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一秒钟 (行走的树叶)

兽山公园，真实名字应该是‘寿山’。说是山，实际上是个人造土丘，大概明末就存在了。那个时候这里还很落后，部落习俗，死者葬在了一起，所以才叫做‘寿山’。再后来军阀连年混战，寿山被炮轰，无数尸骨被炸飞，取出来后统一火化葬于佚名古墓。

再然后，六零年冰市的动物园被拆迁，统一迁往了‘寿山’。此后，渐渐的寿山就被音化为‘兽山’了。

抱着无衣在半空中飞翔，江洺突然意识到，他可以飞啊，而且飞的也还不慢。趁着现在还没高阶飞行异兽，个把月，也能飞回夏城了。而且，他还有耐萨里奥，速度更快，差不多五六天就能回去了。

然而……

“在想什么？”

“在想你。”

“咯咯，亲爱的你太好玩儿了，我就在这，还用得着想？”无衣咯咯笑着，上去亲了一下，“来，给你个现实的，不用再想了。”

江洺一个晃悠，差点儿没稳住翅膀跌下来，心中无奈，哪儿是想这个了啊。

“我是在想，你跟白雪两人到底怎么回事！”

“这还用想么，我在这儿，你直接问就是了。”江洺没有注意到，无衣美目中闪过一丝黯然。

“我怕你介意。”

“不介意啊，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跟她死对头吧？”

“嗯！”

无衣咯咯笑了下，魅眼白了江洺一把：“当然是因为你了，她把我当成竞争对手了呗。”

“呃……我感觉，应该不止这些吧？”

“嗯！”

无衣又是黯然了一下，这次江洺注意到了：“怎么，不想说的话就别难为自己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我们俩的本质不同而已。”

“本质？”

无衣点点头，逗了逗怀中的小黑喵一下：“你有没有发觉，我的小黑猫，跟白雪的小熊猫，有什么不同？”

“不同？”江洺仔细端量了一会儿，这才恍然，“它的眼睛虽然闪亮，但仔细看的话，却有些空洞，似乎没有什么神采？”

无衣脸上又是一抹失落划过：“我们家有些不同，用小说里的话来说，就是修仙的。.pbx.m”

“真有修仙的啊！”江洺猛地一震。

“嗯，不过，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什么厉害的人了。用小说里的等级来说的话，就是连筑基期都鲜有人达到。”

“这……”

“我们家的家传仙法，据说是传承自祖上一个修仙的老祖，是御兽的仙法。是不是很好奇，我既然会仙法，为什么没有能力救黛倩她们？呵呵……实际上这本仙法，我家中已经很少有人能练会了。而且，就算练会了，达不到筑基期，一点儿用也没有。”

“仙法分为两个玉牌，家中每一个出生的后代，都会对着它们面壁一天**，得到认可后，脑海里就会亮起对应的仙法。然而，一百年了，从未有人得到过认可，直到我，我得到了御兽的仙法。”

“三年后我妹妹出生了，就是白雪。按照祖上传下的遗嘱，每一代人中，只要有一个人领悟其中一块玉牌，其他同辈人绝对不能进去。”

“为什么？”

“不知道，或许就像是同性相斥吧。”

“如果我没猜错，白雪……偷着进去了？”

无衣点点头，脸上划过一抹失落：“嗯！小时候我跟我妹妹关系很好的，我那年六岁，她三岁，而那时候我已经小有成效了，至少在长辈眼中，颇有成绩。而实际上，那时候的我只会控制一些小鸟、小兔子之类的。但毕竟百年来没有传承的，我这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然后那一年，白雪好奇心溜了进去，而奇特的，她也得到了认可。长辈出于先祖遗嘱的训示，只好清掉了妹妹这些年的记忆，将其送走。”

“当时我很生气，可是哀求无果。等我长大后，却依旧止步于控制小动物，他们失望了，想找回妹妹，可惜妹妹已经音讯全无，失去了。而这些年来，我也在发展人脉寻找妹妹，终于……一年前我最终确定，白雪就是我的亲妹妹。”

江洺有些迷糊：“就因为一个不实不虚的遗嘱，就如此？”

“我也一直不明所以。反正那‘修仙’的希望太缥缈，凡人哪有希望，或者这个世界已经不适合修仙了吧？不过我发觉，老祖的仙法能让我变得越来越美丽，也就一直练着了。”

江洺愕然：“你拿来当驻颜功法？”

“怎么，不行？”

“行，行！”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老祖为什么要留下那遗嘱了。”

“为何？”

“我们天生就是一对敌人。”

“纳……尼？”

“认可我的是‘御兽’玉牌，认可妹妹的是‘驯**’玉牌。”

“御兽，驯**，有什么……不同么？”

脸上划过一抹沉痛，无衣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我的‘御兽仙法’，在于完全的掌控，百分百的摧毁动物的神智。所以你看到的小黑喵，眼中会无神了，因为它已经没有自己的思维了。凡是被我控制的，都会变成奴隶、仆人，丧失自主的神智，跟‘活死人’没什么区别。”

“啊？”江洺愣住了。

“而白雪可以说是‘驯**师’，她是建立在两边百分百平等的基础上，跟伙伴两心合一。所以，她的小熊猫才会那么的精神，感觉跟人一个样子。”

“简单说，她的伙伴是朋友、闺蜜，而我的……是奴仆、奴隶。”

“你知道么，我很喜欢小动物的，可惜……自从我学了御兽仙法后，即便我不主动，接近我的动物也会渐渐的失去理智，沦为奴隶。其实我……很羡慕妹妹啊，即便她没有记忆，忘记了能力，她那天生带来的气质，也使得动物们自然而然的愿意亲近她。”

“可我还是不明白，这……有什么冲突么？”

“在过去或许没有，但在现在……有！作为御兽师，我无法获得**物的忠诚，它们已经没了意志，只会凭借我的意志行动。我胜在数量，能一瞬间控制大量的动物。而白雪，她跟伙伴的心意越是相通，越能发挥战力，说她是培育战**的饲养员，或许更加恰当一些。”

“末世前，我并没有感觉，但现在，我察觉到老祖的仙法是绝对的。只要低于我实力的异兽，我就能控制，只要我的精力无限，就能无限的控制。不过，就目前我的情况来说，最多能控制20头异兽，但那样子我也就没法自由下达指令了，差不多控制10头还行。”

“我为什么不救黛倩，就是因为这个了。我并不知道，我的能力能控制的了异兽。就末世前来说，我顶多是个马戏团的驯兽师。等我明白时，你已经来了，也就不需要我了。”

“至于老祖的遗嘱？这是一种感觉，仙法玉牌已经潜移默化的改变了我们，我现在已经没有最初的那么沉痛了，反而觉得这才是老祖的仙法正道，这才是理所当然的。相信白雪应该也会这么想。就像是情敌一般，两个人彼此不认识，但一见面还是会掐架一样。”

“那你们……”

“随遇而安吧！”

“那你的家人呢？”

江洺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是不是还有许多修仙的家伙，还存在这个世界上呢？末世前，他们只能做个普通人，是因为他们没有法子，但现在？像白雪似的，末世前只是个马戏团的驯兽师，末世后……直接成了操控异兽的大能。

这样的厉害人物，如果没有碰到他的话，恐怕也会成为一方领袖的吧？

那么，其他的人，是否也如此呢？

看来，这个世界也并非全是‘进化者’的天下啊。

“怎么，你怕啦！”

“我……怎么可能，我怕什么。呵呵，呵呵呵……”江洺呵呵强笑了下。

“嘻嘻，还说不怕？”无衣抿嘴咯咯笑了声，“安啦，据我所知，末世的时候我全家人正在游轮上，现在估摸着……已经石沉大海了吧？”

“呃，抱歉！”

江洺愣住了，不是因为提及无衣伤心事而内疚，而是无衣一反常态的笑声，这时候不该是黯然伤神么？

“抱什么歉，或许是老祖仙法的原因，我并不觉得，有多么的沉痛。也或许是从小被严苛的磨砺，我嫉恨他们的原因吧。”

说着就扭过头去，但江洺还是飞速的捕捉到一丝晶莹的泪。看来，心中还是有些沉痛的，这个要强的女人啊！既然她不愿意流露出脆弱的一面，江洺也不去刻意揭穿伤疤，只当是全然没有看见。

过了一会儿，无衣才幽幽说道：“你知道么，根据老祖流传下来的古篆上，记载的讯息来看，我突然感觉到，现在的世界跟‘修仙’之前的时代，很是相似啊。”

“啊？”江洺一愣，难道跟他先前想的一模一样？

飞着飞着，江洺突然身子一定，扇动着翅膀，停在了原地。

无衣眉头紧皱：“一股危险的气息。”

小黑喵也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