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两侧太妃,连同妹妹都立刻行礼:“谢王爷。”
“这事是应该的,谈不上什么谢不谢,不过,现在郡王也只有三万银圆,国公才一万银圆,侯爵才五千,郡主更是相当于伯爵,才三千,这细致点可以持家了,但是要过得好些还不够。”方信安稳地说着:“而且减等二级处理,下一代弟弟的儿子,就只有子爵,拿一千银圆了,妹妹的儿子更是只有五百银圆,这是一年的俸禄,就有些低了,所以我计算着,等商会生意好些,各人取些作股份,以后就有了来处。”
方信开商行,一是靠着铁帽子王的牌子,一是靠着能识人用人,虽然大家看着红眼,但是谁也没有想着分着,只希望在里面接着一些下手的生意,也就成了,听见这话,不由又惊又喜,连忙又谢。
“至于出府设家的事,等朝廷名分确定,俸禄拿了下来,就可以办了。”方信想了想,就说着。
自家这妹妹,现在才十三岁,虽然容貌甚是清丽,但是身子还没有长成,却也沉默着,从不发言,让人难以留下深刻印象。
自家能垫上六千银圆,又能分些股份,已经足够了,这府邸的钱,倒不必自己出了。
吃完,说了几句,方信就告辞了出去。
到了外面,就见得一个中年人上前:“给王爷请安。
方信一见,不由一笑,说着:“江忠,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江忠正容说着:“回王爷,已经办成了,属下门下,有些鸡鸣狗盗,作其他事不行,这个安插到商行,查些事情,都是顺当的。”
这江忠,也不是等闲人物,算是武林中人,在道上也有些名气,手下养着数百人,后来因罪被缉拿,方信暗中收到门下,算是保了下来,自然在方信门下作事。
“恩,水至清者无鱼,这道理我明白,所以你只要把他的事情报上来,如果有什么差错,除了万不得己,有什么处置,报了上来,我自然会作,你们不需多管。”方信淡淡地说着,现在贵族之间也竞争激烈,如是赵雪若显了才干,卷了钱,又投靠别的贵族,他这个新任的郡王,倒也未必能压得住,未必能找回场子,毕竟现在已经不是当年了。
政治上日益腐朽散漫,而经济上的厉害就显示出来了——什么都要用钱,这话极是不错,在无法用暴力来杀戮决断时,那经济和文化的厉害就越来越重要。
有些老牌贵族,二百年的基业,快变成庞然大物了,不但压得工人喘息不了,就是朝廷也觉得沉重不堪。
幸亏当年自己还定下了爵位贵族不许入军,又定下了士大夫科举考员的国策,现在军队和官僚部分,还马马虎虎,不然就真是贵族垄断一切了。
三百年前,方信可凭儒家文章,推出这李氏六书,名动天下,时代发展到现在,只怕这文章,连敲门砖都不够!
方信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就想到这点,失笑了一下,说着:“你办得不错,进来罢!”
说着,方信随手取出五封银圆,这是淡青色的桑皮纸卷成,一卷二十个银圆,用着红蜡封口,说着:“这是你应该的赏,拿下吧!”
等他出去,外面又下着雨来,方信打开了窗子,就在一边坐了下去。
雨慢慢变大,凉雨洒满天地,带着寒意,打得天地中一片白茫茫,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雨水中淹没,方信深深呼吸了一声,感觉到这种茫然。
对这个世界来说,发展到现在,退回去是万万不能了,但是要前进,又不知道前途是什么,就如现在雨中一样苍茫。
陈永贵造反,大战连打了八年,造成两千万人丧生,花费了朝廷二亿两白银才围剿了下去,这可以说是传统农民起义的最后一场。
这陈永贵其实也算是应运而生,是传统帝王的最后一批,有帝气在,不然也不会有这样大的声势,据他所知,也曾集了很大一批人才。
但是此人杀贵族,杀贪官,所到之处捣毁工厂,焚烧店铺,却使既得利益者贵族资本阶级联合起来,尽力绞杀,所以八年就被平了
当然,所到十六省,贵族阶级也受到严重打击,短时间内也恢复不过来,这本来,就是机会了,可惜这时朝廷却根本没有头绪。
总而论之,方信虽然心中有数,也感觉到这迷茫——前途在何方?
这是现在国家有识之士的迷惑。
至于人权和民主,在这个传统根深蒂固的国家,又没有类似地球上,外国入侵中国,打破天朝上国的神话,再怎么宣传,也是无济于事,不登上雅之台。
历史沉浮,兴衰迷茫啊!
这十三年来,方信若是有什么作为,未必。
没有积蓄精兵骨干,没有积蓄治政骨干。
若说什么也没有作,那也未必。
读书、写字、锻炼,都是少不了,并且陆续传出点名气来。
府里也养着上百人,有几个算得上心腹,还开了一家小商行,利用郡王的帽子和人家专业的人才外出赚钱。
不过,也仅仅如此罢。
过上数日,却是舅舅谢云川过来。
若是论贵,谢云川只是父亲出了二任知府,自然远不能与郡王家比,但是论富,这谢家有二百顷(二万亩),又有着六家商行,家财估计在三百万银圆左右。
当年父亲建此王府,由朝廷赐予,父亲是皇帝的亲儿子,皇帝一次赏了二十万银圆,但是还经过了舅舅家投资十万银圆,才建成。
舅舅谢云川年三十五左右,见了面,稍行礼,方信也就与他一起散步。
王府花园,走廊用木制,内隔有矮墙,使之一览无余,眼下梅花开尽,又是桃花盛开的季节了。
梅花香自苦寒来,取的是那种冬去春来的生机。
而桃花,却是吸吮着满园的春意,才会以俏争春,争齐斗艳,远远望去,好像一片火红的朝霞。
方信先是和舅舅闲聊,不住含笑点头,这谢云川就笑地说:“我到过许多地方,这样多年来,见过的园林不计其数,但是你家还是别具一格……”
“家学罢了,话说当年太祖也是醉心园林之艺,我父亲也是极沉迷这个……”方信说着,他没有穿着王袍,就一袭青袍,腰里系着淡黄腰带,面如润玉眸如幽星,年才十四,让人一见难忘。
看着,谢云川心中赞叹,到底是太祖的子孙,朝廷的郡王,那种充充满满的大气,温温润润的气质,是常人花一辈子养气功夫也未必获得。
今天,天气晴朗,一丝云也没有,太阳洒落下来,却也不觉得热,只是树木、草丛、爬藤,都对着太阳吐出了绿意,一丝丝清寒的花香袭来,涤洗得浊气全无,心旷神怡,两人都很享受。
“听说你现在搞的商行,生意还行?”谢云川终于说到了这个。
“嗯,这还行,这赵雪若还算是个人才。”方信应了一声说着。
“既然要办商行,何不和舅舅打招呼,请什么外人呢?”谢云川有些埋怨地说着。
方信抿了抿嘴说着:“我是郡王家,总要自己立得根基,靠舅舅也不是长久之计,不过,若是适当地合伙作些事,却也是应该的,我总不会去找别人。”
这二段意思,毫不掩饰,说得谢云川是一惊。
第一段意思很明确,我郡王家立业,总不可能靠你谢家,再是至亲,也要自己立足立鼎,以后才可长久。
第二段意思更是明确,我知道舅舅想借我郡王家的朝廷许的一些权利,这我肯定会和舅舅家合作,不会流给外人。
二段话说得平淡,但是那语气之间,当真是神采过人。
谢云川凝视着外甥,心中不知道何等感觉,但是这也达到了这次来的目的了,就说着:“如此甚好……哎,若是我家亦书能有你一半就好了。”
方信这十几年来,又趁着时光对笔墨文字的功夫下了点时间,文章中反朴归真,流露出去的文章,那是朴实又不泛精彩,仔细读来越来越有味道——不惊人,不妄言,不绚烂。
郡王不需要也不可能科举,但是那些周围郡府学官老儒评价:“这郡王,气静神闲,思沉力厚,考一个举人绰绰有余!”
这当然是方信要获得的效果。
要知道,这“气静神闲,思沉力厚”的评语,实是罕见之语,外人觉得不稀罕,但是久读书的人,才知道唯有明了圣贤微妙大义,心中安定,不妄不浮,才能得此文气。
方信听了只是一笑,说着:“亦书表哥已经是秀才了,再进一步也是可以,只是读书这事贵细,当从防微杜渐处着其心,又至诚心实意之处见工夫,过上几年就可以成的。”
说完,谢云川点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忧郁,说着:“的确如此,你如不是郡王,这进士是逃不了——只是现在世道多变,就算考上了举人,也为知前途怎么样啊!”
科举考试,以圣贤经书为纲,以六书为目,这考了二百年了,可是随着蒸汽机的发明,工商业发达,贵族势力越来越膨胀,整个社会已经超越农业社会的范围,因此出现了无数的新情况。
这朝廷这世界,日新月异,有识之士早已经意识到,原本的学术,就算强调了世上法——利者仁之大矣,也很难追上复杂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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