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连连点头,赵承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人刘全。”刘全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变得谄媚无比。
“刘全啊,那我就麻烦你找几个人,把这房子收拾一下,你看行不行啊?放心,一切费用由我支付。”赵承平笑眯眯的说。
财主有命,怎能不从?
刘全忙不迭地答应一声,就跑出去叫人了。
没一会儿,就听见外面脚步声纷沓而来,刘全身后跟着一大堆人,手里拿着不同的工具,兴高采烈的跑进宅子,见了赵承平:“见过都尉大人!”
刘全一挥手:
“大家伙儿都动起来!”
木工开始锯木头,花匠忙着拔去院子里的杂草,原本荒凉的院子里热火朝天,就差拉个横幅:大干快干三时辰,为都尉上任献礼。
实在喧闹不堪,赵承平对刘全说:“不如你带我出去逛逛,等这差不多好了再回来。”
刘全满脸堆笑的应了一声,对正在做活的工匠们喊了一声:“我先带都尉出去查访民情,你们手头都快点啊。”
众人齐声应道:“哎!”
河东郡与咸阳的繁荣自然不能比,主路上甚至都没有小贩,下午时分,也没有什么行人。
民房向阳一侧的外墙齐整整的躺着晒太阳的狗和鸡,似乎它们的主人完全不担心它们会被别人拿走。
“看来这民风很是淳朴啊。”
“可不是呢,这里常年都在备战,每每打仗,就在各家征召壮丁,说是邻里,也都是过命的交情。”刘全很感慨。
赵承平知道他曾经也想投身军旅,可惜每次别人看见他都嘲笑他身形单薄,想投军就是想混军饷。
他也想过习练脚力,可以做斥候,但是他天生夜盲,这样的斥候又有谁会要呢?
“人总归是有用的。”赵承平说。
刘全摇摇头苦笑道:“大人不必安慰我,这么多年习惯了。”
从他的过往经历,还真没发现他有什么特别出色的地方,赵承平问:
“那你平时都以什么为生呢?”
“给郡守大人守门,我记性比较好,凡是我见过的人,我都能记得他的长相官职。”
赵承平惊讶的看着他:“这个能力很厉害啊,过目不忘!”
刘全哈哈一笑:“有什么用?难道是冲到敌人面前记住他长什么样再砍了他脑袋?”
看着他自暴自弃的样子,赵承平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天生我材必有用!”
县城不大,很快就逛完了,与记忆中的地图差不多,当时随手画的那些房子都成了百姓住宅。
由于当时要突出这个地方常年被战火烧灼的风格,设计的房屋都是低矮简陋,墙壁多是草根木枝再混合泥土搭建而成,连砖瓦结构的都没有几户。
真正身临其境之后,赵承平心里挺难过,这些算是他一手造成的。
忽然,一户人家窗台上的一抹艳色跃入眼帘,原来是一朵不知名的小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没想到,恶劣的环境还能开出花。”赵承平感叹。
刘全也看到了,他扭过头:“还不是命好,不然就算有开花的心思,也飞不上高台。”
正说着,从窗口伸出一只碗,一只小手端着它,小心翼翼地把水浇在根部。
原来是有人在照料。
两人一同走近这座房子,这下看清楚了,是一个大概只有七八岁的小姑娘,赵承平问道:
“女娃娃,这是你种的花吗?”
小姑娘有些怕生,怔怔的看着他。
赵承平对她温柔的一笑:“这花真好看。”
小姑娘不好意思的咬着手指:“嗯。”
“巧巧,你在跟谁说话?”一个女子从里屋走出来,看见刘全:“哟,刘哥,这位是?”
“新来的都尉赵承平大人。”
女子赶忙出来见礼:“原来刚才说修都尉府,就是给这位大人修呢?”
“这花长得位置真特别。”赵承平指着那朵小花。
女子笑道:“丫头在外面不知哪里拣来的,十分喜欢,就给种在窗台上了,本以为活不下来,没想到还挺精神。”
又寒暄了一阵,两人就告辞离开,赵承平对刘全说:“我可以给你机会飞上高台,就看你有没有能耐站稳了。”
从前刘全听见的只有冷嘲热讽,哪里有人会对他这么说话,他又疑惑道:
“大人与我不过是初次见面,为什么愿意抬举我这个无用之人?”
赵承平一脸的诚恳:“以我多年的识人经验,一看就知道你是一个诚实可靠的人,胸怀大志,只是苦无报国之门!”
刘全几乎感动的要落下泪来。
第十九章 夜袭(上榜双更)
新刨木板的清香盈满房间,原本像鬼屋一样的都尉府,此时焕然一新,泥土墙也被挡在了木板后面。屋里的桌椅乃至桌上的被褥也全部是新的,赵承平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心想着明日见王稽之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夜深人静。
数道黑影跃入都尉府中,他们悄无声息,慢慢靠近卧室,轻轻推了推门,没推开,从门缝中看见一条粗大的木闩横于门上。
其中一人拔出腰刀,自下而上将木闩挑起,木闩落地发出巨响。
他们迅速冲进屋,却看见赵承平睡眼惺忪,坐在床上看着他们:
“这么晚还来刺杀我,有加班费吗?”
几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并不答话,举刀就向赵承平砍来,赵承平抬手将盖在身上的被子抛向他们,被子遮住了他们的视线,与此同时,被重击的疼痛从头上传来。
被子落下,有三人满头是血,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
赵承平手中拎着屋里的那张八仙桌,望着剩下的三人,冷笑道:
“还有谁?”
那三人挥刀再上,赵承平将桌子猛地往地上一磕,桌板碎裂,他手中挥舞着两条桌腿迎了上去。
这三个人的水平,比起咸阳禁军实在是差太多远了,赵承平摇摇头,将手中桌腿扔下,看着地上打滚呼痛的蒙面刺客。将他们的蒙面巾一个个扯下来,仔细看了看他们的样貌,坐在床边问:
“谁派你们来的?”赵承平踢了踢其中一个。
没人理他。
他脚尖使力,点在其中一人的软肋之上:“赶紧说了,我还要睡觉。”
那人大声的嚎起来:王大人,是王大人派我们来的。”
“王大人?王稽?”
“是……是……”
“我初来乍到,连他的面都没见到,就要杀?”虽然早就猜到是他,不过没想到他这么着急,看来他是有什么事情特别的不想让咸阳来人知道。
赵承平看着他们,冷冷的说:
“我正愁不知道带什么见面礼去见郡守大人,现在想到了,用你们的人头可好?还能给他凑点军功。”
六人听了他的话,大哭:“大人不要啊,我们也是没办法,家中上有老下有小,都指望着我们养家糊口。”
“那,你们来刺杀我,王大人有多给你们钱吗?”
“没……没有……”
“没钱还卖命?我不信。”
其中一人道:“真的没有,王大人说,秦王原本答应他三年不过问河东郡的吏治税赋之事,如今突然派来一个人做郡守,一定是想要插手河东郡的事,让我们把大人杀掉,到时候就说大人暴病而亡,也就是了。”
“河东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低着头,不敢说。
赵承平笑笑:“你们不说,我也知道,无非是拿了不该拿的钱,见了不该见的人。你们回去吧,别来了,我还想多睡一会儿。”
竟然就将他们这样放走了?他们不敢相信,依旧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赵承平无奈道:
“快滚,还等着我请你们吃早饭吗?”
这下他们才真的相信赵承平并不想取他们性命,连滚带爬的逃出门去。
屋里一片狼藉,桌椅都碎了,杯盏成了一地碎陶片,被子落在地上,被砍了好几刀,布片被砍碎,里面的填充物露了出来,有麻片,有羊毛……他这才想起来,棉花这东西进中原已经是唐朝以后的事了。
好在此时的中原地区还是热带丛林气候,黄河象什么的还在河南愉快的玩耍着,没有棉被的深秋夜晚,也不是那么难过。
今晚将就睡吧,等天亮再找王稽把账讨回来。
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半天,却全无睡意,刚才的睡前运动不够舒缓。
看来王稽不知道自己在咸阳的事迹,不然,就应该派水平更高的人来,还是应该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当然也有另一个可能,王稽知道自己在校场的事,但他不信,或者他舍不得给钱雇佣收费比较贵的人。
“结果,现在事没办成,还把老底给人说出来了。”赵承平满心的唾弃,睁开眼看看外面的天色,还是黑漆漆的。
他起身打算去找点水喝,却发现在被子的破口处,有一点红褐色,似乎是沾染上去的。他伸手把破口扯大,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看,不由一阵恶心。
那是一件染了血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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