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神格 (寒簌簌)

悄悄达成了一小笔走私交易后，齐埃罗发现那些流通到他们手上的货物并不影响安第斯和艾玛每年的成交量，商会敏锐得感觉到，那个年轻人可能有着自己独特的货源，安第斯的酋长们也许都不知道这些货物从何而来........

自此沼泽地的特产首次在艾玛以外的地方流通，通过各种隐蔽渠道出现在那些黑市中。艾玛对其他国家的地下交易也无力干涉，只要不影响从安第斯的资源进口量，那也就不想再深究了。

虽然那位促成这些高额走私交易的人没有公之于众，但谢尔盖完全清楚他就是自己的老板，欧力克姆。

凭借着这些从艾玛眼皮下溜出的走私品，欧力克姆成为了齐埃罗商会的大股东之一。谢尔盖从刚刚进阶正式法师开始就跟随老板做事，深得欧力克姆的信任，在老板海量资源的扶持下他才得以进阶九级。

“老板，有什么事值得您耽误午休来亲口吩咐我？”谢尔盖恭敬的行了个礼，几十年过去了，他已经出现了一点老态。欧力克姆也从一个少年变成了稳重的成熟男人，不过从跟随他的第一天开始，老板的称呼就没有变过。

“谢尔盖，你已经算是合众国魔法理事会的高层了。”欧力克姆看着他忠心的属下说道。

“是的，成为九级法师后我已经能接触很多理事会的高级机密了。”谢尔盖感概得说，当初老板把他安排进理事会，也没指望他有多大发展。能到今天这个地步除了老板的栽培，还有自身的不懈努力。

欧力克姆点点头，他缓缓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花高昂的代价把卧室布置成这样吗？”

还没等下属回答，他就接着说：“因为我缺乏安全感，不这样我睡不着........”

谢尔盖哀伤得叹了口气，他能猜到自己的老板幼年时肯定经历过某些刻骨铭心的恐惧。以前欧力克姆不止一次从梦中仓皇惊醒，直到财富足以布置出这样一间卧室，他的睡眠才变得安稳起来。

“如果你能把这件事情办好，那我肯定能睡得更安稳。”欧力克姆笑着说道。

“接下来一个星期之内，会有一群人从安第斯联合酋长国传送到波拉提公国，期间必须经过班加拉传送阵中转。他们中要是有一个年轻女孩，额头上长着一个无法掩盖的紫色菱形标记，你就把坐标改成这个。”说着他拿起床头柜上的纸笔，快速写了一个坐标递给谢尔盖。“这是个临时传送阵的坐标，只能使用一次。空间波动和固定的传送阵会不太一样，如果他们察觉了，你就阻拦一下。”

谢尔盖接了过来，他感觉那张薄薄的纸有点沉重。“怎么向商会和魔法理事会交代？”这样做的严重后果足够他付出生命的代价。

“没必要交代，不论成功还是失败你都要马上离开魔法理事会，我会向商会做出解释的。”欧力克姆懒散得挥了挥手。

谢尔盖记好了坐标后，随即把那张纸烧掉。他恭敬行完礼，正准备离开时。欧力克姆在身后说道：“但是我不可能一直庇护你，谢尔盖，最终你还是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做完这件事后我会支持你到虚空之柱学习。”

“感谢您的慷慨.....”谢尔盖转头再次行了一礼，他眼角甚至有点湿润了。虚空之柱的进修费用极其高昂，即使对大富豪来说都是一笔巨款，遇到这样的老板已经是他人生最大的幸运。

马车在拥挤的主干道上爬了半天，赫拉斯终于看到了合众国魔法理事会总部的建筑群，和流沙魔法理事会总部的庄严神秘比起来，它简直像是一栋栋随意堆放的抽象艺术品，怪诞又新奇。那些尖顶的高塔楼没有一栋是直立的，建筑线角全都随意弯曲，外墙也像波浪一样起伏。连其上的窗台都是一些扭曲的玻璃和框架构成。每栋塔楼的负责人都把建筑修成自己认为最新潮的模样，有一栋高塔甚至首尾相接躺在地上.......从里面来来往往的人群看出它不是倒塌了，而是故意修成这样的。

“也只有合众国才会出现这样的玩意......如果哪个国家的理事会敢这样玩，当天就把会长解职都算是轻的......”赫拉斯看着那些如同被时空扭曲的建筑群，眼皮都禁不住抖了几下。

合众国的魔法理事会毫无疑问是各国中自主性最高的，在松散的混乱国度里，只要不妨碍别人的财路，没人在乎他们怎么做。

起身离开车厢，赫拉斯随手丢给了车夫一枚金币就要离开。那个车夫在后面喊道：“先生，一枚金币可不够.......还需要十三枚银币！”

莎莉听到这句话，当即瞪圆了眼睛。“这可是一枚金币！”她对着车夫叫道。

“这可是班加拉......美丽的精灵小姐。”车夫无辜得摊开双手。

赫拉斯也有点诧异，看来这座城市的物价水平远超他的预计。不过想想也能理解，这里有钱人遍地走，而他们之中愿意忍受拥挤人流的并不多。需求决定市场.......

再抛给车夫一枚金币后，赫拉斯沿着魔法理事会的台阶往上走。过了一会他发现莎莉不知道跑哪去了，周围密集的人流阻挡了他的视线。站着观望了一下，赫拉斯就想自顾自离开，反正把她带到班加拉了，这边有的是正规的酒馆给她发挥..........生存应该不成问题。

刚想让那个女精灵自生自灭，他就看见莎莉从人群中挤出来，小跑到他面前，双手捧着一摞银币说道：“您不要的话就给我好了，别浪费！有些时候我要应付好几个客人才能赚到这点钱.......”接着她就珍重得把那些钱塞到怀里。

第二十二章偶遇

一踏入魔法理事会那歪斜的大门，四周喧闹的人声立刻就把赫拉斯淹没了。“这究竟是魔法理事会还是贸易市场......”他忿忿得在周围施放了个声波截断术，这个一级魔法不但能阻止声音传出，还能有效隔绝噪音。

突如其来的安静让莎莉不由自主得耳鸣起来，她揉了揉尖耳朵，开始查看那些杂乱无章的指示牌。只见前厅正对着大门挂着一块巨幅标语，“欢迎您的到来，尊贵的客人。但请原谅，我们非常忙，如果您囊中羞涩请立正后转。”

“服务态度真差！”莎莉嘟囔道，显然长期从事服务业的女精灵很看不惯这种店大欺客的作风。然后她又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她确实是囊中羞涩......

在怀里掏了几下，莎莉心虚得看向赫拉斯，刚才那个车夫的要价让她对这座城市的消费产生了恐惧感，现在女精灵对自己多年的存款能否抵得上一张去波拉提的传送票已经没多少把握了。

“呃....我可能买不起票.....”女精灵嗫嚅道，她全身上下只有十几个金币，“您会帮我垫付路费吗.......？”她小心得问赫拉斯。

见到那个法师点点头，莎莉马上又开心起来，她觉得那个法师也许是个难得的好人，如果他愿意的话，自己可以用所有能想到的方式来偿还。

但赫拉斯明显不指望她偿还什么，他略微辨别了一下方向，就朝着地下传送广场走去，班加拉的传送枢纽放置在地下大约二十米。

在通向地下的台阶处赫拉斯止住了脚步，通道顶上覆盖着某种秘法石材，他辨认了一下，应该是灼烧岩，其上由繁复的金线和银线交替绘刻的图案直通地底，从上面发出的气息让赫拉斯都有些发怵。而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像是没感觉到一样。

以前的赫拉斯少爷也没来过传送中心，事实上他从出生开始一直呆在流沙帝都里面，对这种情况有点陌生。

随手撤掉声波截断术，赫拉斯正准备找个工作人员问问，就看到一位穿着理事会制式法袍的女人向他走来，一边走她一边指着前厅的巨幅标语，“先生，难道你是第一次来班加拉传送中心？你知道的，我们很忙。”

赫拉斯嘴角抽搐了一下，如果在联邦有人用这样的态度来做生意，第二天就会关门大吉。但他也不以为意，入乡随俗得掏出一摞黑色的钱币晃了晃，然后问道：“我该怎么下去？”

那些黑色的钱币有一种特殊的光泽，好像自身不断发出紫黑色的昏暗光线一样。随着赫拉斯的动作，周围的人脚步都停顿了一下，那个女人更是睁大了眼睛。赫拉斯甚至能清晰得听见莎莉咽了几下口水。

一摞流沙黑塔罗......流沙黑塔罗由黑魔能原石制作，这是一种比黄金更优秀的魔法导能材料，但是它也不像那些魔能超导物质那么珍稀。虽然黑魔矿脉不多，不过原石的产量还算稳定，因此它被人类各个位面统一使用来作为顶级流通货币的标准。一枚流沙黑塔罗等于一百枚流沙金克朗。

“请您原谅我的无礼。”那个女人立刻换上标准的商业笑容，“您需要先购票才能进去，请随我来。”

赫拉斯被带到一个歪歪扭扭的柜台前排队，等到有点不耐烦的时候才轮到他咨询。柜台后方那个工作人员用机械死板的声调问道，“先生您去哪，预订了吗？”

“预订？”赫拉斯有点懵了，“没有预订....我想去波拉提公国。”

“本周抵达波拉提公国的传送名额已经被全部预订，如果您没有预订的话。有两个方法，现在就定七天之后的传送票。或者跟随着其他地方在班加拉中转的人员一起前往波拉提。”那个工作人员机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