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衍沉默。
“很可笑吧,夏衍,在你眼中,那个帮助你从末日、从深渊走出的人,竟是这么的卑怯和自我,是不是觉得很恶心,很想吐。”古月儿毫不掩饰,他和那个永远都微笑的古月儿完全不同,“对,我真的很讨厌你,自从你进入机构之后,我就讨厌你。”
“看到你救下我,我一点也不感激你,还很恨你,你为什么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掉,那是我自己的选择,你凭什么左右别人的人生。”
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如决堤一般,不住落下,打湿了病服,也打湿了床铺。
但是……却没有打湿夏衍的心。
“夏衍……”古月儿的语气更深,“你不骂我吗?你不恨我吗?难道我不是最卑鄙的那个人,你是不是后悔救了我,你甚至想要杀了我?”
“月儿,你的情绪有些激动了。”夏衍淡淡道,“我并没有恨你,也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
“为……为什么?”古月儿双眼朦胧,不解地看着他。
“我曾经爱过一个女孩子,被她伤透了心,充满绝望……”夏衍低头,“我回到了人类的世界,我的心早已残破不堪,那个时候才遇到了你。”
“我不在乎,那个古月儿是真的,又或者是伪装的,更或者是利用我……”夏衍好笑,“是你带我走了出来,仅仅只要知道这一点,那便够了。”
古月儿一怔,眼泪更是止不住……
“即便……我视若无睹看着一名讨厌的能力者死掉,你也不在乎嘛!”古月儿不敢置信,“那样卑鄙的人,你都能倘然接受?”
“比起罪民监狱的那些家伙,你简直善良的像个天使。”夏衍好笑道,“如果古月儿很卑鄙,她不会为了同伴而放弃生命,也不会含着一脸的泪水,问我是否会憎恨她!”
“你知道嘛!”夏衍笑道,“如果你不是古月儿,而是宿珠,那么现在你一定用最甜美的笑容迎向我,告诉我‘我们活了下来’,而将其余的一切都埋葬在心里。”
“只是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十全十美的人。所以那个古月儿,从来就没有变过。”夏衍看着她,“月儿,你已经很努力了。”
“啊啊呜呜呜呜!”
古月儿鼻子一酸,放声大哭了起来。夏衍靠近她,将她抱在了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
“我恨你,夏衍……”古月儿低声喃喃,细雨纷纷,“但是……对不起。”
第十二章 正式宣战
陶露靠在走廊,手持着一瓶汽水罐,颇为无聊地打发着时间。
在大哭一阵之后,古月儿便睡了过去,夏衍悄悄离开了这处病房。
“你爱上她了?”陶露觉得好笑。
“你看到了?”夏衍反问。
“嗯,路过的时候凑巧听到几句话。”陶露点头承认。
“你误会了。”夏衍毫不犹豫的否认。
“这样啊……”陶露侧过头,微风吹过她的脸颊,看不到她眸子中的色彩。
……
一天过去,第二天上午,古月儿所待的病房。
莱安敲了敲门,也不顾里面的人应答,就擅自将门推开,走了进来。
看到那和往常一般,温顺如兔子一般的古月儿,莱安露出了一丝笑容。
“古月儿小姐,我来看你了。”莱安问候道。
古月儿看到莱安,也是微微一笑,感激道,“谢谢你,莱安先生。”
“第二能力,有眉目了嘛!”莱安提出了个很不适宜的话题。
古月儿一愣,有些不明所以,“莱安先生,我不太明白你的话。”
“你的脑域开发,已经达到了百分之31了。”莱安道,“虽然对于脑域开发到何种程度才能出现第二能力,目前没有绝对定义,但大致的数据表示,在35上下。”
古月儿迷茫,眸子中带着水雾。
莱文邪魅一笑,“古月儿成员,你已经接近了这个数值,怎么样,有把握开发出第二能力嘛!”
古月儿摇了摇头,“不,我也不知道。而且,我感觉这阵子头很痛!”
“受了刺激,当然会痛。”莱安抚摸着自己银色的长发,“但是也有益处,毕竟开发出第二能力,对你的未来很关键。”
“抱歉……莱安先生,我不想谈论这些。”古月儿摇摇头,“没事的话,可以请你离开嘛!”
莱安一愣,那个永远都保持着温顺的古月儿,竟然会回绝自己……
他感到不可思议,她犹如从一只温顺的兔子,突然变成一只咬人的猎犬。
“我来这里的目的,不仅仅是看你。”莱安换了一副语气,“我对你很失望,非常失望,古月儿成员。”
古月儿神色一怔。
“这次任务的失败,魏果成员的死亡,和你的失职脱离不了干系,我甚至觉得,你根本就不适合当一个能力者,也不适合执行任务。”
莱安语气顿了顿,“就如同你那个绰号——死神。”
古月儿不敢置信地看着双手,她捂住脸颊,五官阵阵变化。
“可惜,死了的人已经回不来了,我很后悔将他们和你分配到一起。”莱安露出‘惋惜’的表情,“真可惜啊,他们明明都是那样的人才,却死在了你的手里。”
他们明明是那样的人才,却死在了你的手里……这一句话,如同沉重的巨锤,敲在古月儿的心扉中。
“不……不是我……不是我做的。”古月儿的脸庞麻木,手臂颤抖着。
“就是你做的,一切的始作俑者,一切的罪恶根源,若你连第二能力都无法开发,你就是个废物,你这个死神……”莱文恶毒的话,毫不留情的拍打在古月儿的身上,让这个女孩的眼泪夺眶而出。
他甚至没有半点男人的风格,就那么冷嘲热讽地看着古月儿,一点点让眼泪打湿了病床,打湿了白衫……
莱安窃笑一声,他打开门,走了出去,沉重关门的声音,足够让人心中颤栗。
古月儿开始变得恐惧,那之前稍微安定的情绪,又彻底被激发了出来。
“真的是我……都是我的错……”
“是我杀了他们,我是一个——死神。”
“夏衍……不应该救我的,让我去死就好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那仿佛沾染了无数的鲜血,那让这个女孩,几乎要疯掉一半。
她的脑域开发,又以缓慢的程度增长,距离35这个数字,越来越接近。
……
能力培训机构,精神理论课程。
这位擅长精神系能力的导师,也算是颇有人气,此时来上课的成员达到了四十多名,坐满了小半个室内。
“之前我们讲过,当大脑受到刺激,有一定程度增加脑域开发程度。”这精神导师道,“但这也要分能力而言,一般对于精神一系的能力者,影响波动会比较大,其他系能力者,影响波动很小,甚至没有。”
一名成员提问,“导师,那么精神系的能力者,可以借助刺激来提升脑域开发程度,短时间内达到很高的程度吗?”
“可以,但弊端极大。”这精神导师回答,“其一,要引起这种情绪很困难,若是刻意引起,本人都自知是做假,怎么可能快速提升脑域开发呢!其二,一旦引起数次这类情绪波动,对精神系能力者而言很危险。”
“危险?”一名成员提问。
“一名武者身体使用过度,造成器官损耗,无法医治的情况下,会有两种可能。”精神导师讲道,“其一,会死掉。其二,会变成残废。”
“而一名精神系能力者,大脑受到刺激过度,也会有两种可能。”精神导师继续道,“其一,会死亡。其二,会失去能力,甚至变成白痴。”
“那么,仅仅是刺激一定的次数,不过度的情况呢?”一名成员又问。
“同样不行。”精神导师摇头,“若仅仅是一次,还算好些,毕竟人生哪里没有大喜大悲。可是一旦次数多了一点,会对大脑造成极大负担。”
“失去部分记忆,常常记不清事,脑域开发大幅度降低,等等症状都有可能发生。即便现在没有发生,以后也有可能。”
精神导师讲道,“所以,大家前往不要尝试用这类方法来提升自己的脑域开发,这是极度危险的做法。”
……
机构综合大楼3楼,莱安办公室。
“请进。”莱安对着门外道。
夏衍和陶露两人走进来,莱安并没有太好的脸色,他手下的这群成员,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两人。
“两位,有什么事来找我呢?”莱安笑着问道。
“我有件事想问你。”夏衍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那眼神绝对不是和善,而是一种压迫,“关于古月儿的那个任务,你有什么解释?”
“解释?”莱安忍着火气,还是保持和气态度。
“卫星可以监控地面上发生的一切,那么在执行任务途中,便不会意外的遇到一群变异种。”夏衍冷冷道,“这是巧合嘛!是巧合的话,为什么发布任务的你没有立刻联络她们,让她们紧急撤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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