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末日 (暗魇之喵)

赢了。

马上就要赢了！

“怎么样，死的感觉如何？那些被你杀死的人，全都体会过这种感觉啊！”

啊，这就是老头我的死期么？

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我想死却死不了。在我的梦想刚刚有所起色的时候，死亡却突然降临了。我想不到，真的想不到，那只留在我棺材外的脚会在这个时候踏进里面。死亡啊，这是第二次了。同样的漆黑，同样的不甘。

贼老天，这就是你的意愿吗！

“希望，我的死能让你稍稍开心一些……小姑娘，这个时候能听老头我说句话了吗？”

既然死是必然，那就让我在死前度化最后一个人吧。

这个愿望，不算过分吧？

“闭嘴，该死的怪物！”

怪物就是怪物，天生就是该死的东西！

想让我听你说话？

下辈子投生成人再说！

“这是……最后一击！”

尾巴高高举起，还在滴落鲜血的骨刃直直地指向对方的脑袋。

那血，是红的。

“不！”

一声凄惨的哀嚎由远及近，速度飞快。空间中传来沛然无匹的巨力，将队长狠狠地砸到地上。一个英俊的少年突兀地出现在猪老头的身边，脸上涕泪纵横。他小心翼翼地扶起对方那残破的身体，徒劳地试图将它们变回原样。

徒劳，就是徒劳。

“咳咳，你来了，小友。”

“不，你不会死的，你怎么可能会死？你是活了上千年的老和尚，你是不死之身啊！”

“既然有生，便会有死。生死乃是天命，所差别的只是……咳咳……时间的早晚罢了。老头我活的够久了，也该死了。不然的话，我不就成为了王八？”猪老头微笑着调侃自己，声音越来越弱。鲜血染红地面，触目惊心。

那血，是红的！

“你的愿望呢？你的幻想之乡呢！没了你，你让我们怎么办！”

“一切皆有缘法，缘尽了，便该散了。”

“不行！我不让你死，绝对不让！”

“小友……咳……生死本是天注定。老头我逆过一次天了，惩罚也受得够多了……”猪老头的声音细若蚊呐，渐渐地听不到了。他的身体逐渐崩解，化为了片片光尘。少年伸出手，挽留下的只有虚无。

“怎么会这样……我唯一的朋友，死了？”

死了？

他就这么死了？

那个感化了无数血脉觉醒者，让他们重新能过上“人”的生活的老和尚……死了？

“你们，为他陪葬吧。”

一只坚定有力的手拉住了少年的衣袖。

“小友，答应我，不要伤害他们。”

恍惚中，光尘里出现了一个身披袈裟的老人。他面带微笑，满目慈祥。

至死，他想的都是拯救。

“答应我。”

少年紧紧地咬着嘴唇，鲜血四溢。

“我……答应你。”

老人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望向倒在地上的队长。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出来。

光尘，散落无痕。

第二百六十九章觉悟

少年呆愣地看着四散的光尘，不知在想什么。在这期间，没有人敢说话，也没人能发出声音，包括队长。她想要站起来，可空间中的某种力量死死地压制着她，连能力都无法使用。这已经不是能力所能达到的范畴，而是……

少年的内心，在挣扎。

杀了这群人么？他真的很想这么做。可是老和尚跟他说过，让他放他们一条生路。

他答应了。

半晌后，他才声音嘶哑地从嘴里蹦出四个字。

“你们……走吧。”

空间中压力一消，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消失的无影无踪。396番队的成员们猛地爬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不用少年动手，只要他保持着无意识散发出的力量，所有人都活不下去。也许有人能靠着外挂捡回一条小命，但他也只能捡回一条命。

“你和他，什么关系。”队长没有解除归刃，而是在暗暗地积蓄力量。

和怪物混在一起的人不是“人”，也是怪物！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朋友……”

“唯一的朋友！”少年的身体颤抖着，声嘶力竭地吼叫道。

“和怪物成为朋友……那你也去死吧！”队长发动响转，身形突然出现在少年身边，闪跃着雷光的雷霆之枪直刺而下。这个技能的威力毋庸置疑，连猪老头的金钟都挡不住，在《死神》原作中甚至可以一击毁灭巨大的虚夜宫。只是现在她的能力等阶不够，难以发挥出那巨大的威力。

怪物……只能是怪物！

少年不避不闪，反而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怪物？你说他是怪物？在我眼里……你才是真正的怪物！”

队长身形一顿。

我……是怪物？

“看看你那副尊容吧，你还有哪点像是个人？”

……不像人了？

不。

不！

我是人，是人！

“狡辩！”队长挥舞着雷枪，疯狂地刺击着。

“哈，你是个女人吧？还是个千人骑万人上过的****。你跟我说说，你有资格当人吗？当畜生都都不够格！你以为戴个男人的面具就能掩盖你是个****的事实？妄想！”少年痛快地嘲讽着，对次来的长枪视而不见。说来也很奇怪，长枪的落点从未靠近过少年的身体。

杀了你？

世界上会有这么便宜的事么！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啊！”队长双爪紧紧地捂着耳朵。

“怎么，不想听？你以为你不想听我就不会说了吗？你这个吃人的****！血脉觉醒者都不会吃曾经同类的肉，你呢？哈哈，哈哈哈哈！你不仅吃了，你还吃了三百六十七个！三百六十七条人命就这样死在你的手里，尸骨无存！”

“求求你，求求你住口啊！”哪怕她紧紧地捂着耳朵，甚至捅穿了自己的鼓膜，那声音依然清晰地回响在耳边。

那不是我，那不是真正的我！

我被怪物操纵着才做下那些事的啊！

“求我？你想过吗，死在你手下的生命……他们也曾向你求饶？啊，你的姐姐不也是么？在死前不是也一直向你说着‘我是你姐姐啊’‘不要吃我啊’‘为什么要吃我’‘我们是亲姐妹啊’么？你是怎么做的？一边说着不好吃，一边一口口地吃掉了她！”

为什么，真正心怀天下的人会死，而你这样的垃圾却活着！

你算什么？你有他一根汗毛重要么？

他拯救了几万条人命，你呢？

你只懂得杀杀杀杀杀杀！

多少可以重新变为“人”的血脉觉醒者死在了你手里？

多少被你承诺过会保护的人死在了你手里？

你，数不清了吧？

说什么保护，说什么杀绝，都是你逃避的借口。

你这个故作清高、自以为是的垃圾！

你不是认为所有异类都是怪物么？那我就让你想起来，真正的怪物是谁！

“不，不，不……她变成了怪物，我吃的是怪物！”

“哦？是吗？那我就让你看看，当时发生的是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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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转回末日降临后的第三个月。

这是一栋原本干净整洁的屋子。三室一厅，一厨一卫，就像绝大多数普通人住的家一样。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幅全家福，微微泛黄的页面显示出这已经有点年头了。照片里，中年男人和中年妇女各自环抱着姐姐与妹妹，中间是被两位姐姐拉着小脸的弟弟。一家五口满足地微笑着，看一眼便能感觉到什么是幸福。

现在呢？

雪白的墙壁早已被鲜血浸红，全家福上更是染满鲜血。无数残肢塞满了这个小小的空间，流出的鲜血甚至汇成了一条小河，顺着残肢勾画出的路径流向阳台，组成了一条鲜血的瀑布。照片上幸福的一家五口此时已有三人变成了残肢中的一员，连组成原样都办不到了。

在这房间中，只有三个活人。

一个满脸恐惧的男人，一个伏在他身上起伏着的****少女，一个站在他们身边看得津津有味的少女。两个少女长相极为相似，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地。

只是现在却再也难以将她们混为一谈。

****着的少女面无表情，连眼睛都像是失去灵魂似地毫无焦距。她一边起伏着，一边用小刀想切下男人手臂上的肉，大口大口地吞噎着。鲜血染红了她洁白的娇躯，看起来就像是地狱中归来的饿鬼一般可怖。

另一个少女嘴边挂着饶有兴致的微笑，柔声地问了个问题。

“想死吗？”

****着的少女机械式地重复着先前的动作。

“哈，又玩坏了呢。真没意思，不是最亲的血缘无法继续提升血脉纯度啊。”少女叹了口气，赌气似地扭过头，撅起了粉红的小嘴。

****的少女毫无反应。

“妹妹，享受吗？”突然，她转回头，再次柔声问道。

****的少女依然没有反应。

“切，真的坏了啊。没意思，杀掉吧。”少女大失所望，举起了右手。连这具身体的妹妹都玩坏了，以后该怎么提升血脉纯度呢？该死地，已经都到97.64%了，人家都舍不得抛弃这具身体了啦。唔，再去其他地方找找吧，没准儿还能找到一两个漏网的血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