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镖局 (小呆昭)

“可是，师父，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呢？”

“你不是很喜欢花吗？喏，这只花篮送给你，要记得从今往后永远不要在第二个人面前打开它，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会成为你最强大的武器，每个和你交手的人都会花费大量的心神来提防这只小花篮，它会和你一样变得越来越有名，没有人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因此每个人都会把它想象成自己最畏惧的东西。”

无罪还记得那天这段发生在师徒间的对话，他只是没有想到多年以后小花仙会对他举起手上那只小花篮。

“师父，你最畏惧的东西是什么呢？”小花仙柔声道。

无罪平静道，“你我都知道，你手上的花篮里什么也没有。”

“十年前你把这种花篮交给我的时候里面的确什么也没有，但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年，这十年里除我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打开过这只小花篮，所以师父你猜，现在这只花篮里会有什么呢？”小花仙轻笑。

无罪扬了扬眉毛，“你用我教你的手段来对付我？”

“不得不承认，师父您的手段都很有用。”小花仙道。

无罪沉默，他有九成的把握那只花篮里什么也没有，但只要还剩下一成可能，他就不得不思考可能带来的结果，圣父说的没错，他已经是个老人了，老人都格外怕死，他还想要享受人生，他还没有活够，他不想用自己的命来赌别人的命，那怕这种可能性再小。

“你知道你是不可能逃的掉的。”无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强调其中的威胁成分，仿佛只是在阐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就算我暂时没法对你出手，但只要跟在你身边，你总有松懈的那一刻，除非你永远不吃不喝不休不眠，我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杀你，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没用，所以你这又是何苦呢？与其像惊弓之鸟一样四处逃窜绝望而死，还不如让我给你个痛快。”

“逃命这种事情再怎么狼狈也比死掉要强。”小花仙笑的很灿烂，“而且谁说我没有机会的，师父你年纪大了，说不定跑着跑着一口气儿没喘上来就一命呜呼了呢。”

…………

不知跑了有多久，两人终于到达了山顶，书山派的大殿前还有不少横七竖八的尸体，都是不久前姬寒玉亲手干掉的书山弟子，一棵古松下书山掌门宁秋双目圆睁，怒视前方，却也早已气绝多时。

尽管之前某人已经猜到了这位武林第一人的下场，但亲眼所见还是忍不住一阵唏嘘，再看看周围那一片的尸山血海，其中不乏一些年轻的面孔，有些话到了嘴边还是忍不住说出口，“你真打算就这么一路杀下去，把当年的罪过你的门派都铲除干净？你看看四周，他们中大多数都还只是孩子，一百多年前的事情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你就算要报仇也没必要把他们牵扯进来吧。”

姬寒玉漠然道，“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教？”

宅男本来还想和她再讲讲和谐社会，但一想自己还在人家背上呢趴着呢，万一人家一不高兴把他往地上一扔他就只能老老实实的被七月七俘虏，于是这货又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

不过过了一会儿姬寒玉还是开口给他解释道，“当然不是，我又不是杀戮狂，之所以要把书山派连根拔起是为了威慑其他门派，对于那些大门派这办法可以动摇他们的年轻弟子，对于中小门派甚至有可能让他们直接倒戈。”

第678章归元散

姬寒玉不愧是一百多年前的老妖怪，深谋远虑，每件事情都有她的原因，她在书山上大开杀戒同样也不是无意义的，不过相比起这个问题，宅男更关心她为什么要重新上山，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张大镖头忍不住开口问道，“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丹房。”姬寒玉脚下不停，顿了顿又道，“书山派有种奇丹叫归元散，可以帮你理顺体内的真气。”

“真的吗？”某宅闻言大喜，他现在正在为那一身乱七八糟的浑厚真元而发愁，如果要他自己来慢慢归拢，鬼知道要归拢到什么时候，听姬寒玉的意思原来还有更快捷的手段。

“找找看吧，一百多年前的时候他们是有这东西的，现在我也不知道了。”姬寒玉的回答却给某人又泼了盆冷水，“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最多还有一刻钟他们就要上山了，到时候不管找不找的到我们都要离开那里。”

“好。”宅男对此自然不会反对。

两人很快就到了丹房，姬寒玉把某宅暂时先放到了地上，然后就开始翻箱倒柜，寻找归元散，看她把一些珍稀药材和名贵丹药随手抛在地上，某人不禁大感肉痛，书山派不愧是凉州霸主，十大之一，库存的灵丹妙药不计其数，虽然还比不上天宫这种炼丹专业户，却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除了一些常备的跌打损伤药之外，还有不少辅助修炼，甚至可以直接提升修为的极品灵丹，张大镖头只恨自己怎么没随身带个麻袋，把这些好东西全都一股脑的打包带走。

而另一边姬寒玉却要淡定的多，那些千金难买的丹药她也就是扫了一眼就丢在一边，她动作很快，只花了一小会儿功夫就将整座丹房翻了个底朝天，却依旧没能找到归元散。

而这时外面的脚步声已经快要传到正殿门口了，姬寒玉皱眉，“奇怪，难道百年后书山派遗失了归元散的丹方。”

“这种丹药很珍贵吗？”宅男忍不住插嘴道。

“珍贵倒也谈不上，不过比较冷门，大概因为需要的人少所以书山派这些年没怎么炼制。”

宅男想起几年前自己参加护宝大会时雷泽涛给他的那瓶生龙活虎丸，只要一粒再重的内伤都可以治愈，马上就能活蹦乱跳，虽然后作用比较大但却正适合这种危急关头使用。

姬寒玉摇了摇头，“生龙活虎丸和紫霄玉露丸并称书山派两大疗伤圣药，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但你现在这种情况并非因为内伤，这两种药对你没有什么效果。”紧接着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二话不说背起某人就离开了丹房。

两人重又回到大殿外的古松边，姬寒玉在宁秋的尸身上摸索了一阵儿，从他的怀里掏出了一只小玉瓶，打开放在鼻子下闻了一下，脸上露出一抹喜色，“嗯，果然在这里。”

宅男还是头一次见个妹子面不改色摸尸体的，姬寒玉的举动吓了他一跳，直到姬寒玉把那枚丹药塞进他的嘴里他才回过神儿来，脸色古怪道，“这就是归元散？你怎么知道这东西在宁掌门身上。”

“我和他交手的时候就感觉到他的真气运转有些不畅，书山是十大中最羸弱的一家，不然不会一直偏安凉州，他们祖师爷留下的功法有点问题，不过不接近那传说中的境界是感觉不到的，宁秋之所以不愿意一刀杀了我也是为了从我身上得到更完美的修炼方法，哼，他的野心倒不小，得到新的武功后他虽然没法修炼却可以传给他的徒子徒孙们，要不了多久书山派就会彻底崛起。”

“呃，比起这个我更关心后面那些追我们的人。”某宅苦笑道，他已经看到了杀手的身影，对方显然也看见了他们，正往这边赶来。

姬寒玉却压根儿没往那个方向看一眼，径直背着某人穿过正殿，来到后山一处石洞外。

“这地方是？”宅男好奇道。

“那四个老家伙的住处。”姬寒玉道。

宅男知道她说的是书山派的四个老供奉，原来那四个老头就住在这里吗？某人朝里面望了望，洞里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一个木桌，几个蒲团和一只水缸，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很难想象会有人愿意住在这种鬼地方。

“他们属于苦修，讲究清心寡欲，觉得如果吃住太好会影响修行。”

“哇，这么厉害，这种毅力实在太让人佩服了，你要让我住在这里要不了半个月估计我就发疯了。”宅男啧啧称奇，这年头没WiFi也就算了，要是连张软床都没得睡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哼，恰恰相反，只有心智不够坚定的人才会用这种手段来约束自己。”姬寒玉看起来对书山四老这做法颇为不屑，但她也没在这上面多纠缠，走进山洞后推开了木桌边那只水缸，露出了一条漆黑幽深的通道。

张大镖头还想瞅瞅这甬道有多深姬寒玉已经带着他跳了下去。

“呃，不……不需要一只火把什么的吗？”

“不要怕，这条路只通向一个地方。”姬寒玉那冰冷的语气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听起来有些阴森。

“是吗，什么地方？”

“天牢。”姬寒玉淡淡道。

“诶？”宅男还以为这条通道可以下山来着，没想到是去天牢，姬寒玉这是想玩儿故地重游吗，可就算到了天牢又能怎样？实际上就在他们刚下来没多久身后那个追赶他们的杀手也跟着跳了下来，双方离的很近，不过好在甬道里漆黑一片，对方也不敢冲得太快。

似乎知道宅男在想什么姬寒开口道，“不用担心后面那些小角色。”不知为何，听到她平静的声音宅男心中顿时也镇定了不少。

两人都不再说话，姬寒玉似乎对这条通道很熟悉，虽然目不能视但她的步伐却一点也不慢，不一会儿就看到了通道尽头处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