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域雄心 (暮看云)

对于程家的要求，掌柜并没有什么惊讶，大老爷早已传下话来，如果程家要买兰芳糖买多少就卖给他们多少。掌柜微笑着一拱手道：“好，没有问题，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只要交了钱，你们可以立刻取货。”高管家一挥手，两个家丁各提着一个箱子走了过来，打开箱子满满的两箱钞票出现在大家眼前，引起一阵啧啧的赞叹声。

看到大家吃惊的表情，高管家觉得脸上有光，他挥挥手道：“钱都在这里，我们取货吧。”掌柜微笑道：“当然可以，等我的账房点好了钱款立刻交货。”程方两家向来对立，这位掌柜也没让他们好受，在他的授意下，账房先生故意慢吞吞的点钞，让高管家等一众程家的家丁凉在门口足足三个小时才交货，把高管家的腿都站麻了。

向这样的情况在方家的其他几家大商铺也都在上演。方家大规模低价出售兰芳糖，程家也大肆收购，一连几天时间，方啸宇送来的一千吨兰芳糖很快就见底了。方啸宇又从山庄将刚刚生产的两百吨兰芳糖又调了过来，这已经是方啸宇最后的存货了。

这些天方啸宇没有回山庄，为了最快得到消息，方啸宇就近住在了方家老宅自己以前的房间中，此时方啸宇正坐在被当作临时指挥部的书房里。

这里是方伟铭的书房，这个时候方伟铭在店铺里盯着，书房里只有方啸宇、方定国、方穹和赵权。方啸宇听到属下汇报已经将两百吨兰芳糖运到方家的各商铺后松了一口气，他自嘲道：“想不到程家这么有钱，一千吨兰芳糖都能吞得下。”方啸宇的确非常惊讶，这是一千吨兰芳糖呀，是方啸宇攒了半个多月的存货，竟然都被程家吞下了。

二爷爷方穹这几天都请了假，在工部他实在坐不住，好在这段时间工部事情不多，他几天不去也没什么关系。方穹问方啸宇道：“小宇，你的办法到底管不管用？现在伟铭已经把批发数量都降到五十吨了。”方啸宇笑道：“二爷爷，你这是关心则乱。那一千吨兰芳糖可是要八千万元呀，就算他程家有钱恐怕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吧，他还能有多少钱。”

方穹道：“你别忘了他们还有一个大钱庄呀，程家所能调动的资金绝对不少。”方啸宇笑道：“二爷爷，程家的钱庄在东海和西南势力大，在京城却不大，何况程家最近资金紧张。”

“哦？你怎么知道的？”方穹有些惊讶道。方啸宇看了赵权一眼道：“程家这次太急躁了，他们想垄断兰芳帝国所有的兰芳糖买卖，所以他们不但在南方大肆收购蔗糖还大量收买能够种植甘蔗的土地，这已经抽调了太多的资金。”方穹叹了口气道：“程余欢这一步真是走错了，我想如果他能够谨慎一点，我们就只能和他们分享市场了。”

方啸宇道：“按照常理程余欢并没有错，他控制了蔗糖的所有来源，只要清空我们的存货，他们就可以垄断市场了，可惜他不知道还有一种叫甜菜的东西同样可以榨糖。”方啸宇暗自思量着，如果汇通钱庄的资金见了底就好办了，程家虽然加大业大，但那些大多是土地等不动产，流动资金应该不会超过一亿的。

此时的程府中，程余欢问一个中年人道：“刘管家，我们还能动用多少资金？”刘管家道：“老爷，我们已经没有多少资金了，钱庄里只有一千万流动资金可用了，如果在抽调，有人大规模取款我们会很麻烦的。”

第四十五章 兰芳糖事件（八）

程余欢沉吟半晌道：“想不到方家留了这么多存货，这也合理，如果他们没有这么多存货也不可能如此和我们对峙的。你看他们现在已经下调了批发数量，明显是存活数量不足。照我的估计，他们应该也没多少存货了，现在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刘管家试着问道：“那我们继续收购？”程余欢坚定道：“继续收，已经拼到这个时候，我们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刘管家点点头：“那也只好如此了。”

“二爷爷，咱们现在有多少汇通钱庄的存款？”方穹道：“大约有七千万左右。”方啸宇点点头道：“现在开始派人到汇通钱庄里取款，分开来取，在京城取两千万，在东海取五千万。”方穹点点头：“小宇，这次就听你的，咱们就博这一次。”

数天之后，京城中突然出现了流言，说程家的汇通钱庄资金出现了问题，同样的流言也开始在东海各郡流传开来，这是方啸宇让赵权派人散布的。

紧接着，很多人都排队到钱庄取款，这是方家派出的人，由于之前方家都是以他人名义存款，所以程家并不知道方家在汇通钱庄有如此多的存款，现在方家利用这些户头，开出大量小额支票让人去排队。

方家一阵忙活，让汇通钱庄在各地的存款纷纷告竭，程家紧急从没有人挤兑的西南各郡的钱庄里调款，可是那里的存款由于大量买地也所剩不多，程余欢只好忍痛放弃了东海各郡的钱庄，全力保护京城的产业了。

东海各郡的钱庄没有资金支援，只好纷纷宣告破产关门，方啸宇趁机依靠早已布置的兰亭钱庄的人手，将这些钱庄的人员和钱庄全盘接收了过来，程余欢知道后也是无可奈何。

可是事情还没有结束，由于方家布置的挤兑，在京城里造成了恐慌，在汇通钱庄中有存款的人纷纷涌向各钱庄的兑换处。焦头烂额的程余欢只得下令筹集资金，程家的资金大多压在兰芳糖和土地上面，土地是程家的命根子，总不能不卖土地吧，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只好低价出售兰芳糖回收资金了。

程家降价方家却将价钱压的更低，再说有能力接下来这么大一批货的京城也只有四大家族中的其他三家。夏家首先和方家站在同一战线，皇室则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帮助程家。因为皇室需要在几大家族中维持平衡，至少明面上要保持中立。如果他在这个时候直接偏帮程家，就是与程家结盟与夏方两家作对了，如果一旦四大家族分成了两派，整个帝国的局势都将发生动荡，夏侯家的天下也就做不稳了。

至于其他小势力，别说他们接不下这么多货，就是接得下谁又肯在这个时候得罪方家，结果程家的糖价一降再降仍无人问津。最后程余欢实在撑不住了，他只好去见皇上了。

方啸宇正在方家老宅的花园里和来访的夏家姐妹玩闹着，夏婷薇笑道：“就这么十几天的功夫你真的赚了几千万？”方啸宇道：“还不止，光是我从东海收购来的钱庄，开办起来价值就不止几千万了。”夏婷芸道：“真不知道你的脑袋是怎么长的，赚钱比印钞还快。”夏婷薇问道：“你怎么不把汇通钱庄在西南各郡的部分一并收购？这样程家的钱庄不就都姓方了？”方啸宇笑道：“西南可是人家的地盘，毕竟交趾郡是程家的领地，说不定会让我吃亏的，再说你以为皇室会任凭我完全吞掉程家的钱庄吗？”

方啸宇正说着，方家的一个大管事跑过来道：“小少爷，二老爷让我给您送来皇上的密旨。”说完他拿出一个用火漆封着的竹筒交给方啸宇后离开了。方啸宇打开竹筒，从里面拿出一块黄绢展开看了看，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一直注视着方啸宇的夏婷薇问道：“皇上的旨意上写得什么？”方啸宇将黄绢放入怀中道：“皇上写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七个字，他这是不想看到程家完全倒下，要我收手。还说念在我数次有功与社稷，升我为上校，同时我名下所有产业免税五年。”

夏婷芸问道：“连升四级？还免税？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方啸宇道：“皇上想要平衡，所以给我些甜头让我适可而止。”说完方啸宇喊道：“托布尔，过来一下。”

这几天托布尔一直跟着方啸宇在方家，就近保护他。刚才他一直在远处站着，怕干扰到少爷泡妞，现在听到方啸宇喊他，托布尔立刻走了过来道：“少爷找我什么事？”方啸宇道：“你派人告诉我大伯，让他以每公斤二十元的价格收购程家手头上所有的兰芳糖。”

夏婷薇惊道：“你这简直是在抢劫。”方啸宇笑道；“不，比抢劫来钱更快，而且这是合法的。”夏婷芸道：“如果程家不卖怎么办？”还没等方啸宇回答，一个浑厚而又苍老的声音道：“如果不卖，那就是程家不想息事宁人，小宇就可以不理会圣旨将程家至于死地，皇上也说不出什么。”

夏家姐妹回头一看立刻认出了来人，两人惊呼一声“爷爷。”快步跑了过去。方啸宇也转过身敬了一个军礼道：“夏元帅。”

夏骏笑道：“好小子，军事战术那么优秀，想不到在商场上也同样如此，这次你算是把老程害惨了。”方啸宇微笑道：“商场如战场，在这个战场里同样惨烈。程首辅是个好的政客却不是一个好商人。”

“说得好，好一个商场如战场。你在商场上的作为和你写的炮兵战术同样犀利，方家有你这么一个人才真是幸福。”夏骏元帅一阵感慨。方啸宇笑道：“元帅来我这里不是想来夸奖我的吧。”夏骏道：“当然不是。”他拿出一支银亮的手枪道：“这是你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