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要是我是他,宁愿死在外面也不回来!姐姐被人活生生折磨至死,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凶手逍遥法外,是人都没脸再呆下去啊。”一个消息颇灵通的卫兵幸灾乐祸道。
“都叽叽咕咕吵什么呢,闭上你们的鸟嘴!”
站在最前方的卫兵队长一声喝骂,众卫兵才纷纷闭上嘴巴,继续像木桩一样站在围墙外,目送过路的行人。
“哎,自求多福吧。”卫兵队长骂完人,转头望着吴明的渐行渐远的背影,在心中默默叹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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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别墅
进了围墙,入目的是一望无际的绿化区,区域的正中间是一座富丽堂皇的高大别墅。
吴明在地球上见过的别墅豪宅也有不少,可没有一个比得上面前这座,且不说宅子的豪华程度,光是围绕别墅的广袤庄园,就让吴明大开眼界。放眼望去庄园里全是绿地,面前一条大理石车道蜿蜒伸展,看不见尽头,再往前就是一片方形的绿化带,绿化带左边是一望无际的花海,右边是晶莹如镜的溜冰场,中间则是玉石雕像和中央喷泉,再往后还有专门的球场和马厩……等等豪华设施数之不尽。
别墅是一栋5层高的哥特式建筑,由纯白色的大理石雕砌而成,配上天蓝色的椭圆形穹顶,尽显大气的同时又透出了一股高雅纯净的风情,让人一看就觉得只有身份涵养俱佳的贵族才能住入其中。
“真是……万恶的封建贵族生活啊!”吴明咽了口唾沫,他想起车夫的话,这个老吉尔伯特男爵在镇中的贵族圈里属于普通的中产阶级,就是这样一个低等级的贵族,都能混到这样一座堪称完美的别墅,可想而知这个世界的贵族生活有多么奢靡了。
“不知道亚当平日里住在别墅的几楼呢?”
吴明心中升起些许期待,尽管他不太热衷于追求金钱财富,但是能住进一座美轮美奂又大气磅礴的别墅里,他还是乐意之至的。
一路走来,不断遇上面带惊讶之色的仆从,吉尔伯特家的仆人都穿着统一的白色麻布装,胸口处绣着家族的徽章,他们对恍若无人走在小道上的吴明指指点点,不少人都认出了这位失踪许久的本家少爷。
没过多久,“亚当少爷”回来了的消息就传遍了别墅庄园的每个角落。
吴明倒是蛮享受这种人前人后的感觉,他正要步上台阶进入别墅,冷不防听到一旁的住宅区内传来阵阵嘈杂的吵嚷声。
这片住宅区离别墅正院不远,区域内大多是一二层的普通楼房,论豪华程度肯定和别墅没法比,但和普通的民居比起来也胜上一筹,在吴明想来,这里应该是给一些家仆之流的人物安住的地方。
吵闹之声越来越响,吴明心头一动,莫非是这吉尔伯特家的奴仆之间发生了什么争执?
他顺着吵闹声的源头走去,大概只走了几十步路,就看到了一名半百老汉和一名十几岁的豆蔻少女,正跟一名二十出头、带着两个仆从的青年男子斗鸡一般地对峙。在这五人身后,一座二层的小洋房被三四个拿着铁钻头和锹铲的瓦匠拆了一半,只剩下一片残垣断瓦和满地的泥土灰尘。
“这是哪个家仆的房子,竟被人拆得四分五裂,真是可怜。”
吴明心中怜悯的同时,无端生出一股幸灾乐祸的情绪,一想到自己就要住进别墅了,这些人还在为房子发愁,他难免会从内心深处生出一点优越感。
“咳咳,圣人曰: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圣人又曰: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圣人再曰: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呸呸,这个不对……”
在心里默念了几遍道德文章,吴明总算恢复了平常心态,就他这一走神的功夫,颓墙断瓦前的几个人吵得更加厉害了。
吴明自觉现在自己的身份是一个少爷,这样的事情应该管管,于是施施然走了上去,站到那几人身旁,故作姿态地咳嗽出声。
几人一同将目光移到吴明身上。
接着,那老汉和少女的眼睛越瞪越大,眼中露出惊喜的目光,那青年和两名仆从则是满脸惊诧。
吴明微微一笑,还以为这是家中仆从见到许久不见的少主人时候正常的反应,他正要开口说话,只听“啪嗒”一声,那十几岁的豆蔻少女飞扑过来,一把抱住吴明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了吴明身上,又哭又笑道:“呜呜……少爷,你终于回来了,妮可想死你了……呜呜呜……”
吴明被女孩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愣了半晌,才低头看向抱住自己脖子的女孩。
只见她一身灰色粗布衣,身高堪堪到吴明胸口,头上扎了两个小发包,有些婴儿肥的脸蛋肉嘟嘟的,一双大眼睛流着泪使劲眨巴,身子虽然青涩,全身上下却散发出一股说不出的可爱味道。
这个女孩似乎和“亚当”很熟啊。
吴明怔怔地任由女孩拉住自己的手臂,又转头看向身后的半百老汉,却见那老汉此时也是激动得泣不成声,跪在地上一边在胸口画十字架一边祈祷:“赞美万能的主神,把亚当少爷还给了我们,老杨在这里给众位主神磕头啦。”说着,他居然毫不犹豫地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直磕得额头上渗出血迹。
吴明看得心虚不已,他可不是真的亚当,如何受得起这么郑重的跪拜?他急忙上前将老汉扶起,又用袖口帮他擦干额头上的血痕,这才大松了口气。
“呵呵,好一出主仆情深,看得少爷我差点挤出了几滴眼泪。”
吴明这边才扶起老杨,对面的青年立马发出一阵笑声,“三弟,许久不见,怎么见了二哥我也不会主动叫声,你失踪这些天,二哥可是白担心你了。”
青年说话间眉宇间露出了十足的讽刺意味,偏偏他的语气和神态又无比自然,好似他对吴明说话就应该用这种语气一般。
吴明一听这人喊他“三弟”,又自称“二哥”,便知道此人的身份了。老吉尔伯特有三个养子,大子安德鲁现在继承了男爵位,三子亚当也就是现在的吴明,至于这位“二哥”,便是老吉尔伯特收养的第二个儿子,全名为列温?吉尔伯特。
这位列温二少爷在家族中权力很大,在族中和大哥安德鲁较为亲近,相较之下对亚当这个曾经受宠的第三子就比较排斥。亚当失踪之前,仗着老吉尔伯特的喜爱倒也不惧此人,但是如今老男爵去世,安德鲁男爵上位,列温在族中地位水涨船高,也就不是很瞧得起亚当了。
吴明也看出了列温眼中的敌意,不过他才懒得去处理亚当那乱得一塌糊涂的人际关系,直接忽视掉面前嚣张跋扈的列温和陪同的两个仆从,他转头看向衣着朴实、身子瘦弱的一对老幼,又瞟了眼他们身后被拆了一大半的房屋,皱眉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少爷,老奴对不起你啊!”
一听吴明发问,老人“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泪水打湿了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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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还想打劫
老人家鬓发斑白,声泪俱下,好半天才将事情哽咽着说清楚了。
原来,这一老一幼都是原先贴身伺候亚当的仆从,老人名叫杨德山,女孩名叫杨妮可,是老人唯一的孙女儿。
自从亚当失踪、安德鲁继位后,这两个亚当最亲密的仆从就受到了族中极其不公正的待遇,他们不仅被分配了最苦最累的活,而且成了任人辱骂、欺负的角色。
光是这样也就罢了,今日这位列温少爷,居然直接找来一大伙工匠,下令拆了两人唯一安身立命的房子!
也难怪二人之前敢和列温争吵,他们两人自从入吉尔伯特家为仆以来,一直就住在这屋子里,都有将近十年的光阴了,如今眼睁睁看着老屋被人拆掉,心中的酸楚可想而知。
“太过分了!”
即便吴明并非真正的亚当,听了老人的哭诉心中也对二人很是同情,族里这样对待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和一个尚未成年的女孩,实在是有失人道。
只是吴明也有难处,他倒是想帮这两人做主出头,问题是他初来乍到,还不了解族中的情况,更不欲和族人产生冲突。
他正思索着该怎样解决这件事情,不想列温面对老仆的控告没有一点怯意,反而抢在吴明说话之前勾住了他的肩膀,一副好兄弟推心置腹的模样,笑嘻嘻道:“三弟啊,二哥见你许久没回来,以为你永远不会回来了,所以就叫人拆了你们的房子,空着一层也是浪费嘛,你不会对为兄有意见吧?”
说着,列温一瞪身后两名仆从,喝道:“三少爷失踪许久,好不容易回了家,你们怎么就会傻站在一旁,不知道上来拜见?”
“是!”那两个仆从长得人高马大,一看就是练家子,听到列温招呼,立马上前弯腰鞠躬,大声道,“欢迎亚当少爷回来!”
好一个赤果果的下马威!
吴明面色平淡,干脆顺着对方的意思道:“二哥有吩咐,小弟我当然是……没意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