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目光中蕴含着各种情绪，有好奇、有敬畏、有羡慕、有讨好……每一种情绪的背后，都代表着念头的不同，化作一个个不同意义的心灵信号，归于孙道之身，化作点滴数据能，如涓涓细流，缓缓补充。
不过，和这股溪流比起来，孙道本身的数据能却仿佛是汪洋大海，根本不缺这沧海一粟，只是孙道也明白张毅的好意，如果是普通的权限者，经过之前一战，难免消耗过多，这个时候任何补充都是珍贵的。
因而，孙道并不抗拒这些补充过来的数据能，这也是他为接下来和张毅的合作，在做准备。
至于这些员工，他们在刚才就被通知了副总要来视察，刚才埋头工作的情景，实际上只是假象，甚至坐在座位上，就是为了鼓掌，体现友好态度，同时也有不少是真心敬畏，有所图谋，不过，当看到孙道年轻的面容后，还是有不少人低低议论起来。
“这个副总可真年轻！”
“是啊，这么年轻就成为副总了，背后一定有深厚的人脉和背景。”
“说起来，之前那位齐副总，不也差不多么，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
“你还不知道吧，齐副总在不久之前，已经正式加入董事会了。”
“那这可真是平步青云，不知道这位副总是不是也会走相同的路线，但无论如何，如果能和这位打好关系，那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
……
众人的低声议论，当然逃不过孙道、张毅等人的听觉，不过这种局面却也是张毅特意营造出来的，只有被震撼的心灵，衍生出来的心灵信号，才会更为强烈、猛烈！
“感觉如何？”张毅在旁低语，他知道这种众人瞩目的感觉，众星捧月的氛围，最容易让人产生欢愉之念，只是孙道的表情却不见任何变化。
面对询问，孙道却摇摇头，没有回答，他能够感到众人那激荡的情绪，似乎心底也该有相应的优越感，可细细品味，却觉得自己的情绪和世界之间似乎有着一层隔阂，那常人该有的情绪、荣耀、权力|欲等，都离得很远，不入心底。
经历了种种生死考验，又有几十年的潜心研究，这众人崇拜的一幕，在他看来颇为索然无味，在心里激不起半点涟漪。
另一边，这些议论，也把在里面房间里忙碌的张曦等人吸引过来，她们几个正在整理文件的员工，顺势往外面一看，正好看到了孙道的面容。
“呀，这个就是副总？好年轻啊。”
“除了他，其他人可都是老面孔，肯定就是他了。”
“这个年龄……也不知道他结婚了没有。”
几个同事的议论声接连响起，传入张曦的耳中，却激不起她半点谈性，因为她整个人都因为那道人影而愣住，对外事外物再无反应，直到身边同事拉了她一下，这才回过神来。
“张曦，你这是怎么了？看副总看呆了？不至于吧。”
“额，这……”张曦一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因为她分明看出来了，那位副总，正是自己一家一直瞧不上、觉得只是书呆子的表哥，孙道！
“孙道成了副总？这么可能！那可是墨坊科技！全国有数的大公司，总资产可是上千亿啊！可不是这一个小分部能比的，肯定是我看错了！”
这样安慰着自己，张曦忍不住走出门外，仔细打量，可这一看，从那眉眼、轮廓上，却越发肯定是自己的那位表哥了。
“这怎么可能？”
莫名的，她突然想到自己刚刚入职的时候，曾经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于一封人事档案上看到了孙道的名字，当时也曾怀疑，但旋即就觉得不可能，认为是同名同姓，而且在这之后，她未曾在公司里碰上过孙道，也就渐渐把这个念头放下了，甚至都已经遗忘了，可眼下却再次想起来，而且格外清晰，只是……
“那人真是孙道？就算他也加入了墨坊科技，那也是加入虚城的分公司啊，怎么突然就成了总部的副总了？而且，当时是他的入职档案，这才多久？几个月就成了一家千亿级别科技公司的副总？这也太离谱了，完全不合逻辑！太荒诞了！”
荒诞的背后，掩藏的却是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世界。
不过，张曦的动作却引起了孙道的注意，让他的目光投了过去。
实际上，从走入这个公司之后，孙道就隐隐察觉到，有一股奇妙的联系自公司的一处角落散发出来，立刻就知道，这是源自血脉上的联系，透过心灵信号传递过来，因此见到了张曦之后，他并不感到意外，反是招呼了一声。
“小曦，”孙道一边说，一边迈步过去，“你也在这，巧了，正好我也有事要问你。”
这一声招呼，让在场的众多员工，都愣了一下，随后循着孙道的目光看过去，入目的就是一脸错愕的张曦。
“孙……表哥，还真是你？”听到招呼，张曦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但心里却是翻江倒海，无数念头此起彼伏。
她想到了很多，但因为心神恍惚，却都无法深入思考，以至于流于表面，毫无结果。
而就在张曦恍惚的同时，孙道已经走到了跟前，看着面前的表妹，问了起来：“外公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啊？”这话，将张曦的心神唤了回来，她猛然惊醒，然后下意识的说道，“外公的病还是没有起色，医生说只能慢慢等了。”
这话说的有些没头没尾，可话一出，强烈的情感波动随之传来，带动心灵信号，挟着诸多信息，一并被孙道捕捉，跟着他眼眸微动，深处有寒芒闪烁。
“外公，癌症？还有……舅舅一家的所为……好好好，果然是人心常变。”
念头落下，他看向张曦的目光，顿时就有了变化，散发出来一丝冷冽气息，让身边的张毅、李辛等人都是一愣，本来看到公司里有孙道的亲戚，还生出种种念头，现在却突然闹不清楚孙道的想法了。
与此同时，孙道抬头往上看去，眼中闪过诸多数值，跟着收回目光，对张毅道：“关于前往总部的事，等会再详细商量，眼下我先处理一下其他事。”话落，也不再看张曦，转身就走，一下子就到了公司门外，留下满屋错愕之人。
“孙……孙副总，您这是要去哪？”顾丽丽看着门外的孙道，更感诧异，出言询问，但孙道只是回：“去去就来。”然后，居然一转身走进了楼梯间。
“这是怎么回事？”
顾丽丽愣在原地，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公司里有人惹怒了孙副总？可这才多长时间？”
公司里面，众多员工也是一脸懵了的表情，同样没有搞清楚缘由。
但很快，很多人就反应过来，却是纷纷去看张曦，她的几名同事更是战战兢兢的过来，小心问道：“那个？孙副总是你表哥？张曦，你之前可没有说过。”
他们的声音一入张曦耳中，她就听到里面小心、讨好的味道，心里的优越感一下子就升腾起来，欢愉之情缓缓酝酿，但旋即想到一事，却陡然间面色煞白！跟着，顾不上其他，直接跑到角落，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喂，爸，你那个，你那边的事办成了么？”
“好女儿，已经办成了，有那位蒲先生的帮助，咱们家以后要发达了！”
顿时，张曦的脸上露出了苦涩笑容。
第十八章封杀
“你们说什么？你们想和我们商量，让你们推举的人，作为咱们这边的人选，我没听错吧？”
同一时间，在破旧的仓库中，方胡正用那个机械电话进行远距离的量子通讯，通讯的另一头，正是在数据世界颇有影响力的组织精英殿的外围成员。
不过，这些外围成员，如今滞留在现实世界，同样无法满足对数据能的消耗，因此正在积极谋求改变，现世权限者的联合大会，正是他们的目标之一，只要能够让自己推举的代表，在这场大会上力拔头筹，就能荣登权限者的盟主之位，借助众人之力，想来开辟一条前往数据世界的道路，也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他们也知道，那些大公司们，直到现在还保留着许多通道。
但现在，一群本来被他们视为炮灰的小家伙们，居然跑过来，要给他们推荐人选，这无疑让他们有些不高兴了。
“你们清不清楚这次联合大会的意义？这是要集合滞留在现世的权限者，打开生命线！这可不是儿戏！”
话筒里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怒意。
方胡很清楚对方的怒意从何而来，也不啰嗦，直入主题：“我们推荐的人，肯定会让你满意的，不知道你刚才有没有看狩猎直播。”
“狩猎直播？这和你们的提议有什么关系？”电话那头，露出一丝不解，但旋即有些疑惑的补充道，“难不成，你们的人选，和刚才的直播有关？是……猎人还是猎物？”
“就是那位孙道！”方胡给了准确的答案，“怎么样？我觉得这个人选，应该比你们原本想的要好得多吧？不过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这只是我们单方面的决定，还需要得到孙道的同意才行，因此需要我们展现出一定的诚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