殖装 (铅笔刀)

因为在邓尔多的心中，这些人恐怕也仅仅是蝼蚁而已。
“一号先生……”
远处传来玫丁的声音，血瞳起身拍了拍草屑，回头望去。
只见远处的山坡下，玫丁正在努力的向上攀爬，一袭洁白的护士服已经沾满了绿色的草籽，可爱的小脸上满是清澈的汗珠。
一边走着，她一边对血瞳喊道。“您申请的权限已经取到了，您现在就可以使用智脑……”
接触智脑是血瞳早就提出的要求，可直到如今才算完成。也足可见这有多么艰难。血瞳相信其他试验体恐怕也是一样，生活上毫无限制，但要接触高端的资料库或者向外界传递信息，估计还是很难。
说白了，他们这些试验体，依旧是一群被饲养的‘猪’。只是猪栏变得更大一些罢了。
这不正是邓尔多想要的结果吗？
血瞳伸手从旁边摘了条树叶放在口中咬了咬，然后向玫丁走去。一边走着，他还仰起头望了望天空。
天空很蓝，白云很白……
一点也看不出在它背后的某个地方，某个行星，会发生什么残暴的事。二号和三号试验体距离血瞳太远了，远的已经无法感知。
不过，血瞳还是叹息一声。轻声说道……
“如果不能控制……那就死了吧……”
他走下了山坡。与玫丁汇合到一起。微风吹拂中，隐约带来血瞳和玫丁的声音。
“玫丁……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很喜欢啊，一号先生……能够帮助到您和许多有困难的人，玫丁很幸福呢……”
“那你想过，要离开这颗星球，去别的地方看看吗？”
“怎……怎么……？这……这是邀请吗？哈……哈哈哈哈……人家，人家还没准备好。”
“你在说什么啊……我只是随便问问，过段时间我也要离开圣玛丽了，你要想离开的话，我可以帮你。”
“真……真是的……不是邀请吗？唉？是离别？那个……玫丁……”
“嗯……玫丁还没完成护士的职责呢……一定……一定不能和一号先生分开……”
“如果是一号先生的话……什么都可以的！”
“……”血瞳无语。
“哈哈哈哈……”玫丁开心的笑了起来，似乎决定了某件重大的事情。
……
十二个小时后。
克里克行星，第七星塔。
邓尔多的办公室再次被敲开，一名学者走了进来。对正在智脑前工作的邓尔多说道。
“已经确认，二号和三号试验体死亡。”
“什么时候的事，当时的详细情况。”邓尔多头也不抬的问道，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速跳跃。
“死亡时间，十一小时三十二分钟前，死亡状况和四号试验体完全相同。都是强化细胞吞噬宿主。全身血液蒸发，肌肉和内脏崩溃，最后生体能量自行燃烧，没有留下任何残骸。地点，分别在马特里行星和斯诺卡行星。两颗行星间隔遥远，但两个试验体的死亡却在同一瞬间，就仿佛同时接受了什么命令一样。”学者拉出一个光屏递给邓尔多。
“这是他们当时的情况。”
邓尔多依旧埋首工作，过了许久才抬起头看了一眼。
只见光屏上，一个巨大的‘人辇’正在缓缓前行，这人辇是马特里行星皇家的座驾。属于低等文明的古老交通工具。主体由巨大的沉香木制成，上面还装饰着海量的金玉。这玩意属于畜力车，自然沉重的很，估计最低都要数十吨。而这个光屏中的辇却是在用人来拉车，所以才叫做人辇。
拉车的人是数百名全身赤裸的少女，每个人都背负着沉重的缆绳，赤裸的在地上爬行。她们的身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鞭痕，膝盖早已磨破，每行进一点都要在地上留下鲜红的血迹。
辇车之上，三号正放声狂笑，怀中抱着不少衣着华丽的女子，只是这些女子的衣服也被撕扯的散乱不堪，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马特里行星的低等文明星球，还处于远古时代的文明程度。我们一直只观察，没有干预他们的文明进程。”学者在一边解释道。“但三号正好路过那里，于是就进行了降临，击杀了当地最强大国家的皇帝，然后将所有皇室的女子都当做他泄欲的工具。也许是因为心中隐藏了太多的怨气，所以他非常暴戾，每天都要以人血为食，周围上百个属国都要为其搜罗美女供其淫乐。”
“解放的兽欲。”邓尔多冷笑一声。手指在光屏上滑动。“我早料到了这一幕。”
接着他将画面向后推进了一段时间，立时出现了三号死亡的场面。
只见果然和四号的情况一样，他正在一个古老的皇宫中开无遮大会，突然全身血液从毛孔中激射，肉体崩溃，燃烧。最后死的连一点渣滓都没剩下。周围的女孩先是惊愕，随后顿时欣喜若狂，消息传出竟然普天同庆。就如同重获新生了一般。
邓尔多面无表情的看完这些，又看了眼二号的死亡情景。和三号差不多，但他死亡在一个中古时代的星球，相当于蒸汽时代。同样是行为暴戾，肆无忌惮。
邓尔多这才关闭了光屏，将目光投向学者。
“你怎么看？”
“是一号干的。”学者毫不犹豫的回答。“他不希望我们得到更多的样本。”

第713节 暗战

“他？”
邓尔多陷入了沉思。
事实上他比学者更了解血瞳的可怕。虽然在他眼中，血瞳仍然只是一个代号。但血瞳身上觉醒的‘战侍’血脉，却让他感觉到一股难以想象的力量。那是他从未步入过的，神秘而悠远的，克罗迪尔的力量！
所以在这几个试验体中，血瞳的价值无疑是最高。
眼下学者提起血瞳，邓尔多不禁有些疑惑，这件事，是否真是血瞳做的呢？
他又响起前几天在会客室见到的场面，毫无疑问，血瞳具有让低级试验体死亡的力量。可问题在于，剩下的两名试验体都是陨星级，和血瞳同级，邓尔多就拿不准他是否能做到了。而且事发地点距离克里克行星极远，如此漫长的距离，血瞳的意志还能造成影响吗？
邓尔多不知道，但在一切未能查清之前，他还不想得罪血瞳这最有价值的试验体。
哪怕案发情况和血瞳当初喝死四号时一模一样，他也强迫自己不往那方面想。
因为他清楚，只要他想了，不管是不是血瞳做的，他和血瞳之间都会出现一道深不可测的裂痕。
他让绝望和灾难将试验体掳掠到这里，又费劲心机给他们创造良好的环境，又其实古斯塔斯那点所图？要知道人类的主观能动性差距是很大的，愿意和不愿意，带来的结果也将截然不同。这一点同为人类，邓尔多又如何能不知道？
就是因为如此，他才千方百计的给试验体创造良好的生活条件，又牺牲位面内的资源纾解他们的心情。一切，都为了他接下来的试验。
他不能允许自己犯错，也同样不能允许属下犯错。
犯错者，只有死。
办公室中，气氛沉寂的吓人。邓尔多望着光屏中的景象久久不语。如此过了许久，他才揉了揉下巴，轻声问道。
“一号，在做什么？”
“他……”学者的脸色有些古怪，似乎想说，又觉得很无聊。
邓尔多自然明白，揉了揉眉头。“说吧，他在做什么。”
“他在……”学者犹豫了一下，还是诚实的回答。“他在逛战圈。”
战圈，当然不是战斗的圈子，而是战士的圈子。说白了，这就是一种流传在智脑网路中的私有留言板，也和古老的聊天室，论坛差不多。只是这种战圈一般是由宇宙佣兵自行发起，拒绝任何势力的掌控，具有极大的自主性和权威性。如果是一般人，根本无法接触到战圈的边缘，而如果是势力组织，想控制战圈的结果要不是灭亡，要不是战圈解散。
因为这是宇宙佣兵古老的传统，自由的尊严，所以就算是佣兵总部，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涉入过多。
邓尔多当然知道战圈的存在，却没想到，血瞳这段时间会干这个。
身为佣兵总部的管理者这一，他当然不可能控制战圈，否则他就是与传统为敌，与所有佣兵为敌。智者不为。可这样一来，血瞳的行为却是无法监控了，对他的试验，对整个人类的未来，又蒙上了一层不确定性。
一时间，邓尔多大感头疼。
但只片刻之后，他就继续说道。“除了战圈，他还干了些别的吗？”
“他浏览了一些上古的资料，主要有关于大混乱时代的，以及一些佣兵进化所需的药剂等等。”学者小心翼翼的说道。“从这些行动，我觉得，他的记忆并未失去。也许我们可以……”
“收起你的也许。”邓尔多斩钉截铁的说道。“不管如何，我们都不能冒失去他的风险。在失去三名试验体的今天，你应该知道他对我有多重要。”
“是。”学者立即低下头，示意臣服。
邓尔多这才揉了揉眉心，仔细思考起来。
他的手指无意识的在虚拟键盘上敲动。过了已许久，才猛的眉心一展，认真的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们的试验体就只剩下他一个了。我们不能行使原定计划。马上，和总部联系，我要知道总部与第二世界沟通的结果。另外，我需要向总部说明一件事，那就是我的试验必须提前，要求总部立即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