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之牧神 (常羲)

他那从不遗忘任何事情的脑袋里，突然再次浮现了威廉·考斯岱尔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的反应，以及他刚才给他打的那个电话。

如果将所有的事情拼接在一切，凌风忽然觉得能够得到一个非常合理的解释。

威廉·考斯岱尔的那个病人，或许就是凌姚？

是她出了什么事吗？

这么想着，凌风没有接过爱德华·罗德邦递过来的酒杯，淡淡说：“我不喝酒。另外，关于你的提议——我希望能有一点时间考虑。”

“考虑？你有什么需要考虑的呢？”

“你知道我的目的，我不是为了钱或者权势而来，我是为了凌姚。你不让我见她，却要求我做到你提出的条件，这似乎不是一个公平的交易。”

在这一点上，他们双方都非常清楚这一点。

“难道除了这一点之外，你就没有别的能够留在我身边的理由吗？”爱德华露出一丝苦笑，将右手的酒杯放下，然后回身取过酒瓶再次给自己倒了些酒。

“难道我有吗？”凌风反问。

爱德华说：“你母亲离开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她当时已经怀孕，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不会让她离开。”

“然后呢？当时你的已经有了妻子和女儿。”凌风平静地说着，仿佛不像是在说关于自己的事，“先不说我不知道我母亲是否愿意留在你的身边，以我对我母亲的了解，她也万万不会愿意拆散别人的家庭来成全自己。”

更别说他也不知道母亲与眼前这个男人是否相爱。

“现在提起从前的往事也没有任何用，说真的，我对你的财富没有半点兴趣。所以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能够留住我妹妹这么久。”

爱德华笑了笑，没回答。

而是冷冷说道：“所以你以为我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带着凌姚离开吗？你放心吧，我可以非常肯定地告诉你，你会代替她成为ghost的御用鉴定师，与此同时，只要你肯乖乖留在ghost，好好地做好你的工作。那么你的妹妹也会安全地活下去。一切全凭你的选择！”

他终于将威胁摆在了台面上。

……

对此，凌风还能够说什么呢？

不管是真的答应，还是权宜之计，凌风都必须要点头。

在签下了协议之后，凌风终于从爱德华的书房走出来。

在正要走出大门的时候，凌风跟对面正要进门的女人忽然打了一个照面。

竟然是爱瑞。

爱瑞显然也没有想到凌风会从罗德邦的大宅中走出来，两个人同时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在知道凌风就是舒晨之后，爱瑞还是第一次见到凌风。

那张没有经过特殊化妆的脸上，是与凌姚极为相似的五官。

说真的，看着这张脸，爱瑞能恨吗？

这张脸上，有着她珍稀了好几年的妹妹的影子。

现在却突然告诉她，眼前这个她差点就要喜欢上的男人，原来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弟弟，还有比这更令人感到荒谬与无奈的事情吗？

此刻，爱瑞心中的心情是无比复杂的。

特别是在刚才听凌姚说过自己对他这个哥哥的感情之后。

她看了他一眼，随后目光落在他身后送他出来的保镖身上。这人她认识，常年跟在父亲身边的保镖。

她朝着那人抬抬下巴，用一贯的语气问：“他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姐，他是老爷请来的客人。”那人尽责地回答道。

“客人？我父亲能有什么事情找他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这……您不如还是去问老爷吧？”作为罗德邦家的佣人，他完全没有资格透露任何信息，当然，他也完全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谈了什么。

爱瑞的美眸望向双手插兜一脸淡然的凌风。

“那么你来说。”

凌风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成为了ghost的新鉴定师而已。”在看到爱瑞的表情猛地一僵的同时，凌风侧头慢慢地从她身边走了出去。

子夜。

时间刚过完全十二点。

就连繁华而喧闹的纽约城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凌风被罗德邦家的保镖送回了选手所在的场馆。

他与爱德华约定，只要他完成了《创世》的世界联赛，他就会正式履行合约。

也就是说，如果他想要重获自由，不让自己的下半生从此跟罗德邦家族绑在一起，那么他与叶行势必要在剩下的半个月内将罗德邦与ghost彻底扳倒。

想到这里，他借着月光取出了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一个——前一段时间经常拨通的号码。

连续的几声嘟声之后，电话很快就被人接了起来。

“你终于打来电话了。”

爱瑞冷淡的声音出现在电话的另一头。

“现在我应该称呼你什么呢？姚的哥哥凌风？还是那个使用子夜猎鬼的舒晨？”

“事实上，都是我。”凌风沉声答道。

他没有打算与爱瑞叙旧，他直接十分开门见山地开口问道：“告诉我，现在我妹妹究竟如何了？我需要见她。”

第491章靠近真相

“我不会帮你的。”爱瑞十分干脆地拒绝了他。

当然，这与她自己的想法没有什么关系。而是因为凌姚之前所说的话，既然她不愿意见他，那么她就不会多这个事。

如水的凉夜里，凌风的发丝被夜风吹得凌乱。

他站在室外，感受着纽约巨大的昼夜温差，轻轻说：“那，如果不见她，你是否能至少告诉我，她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这么一句话里，透出了深深的无奈与担忧。

令爱瑞一下就听出来，凌风是真的很担心凌姚。

“你就不好奇你为什么会成为ghost新任的鉴定师吗？”

“我知道凌姚肯定出了什么事。所以，请你务必告诉我，她究竟怎么样了？”

“……她看不见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在凌风打来电话之前，爱瑞已经决定自己不会告诉他任何关于凌姚的消息。

可是此时听着他的声音透过手机传过来，爱瑞那颗并不算太柔软的心，却像是被什么手轻轻地推了一下。

该怎么说呢？

凌姚在罗德邦家其实一直过得很辛苦。

虽然父亲从来没有为难过她，甚至可以说，只要是她这个大小姐有的，凌姚也会有一份。

但是他们之间却从来没有如同普通父女一般的互动。

仿佛他们之间都达成了共识，凌姚之所以会留在罗德邦家，只是因为她对ghost还有那么点至关重要的作用。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们完全不像是父女，反而更像是雇佣关系。

于是，看着这样的他们，爱瑞才忍不住更加去努力亲近她。

她想要将这十几年来凌姚缺少的父爱都尽量通过她这个姐姐来弥补给她。

只可惜，似乎一直以来都没什么成果。

然而现在，出现了一个跟她一样打心底想要对凌姚好的人。面对这样的凌风，说实话爱瑞想不到什么拒绝的话。

所以，顺着自己的心，爱瑞将真相告诉了凌风。

“……什么？她看不见了？”

凌风慢慢地重复了一遍，脑海中不禁更加确信自己之前的猜测。

威廉！

威廉·考斯岱尔的到来果然与凌姚有关！

他之前的猜测也果然不错，威廉之前遇到的那个女孩子，果然就是凌姚本人！

这么说来，三四年前，凌姚的眼睛就出过问题吗？

凌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掉爱瑞的电话的。

他只知道自己的双手几乎是颤抖着立即拨通了威廉的手机号码。

“嘟……嘟……嘟……喂？凌风？你怎么这么迟还想着打电话来？”威廉有些诧异的声音透过电话传过来。

凌风深吸了一口气，说：“听你的声音，你还没睡吧？”

“嗯哼，我正在看我新接手的病例的资料。怎么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想找你喝杯咖啡，另外，打算将之前答应你的门票给你。”

“现在？？”

威廉吃惊地问了一声，下意识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看了看时间。

0点31分，已经过了午夜了。

“是的，现在。”

“好吧，我现在在仁爱医院，你知道怎么走吧？”威廉报了一串医院的地址和自己的具体位置。

“知道了，我会带着咖啡和门票过去。”

“ok，我等你。”威廉十分干脆地答应。

对于这个才认识不久的学生，威廉与凌风之间的关系更像是朋友关系。凌风身上有种超乎年龄的成熟，以及令他总是感到熟悉的亲切感，所以他总是不自觉地会去亲近他。他也不知道这样的行为正不正常。

挂掉了电话之后，威廉低头继续查看自己手里的资料。

一叠叠的文书资料之中，一张患者的照片从资料翻页之间掉了出来。

威廉随手一拿，在看到照片上的人的时候，忽然顿住了。

这个人——

他想，他似乎有点明白凌风为什么深更半夜要来跟自己聊聊天了。

他想，他似乎也明白凌风之前为什么会放弃更加受重视的心胸外科，反而跟着他一个新来的神经外科医生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