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明,但觉厉!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这一夜,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了。
古锋这个高中生学生算是大开眼界,他今晚见识到了很多人,看到了很多事。
滚滚红尘,世间百态,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一直到清晨4,5点钟,早饭晨点已经出摊了,小食店中的客人才逐渐稀少下来。
今天的营业,差不多到这里就要休息了。
小食基本上是一个午夜食堂,白天关门,到了接近傍晚的时候才会开张。
洁白的手帕抹布擦拭着吧台桌面,鬼叔一点一点用心把小食店中的一切整理干净,就仿佛在抚摸自己的爱人那样怜惜。
鬼叔看了一眼桌子上摆满盘子的风姐,又看了看忙了一夜气喘吁吁的古锋。
“感觉怎么样?”
鬼叔的话让古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啊?”
“挺,挺好的啊。”
“你做的饭很好吃,客人也很满意,这里很温馨,很好……”
鬼叔摇了摇头:“不是问这家店,我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鬼叔的话让古锋一愣,原来鬼叔问的是自己的感觉。
何时他已经带入了服务员的身份,把今天在世界末日中遇到的恐惧与颤栗都抛之脑后。
何时他心里已经多了一份安稳与平静,似乎只要待在这个小店里自己的心就不再害怕。
“鬼叔,我……我……我能在这里继续工作么?”
古锋抬起头来,突然说出这句话,把风姐都吓了一跳。
开什么玩笑?
在这里工作。
你知不知道鬼叔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不过接下来,更让风姐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鬼叔来到古锋面前,那双带着淡淡温度略显粗糙的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
“好,我正缺一个人手。”
风姐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鬼叔和古锋。
同意了?
鬼叔竟然同意了?
鬼叔身边的人,这是多少年都没发生的事了。
鬼叔……怎么可能会同意!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发生大事了!!
发生天大的事了!
不得了,这不得了啊!
“小风,你先离开这吧,我有些话要和古锋说。”鬼叔无视掉风姐快要瞪出眼珠子的表情淡淡说道。
风姐喉咙中发出“咕噜”一声吞咽之声,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她见了鬼一样的赶紧后退离开了这里,一边走还一边摇着自己的脑袋,似乎根本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鬼叔在古锋眼中变得更加神秘了起来。
对古锋来说,能够一脚踹死那些魔灵怪物的风姐已经十分厉害了。
从六楼的高度破窗而入,一脚把他家的墙都揣碎,这样超人一般的能力恐怕只有在美国科幻大片里才能看到。
但就是这样的风姐,对于这小食的老板一样尊称为“鬼叔。”
虽然她态度慵懒随意,但是话语中那股尊重敬畏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然而……鬼叔只是收了一个服务员,却让风姐如此的震惊。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鬼叔到底又是什么人?
古锋甚至觉得自己心里有些害怕,坐在他眼前的这个面带温暖笑容平静而淡泊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小食中已经别无他人。
鬼叔似乎能看穿古锋的想法,他逐渐收回了那温暖柔软的笑容,整个脸变得无比淡然宁静。
古锋觉得这才是他应有的样子。
这样的表情才能和他那划满了岁月沧桑古老而孤独的眼眸相匹配。
“告诉我,为什么你想在这里工作。”
为什么在这里工作?
经历了一天厮杀逃亡的古锋早已经身心俱疲,在这里他感受到了真正的安详。
在这里他不要去思考那些复杂的问题。
这里让人心安,是古锋心里唯一的避难所。
在这里……
他至少是安全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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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少年,你渴望力量么?
今天所经历的一切,是古锋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血雨在泼洒,内脏在翻转,血腥的味道在空气中回荡,到处都是嘶嚎呐喊的声音,所有他认识的人都死了,就连年少懵懂所喜欢的女孩最后也只剩下一只手臂,而且他还紧紧抓着这只手臂。
古锋深深感觉到自己的弱小,无力,像一只蚂蚁一样。
他这种普通人,能干什么呢?
只能在恐惧和颤栗中吓得哆哆发抖,只能无力的看着那些与他相关的人一一死去。
最起码在这家店里,古锋是安全的。
这里让他安心,让他放心,他甚至想永远躲在这个小店里……
说是想在这里工作,其实古锋内心最深处最想的是在这里安安稳稳的避难,这是人之常情。
“你渴望力量么?”
突然间,鬼叔吐出这么一句话,这一句话重重的拍打在古锋的心脏上。
力量!!
谁不想获得力量,谁不想拥有超人般的身体,谁不想和美国大片里那些超级英雄一样呼风唤雨?
有哪个人没有yy过自己有通天彻地的本领,成为万众瞩目拥有一切的大英雄?
古锋抬起头看着这个淡泊如水的男人,这一次鬼叔给古锋的感觉再也不同了,他像是巍峨的泰山一般屹立于此,高耸入云浩瀚无边,那一双眼眸犹如虚空中的漫天星河,也像是无穷无尽的深渊黑洞,在他面前古锋感觉到自己就像是一个蝼蚁一般。
可怕。
恐惧。
古锋甚至有种错觉。
只要鬼叔挪挪身体,泰山就会崩塌,五岳就会颠覆,整个世界都会为之倾倒,那种感觉比绝世魔王一巴掌覆盖半座城市还要震撼。
古锋内心翻江蹈海一样汹涌着,这才是真实的鬼叔么?
面对鬼叔无可匹敌的惊天气势,古锋心里热血激出一股倔强的憋劲。
古锋的双眼逐渐布满红色血丝充血鼓起,他咬着牙浑身颤抖着,顽强的对上鬼叔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面对这无比神秘而强大的男人他心底的防线终于崩溃了,开始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你知道我刚刚遇到了什么吗?”
“那些我熟悉的人全部都死了,他们被怪物割掉了头颅,撕开了身体,吃掉了内脏!!”
“当我鼓起全部勇气抓住自己喜欢女孩手的时候,回过头来她已经被砍掉了头,这是我第一次牵到她的手,但……最后只剩下了一只手!!”
“可是你知道么,当时间回到世界末日前那一刻,我不断地跑不断地跑,看着那些熟悉面孔还活着心里是多么高兴。”
“可是他们全忘了!”
“他们对刚刚发生的事全忘了!!”
“我喜欢的女孩厌恶的看着我,我再次抓住她手的时候她却在喊救命!”
“记得那场末日的,只有我,只有我啊!!”
所有人都不记得了,似乎那场经历根本就不存在。
当被全世界遗忘是一种什么样孤独崩溃的感受?
发狂的怒吼,歇斯底里的咆哮,古锋越说越是痛苦,他蹲在角落里两只手抱着膝盖,谁也无法想象他此刻的心到底经受了什么样的折磨。
鬼叔嘴边发出一声幽幽叹息,那浩瀚无边的气场立刻变得烟消云散,他能感觉到古锋的内心几乎都要崩溃了,一个还在上高中生的少年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孩子,他今天经历了太多太多,这是无法承受之重。
轻轻拍了拍古锋的肩膀。
“世界末日,你以后会习惯的。”
“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也许下一秒时间会再次停止,新的一轮清理将会重新开始。”
“你要习惯。”
“习惯……就好了。”
习惯就好……又是这句话。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仿佛经历了桑海沧田,时间变迁。
习惯?
世界末日还能习惯?
还有下一次,下下一次,下下下一次……
难道曾经我们过的每一秒都是虚假的?
难道曾经我也被那些怪物杀掉过?
只不过时间回溯,世界重建,像那些同学一样忘却了这一切?
蜷在一起的古锋涕泪横流,想到这个可能他心里更加崩溃了,也许他在上一秒钟已经死了一次了,也许在过去的时间里他已经死过千千万万次了。
这让他怎么能够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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