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法则 (慕容永夜)

不得不说，白月出现的时机相当巧合。也是从她的出现开始，香草的注意力慢慢从我身上收了回去，我也终于有机会松了口气，把一切的事情想明白

如同香草没有见到过水云洛一样，关于猫耳的死亡，香草也是不知情的……不，准确的说，香草或许已经明确了猫耳被人杀死的事实，但对过程却没有足够的了解。而且因为猫耳的尸体被白河带走，想要寻找真相也就变得相当困难。

然而白河的目标，似乎也并不是香草。至少就现阶段来说，似乎是这样的。不然的话，他根本不需要离开，而可以在这里直接杀死香草。作为我们这边最强战力的小洛，以北城月墨的夜北冥、月寒战和三无，都已经受到极大的创伤，我和乔格根本没办法阻止他。

但这里还有两点无法确认，小洛的“霜月之哀伤”对白河的效果尚且是个未知数，实力受损的白河能否轻易杀掉香草，还是个值得商榷的问题；此外，如果白河已经察觉到了尤利乌斯的真实身份，那么他的突然离开也同样有充足的理由。

如果对所有的可能性予以保留，既定的事实是，猫耳的死亡虽然是白河一手促成，却与我和水云洛脱不开干系。贸然将真相挑明，反而是给了香草杀死我们的理由，在封绝的领域内，香草想要杀掉我和乔格的话，只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情

一切都明了了。

说起来并不复杂，但一瞬间想明白，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乔格的智商和分析能力本就不逊色于楚凌月，想通这一点而保持沉默，也并不值得奇怪，但是尤利乌斯……这个女孩居然也能看透这一切，就实在是让人惊讶的事情了……

不……

应该说，正因为尤利乌斯强到无法想象的实力，才让我选择性忽略了她的其他方面。仔细想想就知道，历史上的奥古斯都可是以出色的政治手腕和智慧著称的帝王，不说……可不代表不知道。

淡淡的波动在空气中产生。

准确的说，是被封绝的街道边缘，出现了轻微的震动。水波一样的纹路在我们身边的空气中，还有脚下的地面上产生，一点一点的泛起涟漪。从白月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似乎有着什么东西也一起跟了过来，让人恐惧的气息渐渐在空气中扩散开来。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那种气息并不强大，至少和香草、白河这种级别的对手比起来，要逊色许多。但气息中所包含的，某种名为“恐怖”的味道，却丝丝散入每个人的内心深处，带起淡淡的……恐惧和绝望。

漆黑的眼睛睁开。

“那个是……”我的瞳孔猛然收缩。

就在街道的上空，淡淡的光幕以外，一只巨大的黑色眸子慢慢张开，露出血红色的瞳孔。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

血红的眸子一个接一个的睁开，在夜空中连成一片。像是点缀在半空中的壁画，却慢慢扩张成一个封闭的半圆，将大半条街道罩在里面。

“这是……何等不详的气息啊。”乔格慢慢吸了口气，站起来：“这次的对手又是什么东西？”

短短的几分钟内，数以百计的巨大眸子在街道四周张开，一道道血红色的目光将我们所有人尽数锁定。随便看向哪个方向，都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些目光中所蕴含的，极度的恶意仿佛象征着死亡。

漆黑的蝴蝶降落。

不是活生生的蝴蝶，而是一种飞行的死气，从漫天的血红瞳孔中挣脱出来，细小的双翅挥动，仿佛蝴蝶一般振翅飘落，涌向街道的中心。随着那些气息一同涌向地面的，还有那种象征着死亡的味道，以及……深深的恶意。

“？！”几个人的目光凝滞。

就在我们一行人的注视下，那些飘落的漆黑蝴蝶汇聚成一团，细小的翅膀挥动，死气缓缓旋转，居然慢慢的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躯干、头颅、四肢、和双手……最后凝聚成一个漆黑的人形。

只能用“人形”来形容了。因为那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只是一团漆黑的死气凝结成的“东西”，甚至边缘的部分还有些模糊不清，仿佛画质粗糙的阴影。唯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恰好镶嵌在额头以下的位置，不带半点情感的看向我们，随之而来的……却是深沉百倍的恶意。

黑色的羽翼张开。

同样是一团模糊的轮廓，从漆黑的人形背后展开，开始慢慢地挥舞，越转越快，荡起阵阵的旋风，将地面上的土石激荡开来。

会死。

如果和它战斗的话……

这是我看到这个东西所产生的第一个念头。

纯粹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和实力的差距没有半点关系，也无关其他。只是对那种死亡气息极度的厌恶和逃避，即使只是简单的对视，甚至都有种手脚冰凉的感觉。

很长时间，都没有体会过的感觉了……

“魔眷者死翼。”坐在沙发里的香草直起身来，慢慢地说。

第403章杀无赦

“魔眷者死翼。”坐在沙发里的香草直起身来，慢慢地说。

魔眷。

这个名字从香草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她的眼神中居然也出现了转瞬即逝的……恐惧？

就是恐惧。

作为十二星宫的执法者，这种身份和级别的存在，已经很难找到什么东西能够让他们感觉恐惧的了。因为这群家伙本身就已经是绝对强大的代名词，屹立在整个人类巅峰的存在，如果非要说还有什么东西凌驾于他们之上的话，或许就只有传说中的“神”了……

但是那一丝恐惧却是无法作假的。这种名为“魔眷”的生物似乎天生就有着让人畏惧的特性，以最深的恶意，唤醒每个人内心最深的恐惧。无论多么强大的人，都无法避免。

“解开封绝吧。”乔格漫不经心地说：“你应该还不打算这么早干掉我们吧？在封绝的领域内，魔眷可是能轻易杀死我们的。”

“不用了。”香草淡淡的说。

随着话音的落下，半空中一双双巨大的血红色眸子压迫下来，仿佛冰雪消融般融入了封绝的领域。一丝丝肉眼可见的波纹，气流微微振动，就看到街道的上空、封绝构造的领域边缘，空气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震荡，慢慢变得模糊……

原本是透明的光膜，随着血红眸子的渗入，颜色渐渐变得深沉起来，仿佛混入了其他颜料的调料板，一点点被染成了暗红的血色。紧接着，星星点点的暗斑被融化出来，暗红色的边界外，一只只漆黑的蝴蝶飘落而下。

“那是……”

和魔眷者死翼身上相似的气息，比黑夜更黯的漆黑之色，带着深沉恶意的纯粹死气，从半空中一一落下。一双双细小的翅膀弧度轻微地颤动，仿佛活物一般飞舞，隐隐之间，似乎有一种让人手脚冰凉的气息从蝴蝶的双翅间洒落下来

“闪开！”

两个声音，乔格和尤利乌斯同时开口。没有半点的迟疑，我们几个人翻身各自跳开，星星点点的漆黑物质随后飘落，其中少许的一部分，从我和白月的身上擦过。

没有感觉。

不是刺痛、灼烧、或者其他的任何知触，而是……没有感觉。

星星点点的漆黑物质是从我的左臂滑过去的，那一片的衣服瞬间破碎，下面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就像是木炭那样的颜色，与此同时，那一片的肢体彻底失去了知觉，变得极其麻木，甚至连血管中的液体都似乎停止了流淌。就好像是被……

截断了。

快速的翻页声，乔格身形飞退间从风衣的口袋里捏出黄皮小书，两指按在其中的一页，口中低语：“天赋净蚀。”

只看到淡淡的微光闪过，乔格的左手自手腕以下，忽然被淡银色的气焰笼盖，仿佛包裹上了一层透明的铠甲。随着那层淡银色的气焰出现，围绕在他四周的漆黑物质似乎也被驱散了些许，在半空中飞舞出细小的气旋。

“封绝已经解开了。”淡淡的声音，香草稳稳当当的坐在沙发上，面色微沉，口中却吐字飞快：“可以使用你们的能力了，如果因为这个被杀死的话，可是会让我很困扰的。”

“什么意思？”我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幽幽叹了口气，香草说：“魔眷一族。如果魔眷者死翼已经出现，那么他们的到来就不远了。那群家伙的恐怖甚于我们的十倍，小看敌人的话，可是会被抽尽生命力而死的。”

“是的。”来自另一侧的声音，白月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我听说过他们的名头，传说中带来毁灭的魔之一族。全身都是由纯粹的漆黑死气构成，不死不灭，任何被他们的双手接触到的东西，都会在短短的时间内被抽干一切生机，陷入灵魂和肉体的双重泯灭。”

这个女孩刚才也和我一样，被蝴蝶振落的漆黑物质扫中，只是被白月一瞬间甩掉了外套，还没有来得及侵染肌肤。漫天暗红的瞳色映照下，女孩的身形修长匀称，半袖T恤下的双臂莹白如玉，仿佛透明。

只是白月说出的话，却让我们几个人尽数倒吸了一口凉气：“泯……灭？”

“啊，没错。”坐在沙发上的香草叹了口气，浅绿色的眸子中依稀有片影像一闪而过：“历史上最令人恐惧的魔眷一族，被他们杀死的人和动物，可是连灵魂都不得安生，而陷入无法轮回的境地。如果刚才你们两个的反应再慢一点，那么整个人都会变成木炭那样，失去一切生机而死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