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男之武道苍穹 (勇敢的棠)

时值深夜。晚风习习，凉爽舒畅，但吴若棠却觉得身体有些发热，唇际有些发干。

萧听雨将众人领到试剑亭之后，便一言不发地退到了赵天舒的身旁。赵天舒注视吴若棠良久，见吴若棠尽管有些惴惴，但双眼坚定，毫不畏缩地回望自己，不禁暗暗点了点头。他微微一笑，道：“你是吴小棠？”

吴若棠也微微一笑。道：“正是！”

赵灵儿走到赵天舒的身旁，拽住赵天舒的衣袖，道：“爹爹……”话才出口，便被赵天舒阻住。

赵天舒轻轻拉住赵灵儿的小手。道：“你不用说了，你的心意爹爹都很明白……今夜，吴小棠既然敢来见我，想必他不会让你失望。而且，凭他这份胆量，也说明了你并没有选错人……错的人只是爹爹一人而已。是爹爹对不起你。可是，有些事你明明知道是错的，却还是要去做，这才是最悲哀之处……”

赵灵儿泪流满面，呜咽道：“爹爹，难道你非要杀吴大哥不可吗……吴大哥他不是坏人，他甚至救过女儿的命。”

赵天舒笑道：“吴小棠既然敢找上门来见我，必然已经有了可以令我不用杀他的理由，你现在先不要着急，且听他说一说他的理由。如果切实可行，我又何必杀他？”说着，转头望着吴若棠。

吴若棠哈哈一笑，道：“目前天山剑派藉着追杀我的名头，联合中原武林白道诸派入侵川西，形势已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其实，以我的人头来逼退天山剑派并不是唯一的方法，只要我退回天山剑派的腹地，同样能够达到相同的效果。只要我一天不入巴蜀，天山剑派势不能进军川西。这样一来，天山剑派的诡计就不能得逞了。”

赵天舒一笑，道：“说的不错。但你想，难道我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方法吗？这是因为你这个计划依然有一个致命的漏洞。”

吴若棠一愣，这个计划是他思虑良久才想出来的万无一失的计划，绝无漏洞可言，为什么赵天舒依然认为有破绽呢？他又在肚中盘算了良久，还是没有什么发现，便皱眉道：“有什么漏洞？”

赵天舒长叹一口气道：“如果这个方法可行，我早就这么做了，又何必杀你，让灵儿伤心？的确，你这个方法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认准天山剑派不敢也不想杀你，便用自己将天山剑派拖在江南，这一招看上去好像很凶险，实际上却很安全。老实说，你在遭受多方追杀的情况下依然能够认清形势，想出这么一招险棋来，实在是很不容易了，算得上是个杰出的人才。但是你还是将霍天都低估了。霍天都何许人也？他的武功尚不足以称雄江南，但却能在昔日天魔宫如日中天的情况下造就天山剑派在江南一派独大的局面，其谋略智计连我也要暗暗佩服。霍天都图谋天魔宫在川西的基业已非一日两日了，为达目的，他可以不惜任何手段。你自认为，如果你堂而皇之地进入天山剑派的腹地，霍天都为了有继续进军川西的借口，便会力保你性命。但是如果他真的杀了你又怎样？只要他做事仔细，在杀你之时密不透风，不让任何人知晓，杀你之后，再命一身材长相均和你近似之人，拿了你身上所有可以代表你身份的物品在川西现身，按照你平日处事的风格调戏几个良家妇女，甚至奸杀几个女子，并留下记号说浪子吴小棠来此一游，将你风流浪子采花淫贼的名声继续发扬光大……嘿嘿，就算我们知道此人绝对不会是你，但他们早就一边喊着追杀吴小棠一边大军压境兵临天魔宫了。到那时，我便是有通天的手段也是无可奈何了。吴小棠，吴大公子，你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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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5章计划有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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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若棠听到赵天舒的一番话，不禁目瞪口呆。如果霍天都果真这么下流，先干掉自己，然后命人冒充自己到巴蜀胡闹一番，难道自己还能从地府中爬出来对那冒充自己的小子说：“喂，小子，采花便采花好了，干嘛弄得强奸杀人这么下流呀？我吴若棠风流是风流，可从来不下流，你冒充的一点都不像，还是叫霍天都另外换一个人来试试吧！”

嘿嘿，说得难听些，死在赵天舒手上还算是为了整个武林的和平而牺牲，是英雄赴难义不容辞；但是死在霍天都的手上，那就惨了，万一阎王是个糊涂蛋，把别人强奸杀人的罪名安到自己的头上，那自己可就永不超生了。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活命了吗？吴若棠瞥了一眼正目光炯炯注视着自己的赵天舒，心中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不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想出解决方法，赵天舒肯定会一剑了结自己的性命。从赵天舒刚才的语气中可以听得出来，他对自己风流的行径是很不满的。也难怪，赵天舒是个情痴，老婆死了这么多年仍然忠贞不渝痴心不改，可自己这个女婿却偏偏是个风流鬼，风流韵事层出不穷响彻江南大地，无论是谁都不会考虑将女儿嫁给自己的，更何况是赵天舒？吴若棠望着赵天舒如吴隼一般的目光，甚至在怀疑，是不是赵天舒看不惯自己的风流毛病，故意借刀杀人，以免赵灵儿所嫁非人？

吴若棠冷汗汩汩而下，憋了良久，方才大声道：“如果，我能够保证自己不会丧生在天山剑派的手上呢？”

赵天舒冷冷道：“你用什么来保证？”

事到如今，只能硬挺下去了，总不能就这么放弃吧？吴若棠咬了咬牙，道：“用我的武功！狂刀战雨和令高足萧听雨都没能杀了我，我想天山剑派应该不会有什么能杀得了我的人。”吴若棠说这一番话的时候，他自知自己是在大吹牛皮，脸上实在烧得厉害。

赵天舒大笑起来，道：“你一定要这么说，我也无话可说。如果你真正的功夫有你嘴上一半的功夫，那我就放心了。也罢，权当你有自保的能力吧，但是你跑去江南大闹一通，说自己是吴小棠，人家便会承认你是吴小棠吗？如果霍天都一口咬定你不是吴小棠，说真正的吴小棠依然在川西，你猜人家信你还是信霍天都？”

“额~~~！”吴若棠一想也是。如果自己像个小丑一般在江南跳来跳去，可霍天都却跑过来对大家说：“啊！此人乃冒牌货也，真正杀我的人还在川西，我是死者，我还会认错人吗？大家不要理这个疯子，还是快快随我去川西天魔宫找真正的吴若棠替我报仇吧！”可以想像的一幕必然是，在天山剑派的一力指认下，自己这个原装货被人送到疯人院，而不知原委的武林诸派却依然被霍天都牵着鼻子去川西。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真的要死在此地吗？吴若棠茫然四顾，他望着赵灵儿绝世无双的美丽容颜，想起雅千柔口袋中用不尽的钱财，心里实在难以接受死亡的命运。

不能就这么放弃了，我吴若棠还没有活够呢！芊芊的血仇未报，若儿的毒伤未除，老婆还没有讨，儿子还没有生，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赵灵儿看了一眼茫然无措的吴若棠，不由急道：“爹爹，如果我跟吴大哥一同前去，不就可以证明吴大哥不是冒牌货了吗？我想，我说出来的话，总是有人相信的吧？”

“啊！”吴若棠一惊，忙道：“不行！太危险了。”以他的武功，自保尚有困难，更何况还要保护一个没有武功的赵灵儿？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霍天都这种无耻小人做起事来无所不用其极，只要有丝毫的疏忽便会被其所趁。芊芊之死已经是自己永远难以愈合的伤痛，若是赵灵儿有什么好歹的话，那自己也不用活了。

赵天舒一口回绝道：“灵儿休要胡说。且不说吴小棠是否真的具有保护你的能力，便是你的身份也是一个问题。我正在努力劝阻白道诸派停止追杀吴小棠返回各自的驻地以免他们被霍天都利用，可是你却公然和吴小棠一起现身，那白道诸派一定会认为我真正的目的其实是因为你的缘故而故意偏袒吴小棠。那样一来，我说的话还有谁肯听？所以，谁都可以出来作证人，唯独你不行。”

吴若棠眼睛转来转去，突然见到一直站在一旁默然不语的雅千柔，心内不由一动。他诡异一笑道：“灵儿就是不用和我在一起，也同样可以证明我是如假包换的吴若棠的。”

赵天舒眉毛一掀，静听吴若棠下文。赵灵儿却惊喜道：“我不和你在一起，如何证明？”

吴若棠哈哈笑道：“我吴若棠风流成性，喜新厌旧乃是常事。如果我突然抛弃了你，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双宿双栖，那么灵儿你会怎么做呢？”

赵灵儿一怔，幽幽道：“那有什么法子？你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做，我还能怎样？只能怨自己命苦罢了。”

吴若棠料不到赵灵儿会如此回答，不由大为尴尬。他心内有鬼地看了一眼正摇头苦笑的赵天舒，忙咳嗽一声道：“很简单，灵儿只需领着一大帮人跟在我身后喊打喊杀的就可以了，这叫作棒打薄情郎，由不得别人不信。如此一来，赵前辈出面劝阻白道诸派时，别人也不会说他是在徇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