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说到这儿，看着谷之瑶，语气渐重，“这件事情的后果，我不想沾上，所以办不到。”
“你真的就一点也不想我？”谷之瑶伤心欲绝。
李春摇了摇头。
“你真的很薄情……”谷之瑶的泪水滴滴落下。
“本来无情，何来薄情一说？此生唯追求大道而去，其他的都是幻眼空花，不会留念。”李春淡淡地回答，他停了一下，不待谷之瑶说话，接着问道：“之遥，你还不明白你到底喜欢什么？”
“我喜欢的就是你的人，想一辈子守在你身边，永远不要分开。”谷之瑶抹去眼泪说道。
“人是会变的。”李春话音刚落，整个人开始变化。从眼前的少年，向中年、老年迈进，两分钟之后，已经变作白发苍苍、形容丑陋的迟暮老人。
“你、你、你这是……”谷之瑶看见李春容貌转换，露出惊色。
李春的容貌还在变化，浑身开始长满脓疮，流出恶心的脓水，他身躯佝偻，连眼睛也仿佛睁不开似的，唯有使尽全力昂头，努力睁眼，才能看见站在对面的谷之瑶。紧接着，一阵猛烈的咳嗽，他从嘴里呕出黑色浓痰。黄色的鼻涕从鼻孔流出，流进嘴巴，也仿佛浑然不觉。
变化还在继续，此刻李春的样子，很衰老到不堪的地步。一阵恶臭传来，裤裆内流出液体，李春大小便失禁。但他浑然不觉，笑呵呵地向谷之瑶走去。
“你、你，你别过来。”谷之瑶闻到屎尿的恶臭，几欲呕吐，脸上露出惊慌，向后倒退数步。
“你不认识我了吗？我就是李春啊！”李春不停向前，伸出黑如枯藤、瘦如鸡爪的手，向谷之瑶探去。
脓疮、屎尿的恶臭，一起逼来。谷之瑶大骇，慌张之下急忙出手阻挡，“走开！不要过来！”
不过，她的出手并未挡住对方的步伐。
谷之瑶瞬间被李春抱在了怀里。
“求你了，不要啊！”谷之瑶闻着恶臭，看见面前苍老的李春，差点晕厥，全身奋力挣扎。
噗！所有的幻象消失，李春恢复原来容貌，双手结印勾勒符纹，将一道荧光印在谷之瑶的印堂，渗入意识之中。
“你没有变老？刚才好可怕，怎么会变成那样的光景？”谷之瑶惊魂未定，冷汗涔涔。
“每个人都会衰老，你看一些修炼的人容颜不老，是因为功法，到了寿元耗尽的最后一两年，都会有如此不堪的时候。就算是天人临死之时，也是五衰之相显现于前，何况我等尘世中人？”李春答道。
“但是，我心里喜欢你现在的模样，不管如何，喜欢就是喜欢。”谷之瑶摇着头，神色悲怆。
“你心中喜爱，是我现在这个样子。”李春笑了起来。
“是啊，你的说话、你的笑，你现在的模样，我都很喜欢，一直能守在这儿看着你，就算是再苦，我也心甘。”谷之瑶看见李春的笑容，也止住了悲伤，露出笑意。
李春低头皱眉沉吟，抬眼望着谷之瑶，脸上露出一丝的笑意。
“这就很难办了，天地万物无不在流变之中，沧海桑田，连一方星域也会有生灭之时，没有任何人能留住青春年少。呵呵，其实你之所好，也正是我所追求的证道长生之途。唯有证道，得到永久的长生，才能留住你想要的一切。”
李春说到这儿，停顿下来，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或许，你我可以努力修炼，证道得长生之果，便可留住岁月青春，如果到了那一天，或许有缘。”
“证道？长生？”谷之瑶喃喃自语，神情有些痴态。
“不错，我觉得这是一个可行的办法，大道苍莽，我辈修士，岂能退缩。”李春说道，“我印入你意识海的是一段功法，可以帮助你调理身心，更好地修炼。还有一段我身躯衰老的影像，如果你时时看看这段影像，对你修行有帮助。”
第771章君子好逑
大凡男女对异性都有追求，只不过男子来得激烈去得也快。女子不如男子激烈，但来了之后，绵绵不绝、相思之苦，其程度并不比男子低。
谷之瑶少女心态，不过春心荡漾、有所追求而已，实乃正常生理现象。但作修士却是必须克服的难关，炼气的功法，端正自己的心态，加上丹药调理身心，其实并不难。区区一具肉身的副作用都克制不住，以后就不要谈什么修行了。
不过对于男女之意，修士也并非极端的扼制。要不然大道趣旨也不会称之为，玄之又玄的众妙之门了。
谷之瑶听见李春的说话，神识深入意识海调出影像，不由大叫起来，“这么恶心的东西，你居然放在我意识之中？不要啦，快点拿出来。”
李春映入谷之瑶意识之中的，就是刚才他的衰老之态。
“这是修炼的一种对治方法，不喜欢看可以选择不看。”李春答道。
“但他时常出现我的脑海，怎么办？”谷之瑶问道。
“这也是修行，练习掌控脑海的每个念头，久而久之，定有神效。”李春说道。
谷之瑶低头沉默，片刻，她抬眼看着李春，“我们在一起很开心，你到底真的有没有想过我？”
“以前种种是因，做过的事情不可能抹去，必将在以后结出他的果。我说过的话是因，以后也会有果。此间的缘起缘灭，不是简单几句话就能清楚，应该说不曾想起，也未曾忘记。”李春答道。
“好高深的道理，我只想问你还记得和我一起的日子吗？”谷之瑶问道。
“当然记得，包括今天的一切，和我说的话，都不会忘记。经历的必将留下痕迹，也就是种下的因，绝对无法忘记。”李春答道。
“你能记得，我就放心了，好吧，我现在就开始证道，到了那一天，得到你所承诺的果！”谷之瑶开始心情好转。
“孺子可教。”李春赞道。
“你说以后我该怎么称呼你呢？”谷之瑶阴霾离散，眉目灵动，恢复往日神态。
“称呼无所谓了，随便怎么都行。春秋叫我义父，你也如此称呼，或者跟着熊薇叫我师父也行。”李春说道。
“我可不可以叫你哥哥，或者爸爸哥哥？你这么年轻看上去更像弟弟。”谷之瑶故意问道。
李春满脑门黑线，不假辞色地正颜道：“绝对不可！今日长幼尊卑已经定下，以后不可胡来。”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知道了！”谷之瑶嘟着嘴道。她忽然动作，将脸靠向李春的脸庞，红唇亲了过去。
李春身形蓦地消失，出现在两米之外，避开谷之瑶的亲吻。
谷之瑶美目流转，将右手放在嘴边，抛出飞吻，笑道：“这是飞吻，你躲不掉的。”
说完这话，谷之瑶眼睛又有点湿润，一颗眼泪还是忍耐不住，从眼眶滚落而下。
李春闻言愕然，一叹之后，摇头莞尔一笑，一步到了谷之瑶身前，低头轻轻吻在谷之瑶脸上，“只此一次，出了这个空间，就得开始遵守约定了。”
“知道啦，爸爸哥哥。”谷之瑶破涕为笑，露出撒娇的女儿妩媚来。
两人从空间里面走了出来，李春撤去屏蔽，谷之瑶离开他而去。
看着谷之瑶的背影，李春暗自庆幸自己处理得当，化解了一场乱七八糟的纠缠。至于对谷之瑶证道之后的承诺，李春压根就没有在乎。本真人两世为人，还没有看见道的踪迹，谷之瑶想证道？呵呵，下辈子的下辈子的下辈子再说吧。
天色大亮，熊薇密法传音，请李春早膳。李春回到草堂，正襟危坐地吃了一顿严肃的早餐。看着李春的样子，众人不解，却又不便多问。
之后，苏沁芳接到传来的几封密报，一封密报是关于一处小尸界的消息，其余的则是联盟的情报。她给熊薇与丁俊山布置任务，让他们分头去处理。
李春看见苏沁芳事务处理，也没有久留，自己传送回到了系统。
一连几天，李春呆在系统，其间他去藏书洞看了一下黑子。黑子正在用心攻读，看见李春进来，也只是匆匆打了一个招呼，就立刻投身知识的海洋，苦读勤奋起来。
按照黑子的话说，读书使人进步，他增长了不少知识，明白了很多上古秘辛。李春问他关于诅咒的事情，黑子依旧毫无头绪、一筹莫展。
看见黑子的模样，李春反倒安慰他几句，让他慢慢查找，不用心急，便退了出来。
翌日，李春得到消息，董春秋回到了黑松市，便离开系统，到了董家。
董春秋见面，免不了一番解释，董春秋知道事情始末，向李春再次跪倒，连声告罪。李春将其扶起，软言安慰，叮嘱他注意心魔滋生。董春秋心魔起因是李春，现在知道李春活着，心中顿时一空，压力大减，只要时时注意炼心，自然可以消除心魔。
李春特地叮嘱董春秋，无事之时去看看谷之瑶，时常送个花，带点好吃好玩的，哄一哄谷之瑶，殷情关切一下。不要板着一张脸，好像天下都欠自己钱似的，没有人喜欢看债主一样的脸，经常多笑一笑。
不过，李春自己对这方面也不在行，说的都是寻常套路，几句话之后，便没有下文。他觉得自己的话好像没有说到关键的重点，想继续表达，却实在找不到该说些什么。侧脸看见旁边的董善水，便把董善水说了一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