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迫不及待地追问:“除非什么……”
长风轻轻地说:“除非有一条秘密通道。”
思维开阔的长风,果然有不一样的出路。我笑说:“你能不能用你的透视眼看看地下,哪里有通道?”
长风一边向前走,一边说:“你以为我没有看过吗?不过我发现自己还没有那个能力。”
我跟上他,笑着说:“现在你要干什么去,我觉得这儿的早晨可有些冷啊。你不是要把我冻感冒,好拖延时间吧。”
长风没有看我,挺自然地说:“你这么说倒还真是个办法。不过我是个大夫,如果不能及时治个感冒,是不是有点太蠢了。”
我们说笑着,沿着一条细长的小路向前走去。成片的牧草铺在地上,丛生的灌木低矮而荆棘遍布。眼前是没有边际的绿色一片,而远处的山顶却是白雪皑皑,那积雪应该是长年不化的吧。我们的脚下是初秋,那里却是寒冬。这样近的距离而有着如此悬殊的季节变化,不禁让人惊叹大自然的神奇。
走着走着,长风忽然回过头来,向后看去。我随着他的目光也往后望,远远地一队驮队向城外楼走去。长风向我示意了一下,我会意地大步转身往回走。当我们快到城外楼时,他们已经开始卸货了。我暗暗数了数,有二十二只骆驼,八个壮汉。五只骆驼的背上都驼着两只近一米五长的大木箱,十七只骆驼背上是大布袋,里面也满满地装了许多东西。当每个箱子和布袋被拿下来时,根据两个壮汉抬时吃力的程度,我也能猜出来,那里的东西是相当沉重的。
我和长风走进了院子,他们正把货物抬进了旅店。似乎是熟客,他们并没有去登记,阿布给他们打开了大厅最里面角落的一个门。我向里面瞄了瞄,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阿丽姐应该是听到了声音,翩然从楼上走下来,又开始了叽里咕噜的说话了。然后其中的一个壮汉,似乎是他们的头儿,也开始叽里咕噜地和阿丽姐说了起来。可惜我是一句也听不懂啊。我和长风找了一张靠边的桌子坐下来,一个年轻漂亮的服务员立即走过来,微笑着问我们用点什么。看长风没说话,就做主要了两杯咖啡。那些人继续搬运着东西。我们坐的位置正好直对着那个门,虽然远些,但我相信以长风的眼力应该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
我们慢慢呷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长风并没直盯着那个门看,只是偶尔抬下头,似乎是不经意地掠过一眼。我暗自打量了一下那个和阿丽姐说话的维族汉子,高大魁梧的身材,很典型的浓眉大眼,大络腮胡子,带一顶维族小帽,穿一身维族服装。看样子他们应该早就熟识了,两个人时而大笑时而微笑时而严肃,而那几个人则不声不响地默默抬着货,送到那个小黑屋。最后他们把货都抬进去了,便关上门,那个领头的看他们结束了搬运,便走过去,把门锁上。很奇怪旅店的房间他有钥匙,或许他是旅店的人,或许他是已经来过的常客。阿丽姐和身后的一个服务生说了几句什么,服务生就朝楼上走去,那八个壮汉也一并跟着上了楼。队伍有些浩荡,而每个人都面无表情,像天外来客。
一桌还在吃早饭的汉族客人笑问阿丽姐:“阿丽姐,那个人是谁呀,看你们这么亲热,是不是你相好啊?”说完,一桌子的人哄堂大笑起来。
阿丽姐并不恼怒,反而笑嘻嘻地凑过去,很粘腻地拍了那人肩膀一下,靠坐在他身旁说:“怎么,你吃醋了吗?”那人反手去搂阿丽姐,被她轻巧地推到了一边。那人很郁闷地说:“阿丽姐,你总是这样,让人想吃又吃不着,馋得人直流口水。”
阿丽姐哈哈地笑起来:“我这么胖,怕你一次吃不下,剩个胳膊、腿什么的,把别人吓坏了。”所有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大厅里立即又恢复了一片热闹。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戏谑调侃的话,从阿丽姐嘴里说出来,怎么有一丝恐怖的感觉?我看了看杯子,已经空了。再瞅瞅长风,他早已端坐在那里,目不斜视地看着空杯子。我知道他已经准备好了回房间。于是起身结了账,上楼去。
长风走在我前面,站在二楼的楼梯口,他停了下来,站在那里闭上双眼。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反正不会有什么事。我静静地等着他,大约有三分钟,他继续朝三楼走去。我们进了房间,他特意把门关上,又是一阵子扫描,然后才舒了一口气。我已经习惯了他现在这样怪异的行为,但是还是想问问他都了解到了什么。
没等我开口,长风已经了解到了我的内心。他坐在了沙发上,开了口:“这八个人都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从他们外露的经脉可以看出来,如果他们合力打我们两个,我们肯定要费些力气才能打过他们。那些木箱子里都是些玻璃器皿装着的药品或者是化学品,布袋子里装的是日用品和一些草药。刚才我到了二楼,努力地找了找他们的信息,他们并没有太多交流。至于那个门里的情况,你觉得会是什么样的?”
我想了想说:“我只看到黑黑的一片,据我想来,那里应该是通往另一个房间的,但我不明白,在这样的大白天,那个房间怎么能黑得那个样子,什么也看不清啊。”
长风说:“你猜得没错,的确是通往另一个房间了,至于说那个房间你看着是黑的,其实那是一种错觉,那个房间根本什么也没有,就是一个通道。但是通道的墙上全是暗暗的灰黑色,感觉里面是黑的。”
我纳了闷儿了:“这是要搞哪样?”
长风说:“当然是不想被别人发现啊。再加上之前老板娘和服务生的行为,毫无疑问,这家店有问题。”
我问他:“那要怎么办才行啊?”
长风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
长风说:“三天后自有分晓。”
我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三天后的,我一直没有听到三天这个词啊。”
长风看看我:“我自学的好不好。刚才在二楼,听到那个男人在叮嘱他的同伴们,让他们在三天后的清晨起身,这两天要老老实实地在旅店里,不要惹事。”
我看着他将信将疑,没发现他什么时候学新疆话啊。长风难得地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我立即凑近他:“哥哥,貌似以前咱们没接触过新疆人吧?你什么时候会的新疆话,我怎么不知道?”
长风看看我:“超能力,可以不?”
“超能力?”我不禁有些呆了,这要说能读心,我是不会奇怪的,毕竟他学过功夫,也练过内功。业余还钻研过心理学什么的。这要是一门外语,听了几次就学会了,打死我都不信。
“打死你都不信?”长风眯了双眼,做势掐住我的脖子。哎哟,我怎么忘了他会读心这茬儿。
“嘿嘿……”我讪笑着跳离他,但还是追问道:“什么样的超能力?怎么就听懂了?”
长风吁了一口气,松开手,然后才说:“不太清楚,昨天来的时候,刚刚接触到,还没有感觉,就在我读了那个服务生的心之后,就能听懂他们的语言了。好像我脑子里有个传译器,能丝毫不费力地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哦,原来如此,看来长风真的不是一般人啊。我想到刚才老板娘还和那个头儿亲密说话来着,忙问长风:“阿丽姐和那个头儿都说什么了?”
长风的表情变得很奇怪,有点无奈:“还能说什么,打情骂俏呗。但最后低声说了一句,你听到了吗?”
我摇摇头。我本来也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便把注意力全放在那个暗门上了。
长风说:“阿丽姐在最后那个人上楼的时候,用极其低的声音说,晚六点来我房间。”
我想了想:“他们是一伙的,城外楼是他们的中间联络站。这伙新疆人是从城里来的,那么他们的目的地,就应该是孙达明消失后去的地方。”
长风点了点头:“还好,不算笨,应该就是这样的。下午或是明天,我们找时间去观察一下地形,看看他们是会爬雪山还是要走魔鬼谷,然后好找个理由跟他们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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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会动的吧台
不知过了多久,长风叫醒我:“起来吧,该吃晚饭了。”
我揉了揉眼睛,还真是饿了,看了一眼时间,居然晚上八点多了。我一骨碌爬起来,跟着长风下了楼。
大厅里热闹非凡,晚饭时间似乎就是欢聚的时刻。窗外并未完全黑下来,但屋顶的两盏吊灯明亮而耀眼,人们似乎在这灯光的刺激下更容易要用大碗酒大块肉来表现出男人的豪迈。不时地爆发出欢呼声,谈笑声。还好,虽然人多,但还是有空位置。我和长风找个偏僻角落坐下来,立刻有一个漂亮的服务员拿来菜谱。原来早午晚三餐的菜谱竟是完全没有重样的,晚餐里大众菜色更多些,感觉并不是在维族饭店,而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原酒店。随意点了四个菜,要了一打啤酒,我和长风也融入到这大众化的氛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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