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礼院门口站的学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有一位先生明显从未经受过港式三极片——例如《人肉叉烧包》,《大决战》之类的熏陶,瘫软的坐在地上,从好的方面想,可能是长时间的考试恐惧延续至今,就好像高考中的大小便失禁……
陈杰拉着两个人,背对着门将程晋州堵住,然后才低声道:“我是陈杰。”
程晋州一愣,他几乎要忘记这个人了。再看他脸上还拉着挂着血凝成的丝状物,不由的一阵恶寒,使劲咽了口唾沫道:“你们怎么……”
陈杰管不了那么多,一把抱住他,就向车棚那边跑,就在对面,蒙大蒙二也在奋力的拨拉其他人,他们不敢像陈杰这样大开杀戒,人群拥挤间,哪里是几分蛮力就能抗衡的,竟有被越推越远的感觉。
眼见着不是什么劫匪抢匪保安公司,程晋州的小心脏跳的慢了些,正准备重新开口再问,就听见“噗噗”的两声。
陈杰抱着程晋州猛然向前冲了两步,小程同学从他肩膀上方看去,却是紧跟其后的两名壮汉被几根弩箭扎了个结结实实,其中一支箭更是从脖子后方穿过,击碎咽喉,将脖子几乎撕成两半。陈杰身量不高,捡回一条命,却头都不敢回,低头就在人群里闯来闯去,手上挥剑的速度明显慢了,好在他整张血红的脸,靠面相就能吓阻这些普通市民。
洪德彪略微遗憾的搭上第二根弓箭。而他身后的两名弩手,则拼命的用脚踩着弩机,想要将粗长的弩箭挂上去,速度显然要慢上许多。
附近的确没有高楼,但早有准备的狙杀者,却将左近四五个大棚拆卸收拢了起来,堆叠之后也有几近10米的高度,足足三层楼高,能够将礼院前门全部纳入射程以内。
洪德彪其实是略有不满的,如果是他自己的人,要做出这么个制高点,至少能快上一倍,何至于让对方汇合之后,失去了先机。不过仓促之前有一大笔钱收,他也管不了那么多,总之做好了事情便罢。
他眯着眼睛,再三的瞄了瞄,右手抵着的弓箭猛的一松。
“蓬”的一声响,就见陈杰前方又扑倒一人。
人群实在是太过密集,从高处向下,见到的往往只有人头和肩膀,陈杰也明白这个道理,顾不得害怕,就是矮着身子晃来晃去,同时吼道:“死了的每人200两银子安家费,活着送人出去的100两,我他娘的说到做到。”
此时跟着他的人,也管不了陈杰能不能做到了,唯有当作确实如此。事实上,对于这些终年在码头上讨生活的汉子们来说,烧埋费或许是他们唯一见到银子的时候。
每年的码头械斗都要死人,每年的码头械斗都要推人出来代死,听着身边弩箭射入人体的声音,大家也都有了基本的觉悟。
陈杰死命的挥舞着短剑狼奔豕突,后方的射手也不甘示弱,三套弓弩连环射出,至少有十多人中箭,京城礼院门前,竟然好像是北地战场一般,鲜血满地,伤者狼藉。
原本守在门口的大爷兵,不是扔了装样子的武器,就是被挡在人群外进不来,倒是有人想去先将街头的弓箭手撞下来,可惜人手不够,面对一群蒙面壮汉,只在外面耍些花拳绣腿,作势御敌奋战的同时,等候援兵。
至于对方布置在外的大队人马,不是被阿毛带人拦了下来,就是如蒙大蒙二一样,在外面乱闯,不过这使得陈杰不敢真的从人群中冲出去,还要左闪右躲的当弓箭靶子。
……
“驴子”套着一身礼学生的长衫,溜着二城门别别扭扭的走着,他最近穿惯了短打小衫,对于数年前的装扮却是一点亲切感都没有。
偶尔路过的先生们,大都优哉游哉的,冷天摇扇,腰间佩剑,间或看向“驴子”的眼光,和看驴子别无二致,要论生活之轻松写意,还是以读书人为最,真有了官身,反而不得清闲。
驴子对周围的宅子啧啧赞叹,顺着房子一路寻去,待找到程允祥的宅邸的时候,乡试已经基本结束。
朱红色的大门让他迟疑了一下,不等敲门,就有门政自己走了出来。
吏部主事这个职位,看宫廷剧只觉得小杂鱼一只,可就是这样的杂鱼,对于大夏朝的绝大多数官员来说,都是一生难以越过的高峰,每天到了晚上的时候,程允祥的门前照样宾客满门。
门政见驴子身上没有官服,又未带人手,故而只将头探出来问道:“你找谁?”
“我找程允祥大人,有事情禀报。”驴子仅仅长了张长脸,抱拳行礼间也看不出异常来。
听说是来找自家主人的,门政也不敢轻易怠慢,从房中走出就问了起来。
两个人刚说了两句,又听有人在身后粗着嗓子问道:“程晋州的二伯家是不是在这里?”
声音一听就很不讨喜,门政丢下驴子,冷着脸转了过去,却惊讶的发现说话的人飘在半空中。
“星术士——”门政险些将自己的舌头咬掉,脸也由冷转热再发红,弯下腰道:“这里的确是程家,不过主家是吏部主事程允祥。”
大夏的避讳没有那么麻烦,直呼其名也算是被允许的。
飘在半空中的星术士,正是身材矮小,头顶地中海,却没脑子的吕续,他用手搓着完全没有头发的脑门,问道:“这个程家是不是绍南的程家?”
“是,您想找?”
“绍南就一个程家吧,叫程晋州出来,我大哥要找他。”吕续呼呼喝喝的吩咐着。他的大哥自然就是刘匡星术士,反正他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也就随着他乱叫称呼。
程晋州在皇家星术士官邸的时候,尽管没有什么成果出炉,但其表现却很容易就传到了刘匡星术士耳中。星术士其实是个很小的圈子,每年有培养潜力的更是少之又少,在这种情况下,他想邀约程晋州谈一谈也很正常。
吕续是自告奋勇,刘匡星术士也觉得他的鲁莽性子,至少能见到程晋州,话传到之后,怎么选择就是程晋州的事情了。
没想到,这厮连今天是乡试的日子都不知道,就如此贸贸然的跑了出来,第一选择就找错了地方。
门政也想起了程晋州的名字,知道主家对其略有微词,所谓家丑不能外扬,他期期艾艾的说不清楚,而程允祥又在衙署办公,门内甚至没有能架得住场面的主子在。
吕续半天得不到个准确答案,登时怒道:“让你们家的人出来。”
驴子这才想起,程允祥可能正在官署中办公,来不及哀叹一群人没有意识,临时决断道:“这位星术士大人,我认识程晋州。”
“你认识他?怎么认识的?”
驴子也不说自己没见过程晋州,就将有人伏击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然后添上他们自己的判断道:“我们发现的时候有些晚了,能否请您帮忙,向州府通报一声?”
“我也去通报。”门政听到这里,生怕又有更劲爆的消息,连忙溜了。
吕续只记得刘匡说了,要自己对程晋州好些,他心想这不就是个机会,地中海的脑袋再顾不得运转其他的程序,拉起驴子先升空,然后才问道:“哪个方向?”
驴子连忙指向礼院的位置。这还是他第一次真的上了天,虽然有些晕晕的,虚虚的感觉,新鲜劲却是一点都不少。
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兄弟们刚刚陷入无法脱身的血战中。
洪德彪提起将第四根箭挂在了弦上,遥遥指向程晋州的脑袋。
躲在礼院后门的赵权负,听着远处隐隐约约的呼喊声,露出近日少有的微笑。
……
第一百零九章 凶性(下)
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赵权负主动寻求疯狂,两个小时候,带来了被动疯狂的10分钟,而后者的损害,要远比前者大了太多。
他不可能料到会有陈杰的出现,更不会料到陈杰会用短剑血洗礼院门前。他同样料不到,信誓旦旦自称神箭的弓手,会接二连三的将弓箭插进路人的身体内。
于是,一次简单的刺杀行动,变成了规模庞大的袭击。
洪德彪才不管这些,他是从中间人手里拿钱,按照道理,事毕无论成功与否,自己都要远走他国,不同之处在于,完成任务就拿着钱走,完不成就只好空着手走了。
至于杀死几个读书人,在哪里杀死,造成多少影响,既然金主没有提前交代,那就是谁都预料不到的事了。洪德彪的兴趣只在于练箭,如果有了钱,他就能买最好的五石弓,甚至有星阵的速射弓。到时候不管去了大梁还是南朝,照样有好日子过。
他轻轻的松开了摁住箭尾的食指。
长箭的尾翼快速的旋转着,好像拿在孩童手上的风车,一个带来死亡,一个带来希望……
程晋州始终用眼凝望着对面“高塔”上的弓箭手,他心里明白,自己的小身板是不可能制造暴力的,因此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缩头和摇晃脑袋。
于是,在眼前一道亮光闪过的同时,程晋州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串公式——箭头的反光之所以会被人眼捕捉,首先是因为阳光照射在了箭头上,而太阳在某个确定的时间,相对某一个星球的入射角是确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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