斌立即加大右手打耳光的力度，所幸的是就职“符文铁匠”时，成千上万次地反复挥舞铁锤，早已练出不弱的臂力，现在用出来，那叫一个痛快！

与此同时，在场的巡逻队成员也发现的奥妙所在，毕竟以常人的手力打耳光，即使是皮粗肉厚的食人魔，现在也该脸部浮肿，可是冒险者装束的大汉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这个人的真实身份，该不会是失踪的地底侏儒大师吧！”

鲁斌的右手有多个符能印记，即使不耗费法力激发，这支手也有点特殊，在他用力打耳光几十下后，被他单手抓住的中年冒险者，终于发生了一点变化。

他的体表就像水面荡起涟漪不断地跌漾扩散，紧接着，紫色的幻术光芒突然爆起，露出“完美”掩饰身份的格里姆.贝伦。

“别……别再打了，阁下，我已经醒来了。”

鲁斌站起身，左手松开地底侏儒的衣领：“你用幻术掩饰身份，在矮人酒馆买醉，可是忘记变回去，给我们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难题。”

感觉到右手的轻微刺痛，鲁斌轻轻揉搓发红的掌心手背：“希望下次斯威尔奈布里城能够派出一位自律、严谨，忠于职守，不会给主人惹麻烦的使者。至于现在，你最好待在我的眼皮底下！毕竟除了我以外，奔流城根本就没几个人能看穿你的幻术伪装，尊敬的贝伦大师。”

地底侏儒宿醉还没醒，不过听到“领主雷兹”的话，他晕乎乎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一半，出使奔流城这样的差事，他已经尝到甜头，绝对不能让给其他人，尤其是联席会议里的同僚。

格里姆.贝伦也知道“领主雷兹”有些生气了，为了长远的合作考虑，同时也是为了自己的地位，不会因为这件事被风传出去后变成笑料或者谈资的一部分，他不得不紧随“领主雷兹”的身后，希望能够用言辞挽回恶劣的印象。

无论是巡逻队的成员，还是附近的围观民众，看见地底侏儒的大师，迈着踉跄的脚步跟在“领主雷兹”的后面，尊贵的身份，滑稽的动作，令他们忍不住笑了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欢乐的气氛，就像刚才在铜锤酒馆门口，进行了一出精彩的小丑表演。

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就此结束，鲁斌扔下的“狠话”也不是没有作用，从格里姆.贝伦大师手里压榨出“移除诅咒”的防御性咒文，他打算以此为基础尝试制作一些护身符，顺便为“符文铁匠”晋级做好准备。

地底侏儒又说了很多好话，终于让“领主雷兹”消气，当然又付出不少的代价，比如刚才的“高等幻影术”，由于能够对自己施展，进行某种程度的伪装掩饰，自然是格里姆.贝伦大师自行改良的成果。

可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地底侏儒愿意将其中的秘诀与“传奇法师”共享，唯一的条件是不得向第三者传授，并以神祇的名义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