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苏先生是哪儿人?”陈长青笑容可掬地切着牛排,“我觉得二位似乎并不是……认识了很久。”
“我?南方人。”苏荆抬了抬眼皮,“我和老徐认识很久了。”
“生死之交。”徐建峰点点头。
“唔……”陈长青明白这两人基本上什么有用信息都没给出,只好低头吃饭。
“陈先生,这儿有药店没有?我最近身体不太好,随身带着的药也吃光了……”苏荆几口扒光了牛柳,拿餐巾擦了擦嘴。
“三楼,三楼就有。”陈长青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塑料卡,“这是我的内部报销卡,拿这张卡去买药就可以了,记我账上。”
“多谢。”苏荆没多说话,点了点头就拿着卡出门。
餐厅里一时间只剩下了陈长青和徐建峰相对无言。陈长青刚在想怎么措辞,没想到反而是徐建峰先出声。
“陈先生,我其实呢,想不明白一件事儿。你看,我们在这儿赢了这么多钱,为什么不直接让保安把我们踢出去?”
“我们赌场也是打开门做生意的,直接往外请人是我们最后迫不得已的时候才会用的招数。一般我们也不想和你们这样的高手撕破脸,像苏先生这样的高手,如果卯起来跟我们较劲的话,虽然整不垮我们,但焦头烂额也是难免的。大多数时候也就是这样,请二位跟我们赌一把,大家输赢都关起门来解决。”陈长青笑着解释道,“而且,从我个人角度上来说,能和二位这样的高手切磋赌术,也是一大快事啊。”
徐建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晚上八点半。
巴比伦人大酒店七楼。
明月厅门外。
“再点一次。”
“有必要吗?”
“有。”
“七百一十万五千三百。七个金色的,一个蓝色的,五个白色,三个灰色。一共十六个筹码。数清楚了吗?”
“啧……这就是我下半辈子人生所在,不多确认几次我总觉得……心里慌慌的。”
“别慌,你不是徐疯子吗?疯子怎么会紧张,怎么会害怕呢?”
“唔……我只是手里从来没有捧过这么多钱。明明只是些塑料片,却觉得沉甸甸的……”
“安啦,安啦。你就把今天当做生命中最后一天来过吧。这样的话心情会放松一点。”
“什么叫做生命中最后一天!不要把我诅咒得这么短命!!你这么一说反而让我更紧张了……”
“好啦,去厕所尿个尿,接下来是起码持续三个小时的持久战。和我一样,吃点巧克力,甜食会让你心情愉快的。”
“我说为什么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嘴没停过!你这比我还紧张啊!”
“胡扯,我一点都不紧张。我吃巧克力只是因为……因为我喜欢吃!!”
两人一边互相吐槽,一边推开了明月厅的大门。
第10章再见,我的朋友
陈长青从十六岁开始学习牌技,因为家庭的原因,他从小就对各种赌博游戏耳濡目染,深明其道。无论是纸牌、麻将、牌九、摇骰等,各种上流下流手段他都精熟于心。
在他二十一岁的时候,他爹因为赌博的原因破产,跳楼死了。追债的人在他家门口泼红油漆,倒垃圾、拿着菜刀闯进他家要钱。
当时高中毕业的陈长青找上门去,对放高利贷的人说:我和你们赌。
“你用什么来赌?换句话说,我凭什么要和你赌?”当时那个黑帮这样问。
“我在十家钱庄借了五十万块,加上我的两只手。每只抵价二十万。你赢了,就全都是你的。三爷,这里有一个被你搞得家破人亡的人,你是想下半辈子一直提心吊胆,还是就在这里光明正大解决我?”陈长青的话掷地有声。
一个小时后,陈长青把自己父亲欠的债全收了回来。
一个半小时后,那个放高利贷的已经欠了他超过以往欠债两倍的钱。
“你想翻本?”陈长青问。
“想。”那个黑帮红着眼说。
“这样,你的十根手指。一根作价二十万。怎么样?”
“…………好!!”
两个小时后。
“这样吧。用你的命,赌我之前在你这里赢的所有钱,加上我的命。怎样,很合算吧?最后一局,你跟我赌吗?”
————————————
陈长青三十三岁的时候加入了巴比伦人集团,到今年已经整整四年了。苏荆是他遇见过的最难缠的对手。
整张台桌上的步调都被这个恶魔一样的年轻人所掌控了,他能感觉到,这种无处不在的掌控力绝对事出有因。对方不打心理战,不偷牌换牌,似乎就是纯靠运气和超强牌运来碾压自己,但这从概率上来说……绝对不可能。
陈长青凝神思考了许久,观察苏荆的每一个细微举动,并试图猜测那个动作所代表的意义。到最后,他苦笑着发现,这个长发仔除了经常要糖、白巧克力等甜食外,所有多余动作都没有什么特殊意义。他想了半天每一种甜食可能象征着的暗号,并仔细考虑了白巧克力的作用,最后他想到了赌神系列电影,那里面有个喜欢吃巧克力的高进。
在这个寻找对方破绽的过程中,他的权限内可调用资金被一点一点蚕食。
第一个小时,对方面前的筹码从七百一十万涨到了一千三百万。
然后在第二个小时里,这个数字变成了四千两百万。
那位上海来的富商和广东某位官员的夫人在今晚只是起到了一个陪衬的作用,这两位都是听说了今晚陈长青要对付某位高手才主动要求参与旁观的。
陈长青心里其实知道,自己已经输了,输得很彻底。十分钟前那一把赌上两千万的二十一点已经彻底击溃了他的信心。他现在已经确信,对方的千术在自己之上。这里是澳门最久经考验的赌场,也是设备最完善、经验最丰富的赌场之一。在这种千术的绝地,对方在不可能出千的情况下出千了,而自己作为庄家却连他是怎么作弊的都不知道——这已经是彻彻底底的失败了。现在他唯一想知道的就是,对方到底是怎样做到的,他是真的诚心想知道。
“为什么,苏先生你喜欢玩二十一点呢?我以为像您这样喜爱赌神电影的人,应该会选择玩梭哈呢。”徐建峰嘴上说话,眼睛却毫不放弃地盯着苏荆的双手。
“啊……二十一点的名字……更有趣吧。黑杰克,听起来就比ShowHand要有品有格——咳,主要还是规则更简单。我脑子不太好使,做做加法就是我的极限了。”苏荆把左手支在赌桌上,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用两根手指捏着自己的牌。
陈长青把手中的牌翻出来,是一副黑杰克,道:“试试梭哈吧,苏先生,很有趣的。规则也很简单。”
“好啊。”
出乎陈长青预料,苏荆把自己输的一百万筹码推过去,轻轻松松地就答应了。
“每轮每人发一张牌,第一张是不翻开的底牌,然后第二张开始,每轮牌面最大的人喊押多少。退出的人把押的钱放在场上,最后等发到第五轮,翻开牌,看谁的五张牌组成的花色最大,赢家全收。”
“这种基本的规矩我还是明白的。”苏荆把面前的牌扫到一边,期待地看着陈长青,“但是用梭哈赌这么大,我也是第一次呢。”
“您一定会喜欢上这种游戏的。”陈长青扫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牌。
现在,徐建峰以及另外两位参与者已经表示退出。现在是苏荆和陈长青堂堂正正的一对一对决。
被陈长青的气魄所感染,苏荆也选择了暂时收回猎魔虫,专心享受赌博的乐趣。
第二轮,苏荆明牌黑桃八,陈长青明牌梅花K。
“我押五百万。”陈长青下注。
“跟。”
第三轮,苏荆明牌红桃五,陈长青明牌梅花J。
“加注五百万,共一千万。”陈长青加注。
“跟。”
第四轮,苏荆明牌梅花五,陈长青明牌梅花十。
“加注一千万,共两千万。”陈长青加注。
“跟。”
第五轮,苏荆明牌方片五,陈长青明牌梅花A。
“ShowHand·”
陈长青缓缓地吐出这个立分生死的单词。
现在场上,苏荆筹码比陈长青略多一些,大约四千两百万。而陈长青的筹码大概还剩三千八百万左右。
在场所有人都没料到,陈长青竟然上来就直接一刀见血,一照面就直接梭哈。但他场上的牌实在是好得没话说,梅花的十、J、K、A,如果他的底牌是梅花Q,那就是梭哈游戏中最大的牌型,同花大顺。就算他的牌只是个普通的Q,也是极好的同花顺。
同花大顺,这个牌出现的概率实在太小了。但是陈长青的牌运逆天到这种程度,所有人都觉得,这人真的有可能要出最大的同花顺。
“阿荆,你……应该可以……看见吧……”徐建峰脸色都有点变了,凑到苏荆耳边小声问。
“这会儿……”苏荆闭上眼,把自己的身躯投进柔软的靠背椅里,“我看不太到。”
整个晚上,苏荆都觉得自己有些胜之不武。用透视能力去碾压只是普通凡人的对手,别人也就罢了,但是他能感觉到对面那个陈长青身上散发出的认真气场。在猎魔虫的眼中,陈长青浑身都散发着淡淡的白光,这层白色的光焰燃烧得越来越剧烈,导致猎魔虫的探测都有些受到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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