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好厉害！”小五毫不吝啬的夸奖，虽然相貌骇人，但那一瞬间完成月牙形状的眼睛却是有些可爱。
落枫知道刚刚那一下不可能伤到红衣厉鬼，毕竟如此远的距离，又仅仅是毁了她一只衣袖，红衣厉鬼感到疼痛是真的，但绝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乱葬岗的白雾突然变得厚重，宛如实质，即使落枫拥有透视能力，却也无法穿透这些浓雾。
落枫神识展开，却是发现整座山头都被浓雾包裹，浓雾之外的一切都十分清晰，但浓雾之内，却是一点也看不见。
“别离我太远。”落枫对五只鬼婴嘱咐一句，心头开始凝重起来，千年厉鬼的手段，果然非比寻常。
“落枫……”
一声深情的呼唤，落枫回头，仁美正白发苍苍的看着他，目光凄楚，“我终于等到了你，可是……我已经老了……”
落枫下意识的就觉得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脑海中海棠花却是微微摇曳，让落枫清醒过来。
鬼魂最擅长制造幻境，进行迷惑，所谓的鬼打墙，无限的轮回，便是如此。
千年红衣厉鬼的幻境更是厉害，险些让他沉沦。
落枫抬头，面前的仁美依旧存在，海棠花神魂只是让他不受迷惑，但这幻境，却是破解不了。
落枫的瞳孔突然弥漫出丝丝银白之色，依靠奕剑术的看破虚妄而领悟出的破妄银眸，无疑是幻境的最好克星。
白发苍苍的仁美突然变成了一只面色苍白的鬼魂，落枫心中一怒，手掌布满雷电之力，一把将鬼魂捏爆。
就算是找一只鬼魂来假扮仁美，也起码找一只女鬼，找一只男鬼是几个意思？
万一他受到了幻境的迷惑，必然会走过去抱住仁美，那酸爽……
落枫简直不敢想象。
双眸的银白之色并未褪去，落枫看向一个方向，一道雷电之力激射而出，然而，在这浓雾之中，落枫的一切动作都被红衣厉鬼掌控，见到落枫攻击，红衣厉鬼早已避开。
看着身后五个走路都不顺溜的鬼婴，落枫叹息一声，实在不放心将他们丢下，独自去对付红衣厉鬼。
“我们先回去吧。”
鬼魂必须有所依靠，只要红衣厉鬼的尸骨在这里，她就无法离开，所以就算落枫今天饶她一命，也可以随时回来收她。
落枫领着五只小鬼一步步向外走去，所谓的幻象对他无用，这浓雾自然也拦不住他。
路经青海的身边，落枫将一直在绕圈子的青海也一并带了出去。
走出迷雾，落枫想了想，还是对青海说了一句，“这五只鬼婴依靠鬼魂的滋补就可以成长，我不会让他们害人。”
看着落枫远去的背影，青海心中一时复杂难明，不明白落枫到底是正是邪。
青海刚想离开，浓雾中却是陡然飞出一条红菱，将其拽了进去。
红衣厉鬼的笑声响起，清冷的圆月躲到光秃的树丫之后，凄厉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异常瘆人。
即使因为红衣厉鬼的插手，五只鬼婴吞噬的冤魂并不多，但却也长大了一些。
“爸爸，我们接下来去哪？”
与落枫交流最多的一向都是小五，闻言，落枫说道：“暂时给你们挖个山洞，白天，你们就待在里面。”
落枫在山腰造了一个山洞，昏暗无光，对于惧怕阳光的五只鬼婴来说，白天待在这里再好不过……
第9章小五的心思
五只鬼婴吞噬冤魂之后也需要消化一段时间，最为瘦弱的小五身形总算开始长肉，看上去不再瘦骨嶙峋。
落枫没有独自去消灭红衣厉鬼，千年的鬼气，应该可以让五只鬼婴长大很多，若是直接消灭，难免太过浪费。
白天，落枫出去打探消息，想看看附近还有哪里冤魂比较多。
夜晚，落枫便带着五只鬼婴在野外吞噬冤魂，虽然零散，但现在的鬼婴还小，也吞噬不了多少，所以也还足够。
小五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落枫对她的疏离与冷淡，所以平时如果没事的话，也不再找落枫说话，只是保持沉默，愣愣的看着落枫。
只是小五想不通为什么，当初，在她危险的时候，落枫是那么温柔，即使与人类为敌，也要救下她，如今，为何好似有些嫌弃她？
直到有一天，接近凌晨时，天色刚刚泛白，她吞下最后一只冤魂，发现距离一个小村庄已经很近了。
小五情不自禁吞下口水，已经好久没有尝过血肉的味道了，冤魂虽然大补，但吃多了也会腻，想要换换口味。
小五的四个哥哥更是毫不遮掩，看着距离天色大亮还有一段时间，当即就往村子里跑。
“你们干嘛去？”
“吃肉！”
四个小屁孩回答的异口同声，落枫微微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个农夫抱着一个小女孩从村子里走出，不知要去哪里。
而下一刻，四个下屁孩就冲了过去，张开满是锋利牙齿的嘴巴。
小五询问的眼神看向落枫，他记得落枫曾经和一个法师说过，不会让他们害人，不害人的意思，是不是就是不能吃人？
但是，她也好想吃啊！
落枫终于明白所谓吃肉的意思了，当即脸色阴沉下来，身形挡在了四个小屁孩身前，同时一层黑雾自他体内蔓延而出，将四个小屁孩的身形遮挡，不让他们吓到人。
小五看着落枫将四个哥哥一个个丢回了她身边，而后用那种温柔痴迷的眼神看着大人类怀中的小人类。
这一刻，小五明白了，落枫应该是不喜欢他们吃肉，而且喜欢那种小小的人类模样的。
落枫看着四个小屁孩满脸不爽以及饥渴的眼神，最终抓了山鸡野猪之类的让他们吞食。
但小五没动，虽然她一直在吞咽着口水，但是为了让落枫喜欢她，她要忍耐。
或许正是因为小五没有吞食血肉的原因，四个小屁孩的肌肤由原本的苍白变得青黑，而且肌肤表面愈发坚硬，好似一层鳞甲一般，甚至嘴中的利齿愈发粗大。
但小五的皮肤依旧苍白，但是似乎变得玲珑剔透，好似一块白玉一般。
“爸爸，我们去把那只红衣女鬼吃了吧，虽然我们现在还只能看着爸爸战斗，但是自保却是已经足够。”
小五的声音依旧稚嫩，落枫闻言点头，让他们早一些吞噬千年厉鬼，也能长得快一点。
再次来到乱葬岗，落枫却是陡然停下了脚步。
这里的环境有了细微的变化，虽然不明显，但是上次落枫的破妄银眸将一切看得清楚，还是发现了不同。
“爸爸，怎么了？”
“这里……似乎是阵法……”
落枫对于阵法不是太懂，但是却也接触过，黄蓉就会一些，当初不朽剑神世界中，剑冢之地的阵法也不少。
千年女鬼活了太久，她会什么落枫都不会太过惊讶。
一缕青色的火苗从落枫手心浮出，五只鬼婴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脸上满是惊恐。
落枫微微回头看了一眼，神色不明。
就是这一眼，让小五心中突然有些害怕，竟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落枫将手中的异火丢出，大火漫山，即使是鲜活的树木，也能在一瞬间被点燃。
落枫分出真气护住五只鬼婴，不让他们受伤。
小五这才放松下来，刚刚的感觉，应该是错的。
落枫对她们这么好，怎么可能会想要害他们。
阵法的布置终究需要基石，借助一些石块、草木，摆在特定的位置，便能形成不一样的效果。
当然，如果画下阵文自然也可以，只是那样太过显眼，一般不会用于偷袭。
落枫现在将山上的一切烧光，阵法不攻自破。
“住手！”凄厉的嘶吼声响起，落枫转头看去，却是看见了红衣厉鬼身边的青海。
“人类，你的朋友在我手里，我也不想开杀戒，只要你保证以后不再打扰我们，我便放了他，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落枫十分干脆的点头，“好，我答应了，放人吧！”
“你当我好糊弄的吗？发下誓言，我便放人。”
这誓言自然也不可能是嘴上说说而已，而是用红衣厉鬼所说的血誓。
“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来这里猎杀冤魂，并且绝不会杀你，否则天打雷轰。”
红衣厉鬼嘲讽的笑了，“以后不来猎杀鬼魂，现在一次性杀光？你不杀我，但是将我打的奄奄一息，然后让那五个小鬼杀？”
落枫挑眉，活了千年的老怪物，果然不好糊弄。
“我保证，只要你放人，无论何时，绝不伤这里的一个冤魂，也绝不会对你出手，否则天打雷轰。”
仔细思索片刻，确定这次的誓言确实没有问题，红衣厉鬼放开了青海。
青海迅速跑向落枫，躲到落枫身后，而后却是眼中红光一闪，掏出一把古朴的青铜匕首，刺向落枫。
“爸爸小心！”小五大喊一声，同时扑向青海，指甲突然变得锋锐细长，手指轻轻舞动，指甲与匕首发出叮当的金属碰撞之声。
下一刻，青海手中的匕首竟然断为两截，掉落在地。
落枫将青海打晕，其实就算小五不出手，落枫也不会有事，但小五毫不犹豫的救他，却是让他心中复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