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求醉眼珠一转,对杨过道:“你内力不继的时候,就换我再顶上去,你用弹指神通一边牵制,我们轮流休息,我就不信那魔头不用休息回力。我们就跟她耗上了。”至于李莫愁会不会耍赖皮,再从侧面破墙而入,这事还是别提了,省得让他们白担心。还是一会随机应变吧。独孤求醉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主义了。
杨过点了点头,他也实在没什么好办法了,但愿那个老铁匠赶紧回来,好做出一把大剪刀来,对付李莫愁。
二人商量好了对策,便一左一右在门口盘腿坐下了,各自运指虚弹,默练弹指神通功夫。独孤求醉眼见门口的地面光溜溜的,根本找不到石子,赶忙跑远一点,抓了几大把小石子回来,丢在门内,以便呆会打起来方便取用。程英陆无双二人也听到了他们的话,程英走上来前,把自己的配剑递给了杨过,什么也没说,便又退回了屋内。
那李莫愁比独孤求醉想象中来得更快,二人坐下还没练多久,便出现在了二人面前。看着门口坐着的两人如此镇定,丝毫不见一点点慌乱,李莫愁冷笑道:“没有了黄药师给你们撑腰,我看你们能支撑到什么时候。”
独孤求醉心中一动,故意用不屑的口气说道:“就算没有了黄前辈,就凭你,想从这里突破我们两人的防守,只怕还不行。”
李莫愁一甩手中的拂尘,道:“就凭你们两个小鬼么?哼,都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好,我就从正面进攻,好教你们死得心服口服。”
独孤求醉心下一喜,李莫愁轻敌之下,被自己一激,丝毫没有犹豫就说出了这一番话,自己最担心的问题,终于不用再担心了。接下来,就是一场苦战了。能不能完成这个任务,全看是否能坚持到冯铁匠出场了。
杨过站起身来,拔出长剑,道:“还等什么呢,来吧。”
李莫愁也不打话,挥动手中的拂尘,便攻了上来。杨过上前一步,挺剑与李莫愁斗在了一起。独孤求醉稍稍退后半步,双手各扣着一枚石子,随时准备去接应杨过。
杨过果然没有吹牛,一柄长剑使开,剑光霍霍,虽只三分攻、七分守,但一时之间,李莫愁的一柄拂尘,也拿他没有办法。在门口这么一个窄小的空间内,杨过没有了后顾之忧,只管守住门户,然后放胆去攻就是。反观李莫愁,她的速度优势在这么小的地方,根本无法发挥,仅凭拂尘上的攻势,急切之间,也奈何不了杨过。
独孤求醉静静地站在杨过的侧后方,密切关注着二人的打斗,随时准备加入战局。他没有选择直接加入战团,其实也有他的用意。李莫愁自从那一晚攻击过独孤求醉一次,被他以高妙的轻功躲开之后,一直到现在,就没有摸透过独孤求醉的底细。独孤求醉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往那一站,看似随意,李莫愁却丝毫不敢大意,在进攻的时候,总要分出一部分心神,提防独孤求醉的出手。这也是杨过战斗至现在,依然不觉得吃力的一大原因。
李莫愁越斗越是心惊,几天不见,这杨过的武功见识,比之以前,又有了很大的进步,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练的。照这个趋势,只怕再过一两年,自己便不再是他的对手了。须得及早除掉他才是。
斗到酣处,李莫愁拂尘一带,左掌运起五毒神掌,倏地拍向杨过。这一掌来得好快,眼见着便要得手,李莫愁却发现一边站着的独孤求醉竟然还是没有出手的意思。心下微微一惊,不觉又留了点神。杨过见那掌临近,左手抬起,运起弹指神通,嗤的一声响过,手中扣着的那粒小石子,急射而出,直指向李莫愁的左掌。杨过开战以后,就一直捏在手里的这枚石子,终于弹了出来。这一弹,果然收到奇效。
李莫愁大惊之下,不及细想,一个倒踩七星步,身形急退,险险避过了这颗小石子。独孤求醉跟杨过二人连呼可惜,这李莫愁的功夫也当真了得,那么近的距离,也让她避了开去。
李莫愁惊魂甫定,又攻了上来,嘴里讥讽道:“黄药师把弹指神通都传了你,只不过你练得不到家。可惜了。”
杨过闭口不答,只是舞动长剑与她相斗。李莫愁用左手缠住了杨过的左掌,让他无暇使用弹指神通功夫,右手的拂尘,逐渐又占据了上风。又斗了半晌,李莫愁一拂尘甩向杨过的面门,杨过无奈,长剑一横,挡了她这一拂尘。李莫愁等这个机会等了好久,拂尘在剑身上一卷,运力回夺,要抢下杨过的兵器。
杨过的内力虽强,毕竟还是比不过李莫愁数十年的修为,眼见着手中的长剑就要被李莫愁给夺了过去。又是嗤的一声响,边上一颗小石子迅疾无比地朝李莫愁急射过去。
李莫愁打斗之中,一直都有留神独孤求醉的动静,她也知道,关键时刻独孤求醉肯定会出手。这个时候,他不可能眼见着杨过兵器被夺而坐视不理的。是以李莫愁的左手一直蓄势以待,准备抵住独孤求醉的攻势。她却万万没有想到,独孤求醉用的,居然也是一招弹指神通!
好个李莫愁,打斗经验果然丰富,如此不利的情势之下,依然有应对的法门。只见她拂尘一松,放脱了杨过的长剑,却以拂尘柄往下一挫,间不容发之际,挡开了独孤求醉射来的那粒石子。
第二卷快意恩仇第二十五章巧计退敌(四)
独孤求醉和杨过二人同时发出一声叹息。这样的情况下,李莫愁都能化解,看样子,想要搞定她这个难缠的角色,光靠自己两个人目前的功力,还是不行啊。实力上的差距,实在不是一筹半筹。看来非得等冯铁匠在外面溜达完了,回来对付她了。
李莫愁也是暗自懊恼,明明已经看见杨过用弹指神通了,这几天黄药师跟他们在一起,既然传了一个人,为什么不能再传给第二个人呢。李莫愁心里转着这样的念头,嘴上却丝毫不让,笑骂道:“臭小子,很会装神弄鬼嘛,我道你内力修为多深厚呢,也不过如此而已。刚才的这一下,可是露了你的老底了。”
独孤求醉闻言一惊,嘴上也是毫不示弱,叫道:“既然都露了底了,那咱们就明着来了。”说完,弯腰抓起一把石子,手指连弹,小石子带着劲风,不断地朝李莫愁攻了过去。杨过也不是省油的灯,剑法一变,用上了进手的招式。李莫愁一时之间,倒被他们两人攻了个手忙脚乱。
可是,好景不长。李莫愁猝不及防之下,被弄了个狼狈不堪。回过神来之后,马上便开始反击。而且,她在怒气大涨之下,出手的力度也加强了许多。独孤求醉的弹指神通功夫这还是第一次使用,种种细微奥妙的手法都未能领会,用多几次之后,便被经验老到的李莫愁给看了出来,进退之间,已能比较从容地躲闪他弹出的石子。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独孤求醉二人奈何不了李莫愁,而李莫愁忌惮他二人的弹指神通,也不敢过份紧逼。
呆在屋内的程英和陆无双二人,心里着急,却也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干看着。傻姑依然是伏在一张桌子上,不见动静。
随着李莫愁攻击的力道逐渐加大,独孤求醉已经无暇他顾,只是机械般地把一颗接一颗的石子弹出去。以减轻杨过面临的压力。幸好黄药师不在场,否则的话,看见他如此使用弹指神通,非被他气个半死不行。
忽然,独孤求醉面容一僵,原来不知不觉地,先前抓的那一把石子已经用光了。正要弯腰去拣,李莫愁鏖战良久,此等机会,如何肯放过?只见她身形幌动,拂尘连连攻向杨过。
杨过吃了一惊,一转眼工夫,身前身后已全都是拂尘的影子。原来李莫愁竟然用出了她自创的绝技——三无三不手。这一招“无孔不入”,乃是向敌人周身百骸进攻,虽是一招,其实千头万绪,一招之中包含了数十招,竟是同时点杨过全身各处大穴。由于杨过站在门口,李莫愁势必无法绕到身后攻击他的背后,只是攻击杨过身前的各处要害。即便如此,攻击也是相当凌厉。
杨过前一次与她相斗之时,已见她使过这一招。这时候突然又见到,仍然吓了一大跳。这一招来得好快,想要抵挡,却又不知如何去挡。闪得左边,右边穴道被点,避得前面,后面穴道受伤,只有武功远胜于李莫愁的高手,以狠招从正面扑击,才能逼得她回过拂尘自救。此时杨过正站在门洞之前,已经没有了折转腾挪的空间,只好硬起头皮,舞动长剑,极力护住身上各大要害部位。
独孤求醉见情势危急,哪儿还有工夫去抓石子?眼见杨过就要伤在李莫愁的那一招之下,想也没想,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一掌亢龙有悔,平平推向李莫愁。
李莫愁以一敌二,早就想到了独孤求醉会上前救援,所以左掌的五毒神掌,本已准备妥当,专等独孤求醉凑上来了。她却怎么也没有料想到,独孤求醉的这一掌,势头如此强劲,一掌即出,竟如狂风怒潮一般,朝她身前汹涌而至。
李莫愁不敢以身犯险,她此时的劲力,已有一大半放在了攻击杨过的拂尘上,左手的五毒神掌,实在没有把握接下独孤求醉如此猛恶的一掌。无奈之下,只好先放过了杨过,撤了拂尘,抽身往后飞退,同时伸出左掌,跟独孤求醉掌力的偏势一触,借力避了开去。便是这轻轻地一触,李莫愁便觉左臂酸麻,浑身真气为之一浊,对于独孤求醉掌劲的厉害,心下也自觉骇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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