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随后沉下气,用平静而严肃的声音问面前的剑士青年:“那你打算去哪救缇娜回来?”
“当然是那个辛格勒男爵的城堡。”雷蒙不假思索地答道,“我听到你们在酒馆大厅里说的话了。辛格勒男爵和那帮混蛋杀手相互勾结,缇娜一定是被他们捉去了城堡。”
“可就凭你现在这副样子?”阿罗约质问。
“意思就是说缇娜的死活无关紧要?”雷蒙的语气又加重一点。
“你这是在曲解我的意思。”
“我这是在鄙视你的怯懦!”
“不对!”盗贼青年咬牙,“雷蒙,想想大人临别前对你的告诫吧,你太鲁莽了!辛格勒男爵是布尼格斯的领主,你准备以一己之力单挑他麾下的所有私兵?或者凭借拉克莉的又一次眷顾干掉辛格勒,然后让我们所有人背上叛乱的罪名?”
“所以还是要对缇娜见死不救了对吧?”雷蒙失望地瞪着阿罗约。
“我只是认为我们不应该打没有准备的仗。”阿罗约努力向雷蒙解释。
“那就和你的盗贼兄弟们好好准备去吧!”雷蒙终于懒得再和阿罗约争辩,随意带着差点失控的怒火冲后者吼上一句,转过身便准备独自前往市中心的男爵城堡。
他脚下的步伐朝着巷子的尽头继续迈出新的一步。突然,手握剑鞘的剑士青年感觉身后的盗贼青年急忙上前朝自己伸出手,随即猛一回头,上一秒还用来捂住胸口的右手“蹭”一声将弧形的剑从剑鞘里拔了出来。
阿罗约双眼一瞠,赶紧倒退一步,然后呆滞地站在原地,将朝前伸出的手收回来,面带不敢相信的表情审视将剑拔出来指向自己的雷蒙。
弧形剑的长刃在月光的照耀下于他的眼前倒映出一束冰冷的寒光,那条雪亮的弧刃仿佛是年轻的剑士对他下达的最后通牒。
虽然雷蒙到底不至于因为缇娜这件事的分歧真与阿罗约兵刃相交,但这大概也是剑士青年绝不妥协的决意了。
两个性格迥异的年轻人就这样在漆黑的巷子里相互对峙了几秒。
几秒钟的时间过去之后,雷蒙尽力将自己的怒气在阿罗约面前收敛起来一部分,随后将指向后者的弧形剑放下来收回到鞘里,面无表情地丢下一句:“如果是费恩,他至少不会像你这样胆小怕事。”
说罢,他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再没有理会身后的盗贼青年。
雷蒙的背影在自己的视野中逐渐走远,阿罗约目睹未来的剑圣步步远去,但没有再跟上去劝说前者。
因为他在雷蒙最后对他丢下的那句话说完后就呆在了原地。
“大人……至少不会像我这样胆小怕事?”他眨了眨眼睛,手在半空中往前抬起一点,但马上因为内心的迷茫停了下来。
雷蒙最后那句没怎么过脑子就丢出来的气话恰巧击中了他心里最软弱的地方。一个瞬间,阿罗约怔怔地望着前方,脑海中回忆起了费恩曾今带领他在碧蓝港、还有休伦格尔所进行过的行动,心里顿时开始询问自己:“如果换作大人来处理这件事,大人又会怎么做呢?”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费恩恐怕也会像雷蒙那样在第一时间前往辛格勒男爵的城堡——可又绝对不是像雷蒙那样莽撞。
抱着一种自我怀疑的想法,他傻傻张了张嘴,然后放下还僵在半空中没有伸出去的手,又回想起什么,随后低下头从衣服里取出那枚杜里恩家族的贵族徽章。
借助略显微弱的月光,他低下头注视手中的徽章,脑子里一片空白。
突然,肩膀上传来轻柔的触感,陷入迷茫的盗贼青年回过头,意外地看见红发的血裔少女不知什么时候也从酒馆里跟了出来,现在正一脸平静地站在自己身后。
“费兰登?”他抓紧手里的徽章,转过身下意识地念出少女的名字。
有些不自然的,脑子里的空白好像扎了根似的挥之不去,他感觉自己短时间内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像个傻子站在少女的面前,也不知道接下来又该说些什么,又该做些什么。
一时间,他就好像一个迷路的孩子,需要一个可靠的领导者供他追随,来指引他,才能带他走出这个诡异的心理迷宫。
放下搭在阿罗约肩上的手,血统受过污染的红发少女静静地注视他的眼睛,仿佛看穿了他的内心,半晌后突兀地开口问道:“你又想要逃避了吗?”
阿罗约一怔。
“你认为……我在逃避?”他呆了一下,双眼迷茫地看着与自己相互爱慕的少女。
“不必要的麻烦就尽可能规避掉,能应付的东西就尽量应付,不用必须背负的责任就想办法卸下来,你小时候不就总是这样想的吗?”费兰登注视着他,平静地反问他,“但人总是要成长的,阿罗约……有些东西,你逃不了一辈子。”
第99章勇敢的心I
尽管夜已经深了,但布尼格斯市中心的男爵城堡大厅里灯光未熄。
辛格勒男爵双眉紧锁地坐在议事厅的长桌前,他两只手交叉在一起托住下巴撑在桌面上,两只眼睛带着隐隐的火气扫视坐在桌子两边的一众廷臣,一股可拍的沉默伴着领主大人阴森恐怖的眼神令在场的绝大多数人紧张得不敢多出一口大气,生怕自己不小心多嘴的一句话把男爵心里的怒火轰然点燃,自己随之就成了掉进火山口里的第一个倒霉鬼。
弗雷尔和一名大厅里的侍卫站在一边儿。这位盲眼的半精灵诗人虽然从本质上来讲也算得上是辛格勒男爵的正式廷臣,但他来历不明的低贱出身、尖尖的双耳、异色的双瞳以及令人妒忌的美貌到底还是在男爵的麾下显得格格不入,与其他廷臣之间的关系也处理得并不融洽。
因此,当辛格勒男爵召集自己的廷臣们在城堡里召开会议时,他总是会准时到场,但也总是会和侍卫们站在一起,远离议事厅的中央,仅仅只是用自己的双耳去听证会议的内容。
议事厅内一时间没有任何人的声音,所有人将自己的嘴抿得死紧,仿佛有一个众人都心照不宣的事实正等待一个人率先开口提出来,但没有人打算亲自去充当那只出头鸟。
“白痴!混账!一群饭桶!”突然,随着辛格勒男爵拍案而起,这份暴风雨前的短暂安宁终于迎来了意料之中的终结,“你们这帮混吃等死的猪,那帮下贱的平民聚在城楼下面已经多久了?啊?为什么他们至到现在都还没有被驱散回去!”
一边咆哮着,肥胖的男爵领主握紧双拳,往桌面上狠狠一捶,沉闷的声响大概就像他这会儿的心情一样糟糕。
廷臣们沉默不言。
事实上,这件事也自然不是他们的错,因为按照他们的回忆,自从那位自称是来自杜里恩家族的托伦斯特男爵离开城堡以后。男爵麾下的勋爵骑士们在夜深之前也相继返回了各自的庄园——在那之后,随着夜色渐深,城里的平民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竟往城市内城墙的城楼下逐渐聚集到一起。慢慢的形成了一团数量多得有些令人不安的群体。
汇聚到一起的平民站在城楼下面,堵住了城堡与内城墙外面的联系,久久不愿离去,从而导致男爵无法往城堡外派出信差,从城郊的庄园召回自己麾下的勋爵骑士们。以及那些骑士们身边的私人卫队。
根据一名士兵从城楼上带回来的报告,辛格勒男爵得知那群聚集在城楼下的人们往城楼上叫嚷过一阵,说是要让自己从城堡里出来,向他们给出一个说法,好让那些人已逝亲属的灵魂在死之国位面得到应有的尊重和歉意。
肥胖的男爵大概猜到了聚集在城楼下那群民众的身份——往日里,他凭借高人一等的身份肆意欺压城里的平民,把城里的男人逼迫到城外成为盗匪,再将那些盗匪抓回来游街示众,家里稍微有点积蓄的女人尚有机会在自家男人被处死前花钱将自己的丈夫暗中赎回来,穷人则只能眼睁睁地目睹自己的亲人被男爵以所谓的法理罪名令其最终死在刽子手的斧子下。
这只不过是他平日间用于搜刮民膏的其中一个手段。然而布尼格斯的领主大人虽然听闻过稻草压死骆驼的道理,但他可真没想到城里的平民们一复一日受欺压而积累下来的怨气竟会在今天晚上齐齐出现将要爆发出来的迹象。
对于他来讲,这可显然说不上是一个好兆头。
许久,议事厅里闷人的沉默终于使坐在男爵身旁的一个廷臣忍受不住了。那个廷臣谨慎地睁着眼睛观察辛格勒男爵一眼,然后咽了咽喉咙,小心翼翼地向男爵出声道:“或许是因为……有人在他们之中怂恿吧?”
“那为什么不杀掉?”男爵向那个廷臣转过头,脸上明摆着写满了不悦,“杀了他们,把带头的几个人抓起来吊死在城头,看谁还敢聚众闹事!”
“可是。领主大人,您忠诚的骑士们已经去了城郊,返回他们的庄园了。”额角浸出一抹汗滴,这位心虚的廷臣掐紧自己的手指。硬着头皮提醒自己的领主,“由于这个,您驻扎在城堡里的私兵这会儿实在有限,我们手头的士兵现在并不……并不充裕啊。”
“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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