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冰封 (纯洁的小龙)

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感受，在梦中时，忽然明悟过来，这不是真的，这是一场梦，自己就会很快醒来。当你的潜意识苏醒后，梦境就会消散。
小时候，那时徐帆还在上小学，暑假时在家里睡觉，徐帆做了一个梦，梦中自己在教室里做着期末考试卷，自己做得很努力很细心，虽然无法看得清卷子上的题目究竟是什么。但是徐帆清楚自己在做着题目，很认真的地做着。也不知道做了多久，徐帆忽然想起自己不是已经放暑假了么，怎么还可能在教室里做题目呢？
随后，梦境消散，徐帆醒来，接着感觉自己头有些晕，看来是梦中专心做题累的，这件事徐帆一直记着，而且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相信，大部分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才是。
但是，如果人一旦入梦，就再也无法苏醒了呢？就算你已经领悟出了这是一场梦了，但是梦，依旧在继续着，自己还是无法醒来。
若是这样，梦就会变成世界上最为可怖的事情之一！
“老爷爷啊，这条小蛇这么可怜，你不要吃它了，给我好不好……”在徐帆脑神思天机之时，其旁那小女孩满脸央求的看着徐帆，再次以其稚嫩的声音开口。
徐帆微微抬头，阳光被斗笠遮盖，落不到徐帆的脸上，他看着眼前这小女孩，又看了看那网里的小蛇，眉头渐渐皱起。
“为什么会这样……”徐帆看着那小女孩，眼中渐渐露出了不可思议之意，这小女孩的样子，居然……居然与菩提一模一样！
就仿佛是小时候的菩提。
“老爷爷，你干嘛呢，求求你了，把这条小蛇给我吧，它那么可怜，我想把它放走，它的爸爸妈妈一定很担心……”小女孩看着徐帆，那央求的样子，童真的双眼，让人怎么也不忍心去拒绝。
徐帆沉默，他侧头又看了眼网中的那条小蛇，这是一条通体银白的小蛇，它在网里挣扎，时而吐着信子，看其样子，似已经疲惫的要放弃了。
这条蛇，不是自己的那一条小蛇，它和自己的那条小蛇几乎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徐帆却没有从那条蛇蛇目中看到一丝感性的色彩。
微微摇头，它不是自己的那条小蛇，不是那个张嘴就“偶”“乃”的小蛇，但是，即使这样，这条蛇和小蛇长得如此相像，徐帆就更不可能让给这个小女孩了。这个梦境无论怎样，总归还有一条蛇能够陪着自己。
沉默中，徐帆看了小女孩一眼，摇了摇头。
小女孩看着徐帆摇头，立刻眼中露出泪水，她侧头看着那网中的小蛇，神色内充满了不舍，上前几步后，低头看着被挂在柱子上，垂在湖水里的网。
“老爷爷，那么我能将这绳子抬起来，再看一看它么，求求你了。”
徐帆看着小女孩，暗叹一声，默许了对方的要求，那小女孩见徐帆没有说话，也没有不同意，就立刻伸出小手抓着那绳子，很是吃力的一点点将其拉了上来，直至那湖水中的网慢慢露出了小蛇，那蛇一离开湖水，就快速的挣扎起来，甚至其目中在徐帆看去，竟有一抹凶芒闪现。
显然，这小蛇也有其简单的神智，或许在它看来，尽管被徐帆抓住，可因被放入这网里，沉入湖水中，除了被限制没有自由外，倒也与平时没什么区别，但那小女孩一点点将其拉起，让它离开水面，这就等于是慢慢的要剥夺其生命，使得它神色内露出凶芒的同时，剧烈的挣扎起来。看来这条小蛇很喜欢水，或者说，很喜欢凉性的东西，它能地排斥阳光，而小姑娘却将其整个暴露在阳光之中。
小女孩很是吃力的将那网一点点抬起，眼看就要抬上木台时，随着那小蛇剧烈的挣扎，忽然的，这小女孩眼中露出狡黠之意，竟一把抓住网的底部，向上一抬，那小蛇在这挣扎中顺势冲出，噗通一声沉入湖水内，在水面上划着波形消失不见。
“谢谢老爷爷啦。”小女孩很是开心的样子，转身站在木台边上，背对着湖水，向着徐帆伸了伸舌头，一副很是可爱的样子。
“这是你的选择么……”徐帆神色平静，但内心却是暗叹一声，缓缓开口。
“是……”小女孩颇为开心，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放走了那条小蛇，这条小蛇一定会感谢自己，它可以回到它的爸爸妈妈那里，可就在她正快乐的说出一个字，这整句话还没等说完的瞬间，忽然的，其身后的湖水蓦然出现了巨大的漩涡，这漩涡出现的极为突兀，几乎就是刚刚浮现的一瞬，一道黑影就从内猛然间飞出。
那黑影，在半空一闪之下，竟化作了一丈多大，隐隐可见那是一条蛇形之兽，宛若徐帆之前在魔兽空间中所见的上百米长的玄冰王蛇！其速度之快，瞬息临近对此没有丝毫察觉的小女孩，刹那一口将其咬住，从另一边的木台边缘，冲入湖水内。
小女孩的笑声消失，在被拖入湖水时，她看清了那咬住自己，让自己剧痛的要昏迷的凶兽，其样子……与之前被她放走的那条小蛇，除了大小，一模一样。
这只有这时，她才看到了这小蛇目中的光芒，那不是感激，而是冰冷的凶光。
在沉入湖水中的同时，在看清了这雨水目中凶芒的一刻，已经说不出话的小女孩，她的双唇微动，她的神色茫然，唇语了一句徐帆在看到后，明白其要说什么的话语。
“为什么……”
徐帆看到了这发生的一切，他没有去阻止，这是菩提的选择，在她选择要将这小蛇所在的网抬起时，这一切已经命中注定。
这里不是真正的世界，这是一场虚幻梦境，这里，一切皆有可能。
咕咚，咕咚之声，从这水中冒出，大量的鲜血弥漫之下，将那一小片的湖水染红，徐帆默默地望着，闭上了眼，片刻后当他的眼睁开时，露出了是一抹凌厉，但却是将那捕蛇的尖竿默默的甩入湖水中，又闭上了眼。
天空慢慢阴沉，渐渐下起了雨……
随着徐帆双眼闭合，他所在的世界瞬间一片静止，渐渐支离破碎，成为了无数碎片后，又重新组合在一起，仿佛没有变化，但仿佛……又出现了变化。

第二章 恐怖的梦（中）

不知过去了多久，当徐帆睁开双眼后，他看到了是一片苍茫的天空，那天空上下着小雨，雨水哗哗落在青石板上，掀起了一片水雾，弥漫了他所在的一处县城内。
他不再是那捕蛇老者，而是穿着一身藏蓝色长衫，是一个中年的模样，虽说看起来是中年，可他的头发已经有了不少白发，他坐在屋檐下的摇椅上，看着天空雨，看着屋檐的珠，看着缓缓移动的乌云，看着那被乌云盖住，可依稀仿佛能看到的夕阳。
这是一个黄昏，一个雨水中，宁静的县城。
徐帆所在的屋舍，是一个园子，泥土上被整齐的种着不少药草，此刻在这雨水中，这些药草似可被滋养了不少。
这屋舍不大，只有徐帆一个人居住，他是这县城内一个有些小名气的郎中，悬壶济世，倒也救下了不少人的性命。
时间慢慢流逝，雨水渐渐越大，洒落大地，使得黑夜更早的降临，使得这整个县城，都弥漫了夜色里，只有一处处屋舍内亮起的灯火，似在这黑夜中，某种指引，让人们能感受到，他们不孤独……
徐帆缓缓地从那摇椅上站起，他还可以记得自己是徐帆，只是他也发现了，这记忆并不清晰，仿佛徐帆的一生对他而言，已经很久很久，久远到快要被忘记。
“这就是梦的力量么，仅仅是第二次，我就已经如此，这样看来，或许第三次，或许第三次，我就会彻底的忘记了自己为何而来……”徐帆默默地起身，掌起了灯火，那火光在徐帆的脸上晃动，忽明忽暗的，使得徐帆身上，多出了一抹沧桑。
一旦梦无法醒来，我们一个梦一个梦做下去，到时候，还能记得最初的自己么？
那一个个植物人终年沉睡，可能他们就是在这一个又一个梦中做着一个又一个的自己吧。
就在这时，砰砰之声急速的传来，那是有人在院子外正急促的敲着大门。
“徐郎中在么，请徐郎中救人！！！”
徐帆转头看向房门，快走几步，冒着雨水将门打开后，看到了房门外站着的两个大汉以及他们身后被七八个人抬着的有些破碎的轿子。
那两个汉子模样有些相似，显然是一对兄弟，此刻左侧那人一脸焦急的看着徐帆，上前一把拉住徐帆的手。
“徐郎中救命，我家娘子临产在即，徐郎中救命！”
那大汉焦急的样子，拉着徐帆就要呼唤身后的抬轿之人上前。
“等等，你家娘子临产，应该去找稳婆，此事……”徐帆一愣，这一刻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曾经的身份，如真正的融入到了这个世界里，下意识的就开口说出这样的话语。
“可是……唉，徐郎中，此事说来话长，可实在是我家娘子命悬一线，徐郎中，我……我给你磕头了！！”那大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也不管地面的水直接将其膝盖的衣衫打湿，砰砰砰的磕起头来。
双眼通红，眼中流下的也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但那模样看去，就仿佛是一只满是绝望的凶兽，仿佛若徐帆不答应的话，他就会暴起杀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