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人恐惧的目光下,易尘走上前去,然后忽然回头,面向柏川:“问一下,这家伙还能撑多久?”
“照这个速度,十五分钟后就回天乏力了。”
不愧是高级医务人员,立刻就给出了准确数据。
易尘闻言,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那就继续折磨他一段时间吧。”
正是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加上其内容,才更彰显易尘的狠毒——这种带着剧毒的獠牙,只会对威胁到自己的存在而伸出。
“说起来我倒是第一次在活体上实验这种孢子呢,看来效果不错啊。”易尘站在那个男人面前。
他甚至已经无力呼叫了,只能依靠时不时的抽搐颤抖来告诉周围人,这是多么痛苦的酷刑。
“那么,现在,我们来谈谈吧。”
易尘站在另一个铠师,也就是之前第一个暴露铠师身份的那个男人面前。
他已经将铠收了回去,那副铠基本上算是报废了,外层装甲完全扭曲变形,还受到了【山岚】的冲击,大抵也只有核心系统没有损坏吧。
这个男人已经无法再用挑衅的目光注视易尘了,他只余下了恐惧。
“你——你、你到底是——!!”
话未说完,只见一道银光落下,伴随而来的是强烈到极致的痛苦。
他就像之前那个被孢子寄生的家伙一样,大声惨叫着。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没有了!手!我的手啊——!!!”
鲜血横流。
右手已经断裂,这是易尘毫不留情的结果,用来下手的工具是他的武士刀。
“一般来说,右手都是惯用武器的那只手吧,我就收下作为赔礼了。现在给我闭嘴!”
男人根本没有听进易尘的话,这种撕裂身体的痛楚怎么能够让他不叫出来?
“不管你听不听得到,我没有闲工夫听你叫唤。”
易尘抬起了脚,然后狠狠地踩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
那个地方正是伤口处,被易尘毫不留情地用脚底碾压着,更多的血液喷洒了出来。
“尽管叫啊!”
那种威吓,甚至压盖过了前者的惨叫。
武士刀的锋利刀锋从侧面插下,蹭着男人的脖颈没入土中。
“是继续叫下去,被我一刀割断脑袋,还是乖乖闭嘴?”
“……呜呃……”
果然,死亡的威胁比疼痛来得更有效。
不仅是那些流浪汉,就连柏川和库玛都流露出了惊惧与不忍。
这才是易尘的真面目,来到联邦之后是因为进入了法治社会,他才会有所收敛。但一旦将他的真面目暴露出来,那将是来自从丛林法则中生存下来的怪物。
只要判定成对自己有威胁的敌人,那就会不择手段的去铲除。即使因为某些限制而无法杀死对方,也要用最凶狠的方式将其完全侮辱、让自己成为他们所惧怕的梦魇。
“这就对了。”易尘说道,他的脚依旧踩在那个男人的伤口上,并且故意用最大的力量向下压去。为了不被杀死,后者只能死命咬着自己的嘴唇忍耐剧痛。
“还有你们,不收一点利息可不行。”来自漠区的毒蝎子指着余下的流浪汉:“每个人都给我把自己右手的手指掰断!谁要是胆敢叫一声出来,我就砍了他的脑袋!现在立刻给我掰!”
这已经不单单是威胁了,还是侮辱。
每个人的眼中都是怨恨和狠毒,但是他们的气焰却立刻又都被易尘的杀气消磨掉了。
“做还是不做?不做就给我去死吧。”
易尘是这样说的。
场面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有一个人颤抖着左手,然后狠下心握上了右手的第一根指头。
吧嗒……
沉闷的骨断声响起。
十指连心,这句话不是白说的。即使是大男人,在这个时候也差点疼的流眼泪。
“昏过去的话我就杀死你们,叫出来的话我也会杀死你们。”
这头漠区的毒蝎子又加了一句话。
……
……
流浪汉也算是在下层中挣扎的人,因此他们比平常人更加懂得生命的可贵,就像易尘一样,但是这些联邦的蛆虫们却没有来自漠区的人的那股刚烈性子。活下去已经成为了这些流浪汉的底线,所以即使是这种侮辱与威胁,最终他们也还是妥协,而不是拼死抵抗。
“啧!真是温床里养出了贱骨头,一群狗屎不如的家伙!”
易尘的心里对他们更加厌恶了。
这是一种出于“看不起”与“嫉妒”的心里:为什么同样是社会的蝼蚁,他们居然活得比我还好?为什么他们这种软骨头却有比我优越的环境?
第七十一节 我的名字叫兰瑟
最后,所有人的右手都被自己的左手掰断了。
“都给我滚回去吧!”
他说道,猛地抬起一脚,将那个被武士刀断手的家伙踢得飞了出去。而且这一脚是刻意朝那个巨大的伤口上招呼的,但是后者却只能拼命摇着嘴唇,甚至将唇下肉咬出了血痕,发出低沉的呜咽声之外,再也无法抵抗。
另外一个手臂上被孢子寄生的家伙,那些触手也都停止了生长,不过想要扯下来,恐怕得动一次大手术了。
“铠师了不起吗?以为后面有大牌就能在这里为所欲为了?”
易尘对那群人说道:“靠山什么的我也有!也不用打听我的名字,告诉你们主人,我的名字就叫做【兰瑟】!!”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是用大拇指顶着胸生猛地撂下狠话的方式说话的。那种挺胸抬头,身正影不斜的模样,连库玛和柏川都看得眼珠子掉了一地,下巴张大落到了地上。
用超正经的模样撒谎也是易尘的得意手段之一。
在充满丛林法则的漠区中,尔虞我诈从来不是缺少的戏码。为了能够不被骗,并且能够骗过别人,易尘曾经特地修炼这种控制面部表情与说话语气的手段。
……
……
事件可以告一段落。
那些被易尘逼迫着掰断自己右手手指的家伙纷纷夹着尾巴,抬起整只右手都被废掉的两个铠师灰溜溜的逃走了,并且临行前牢牢记住了易尘的狠毒与他谎报的名号。
“好了,来把这里打扫一下吧。所有的东西都散乱一地,还有某些人的番茄酱,这里由我们大人来打扫吧。”
易尘转过头对柏川和库玛说道,语气与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
但是两个后者都跟不上易尘这种从黑化立刻转为正常说笑语气的变化,他们只是继续保持着略微呆滞的表情,说道:“哦……”“好的……”这样的话。
“早就料到了,他们会这样看我。”
易尘在心里想着。
明明已经打算做一个好好公民了来着,不过他实在是看不过去库玛这种处事方针,另一半也是因为受不了那种连打架的功夫都没有,就在别人头上作威作福的混蛋东西。
“我在他们眼里的形象是不是完全颠覆了呢?比如变成那种【让手下马仔虐完最近场地里刚刚来的不听话的家伙,然后从黑暗中走出来一边‘科科’笑一边给新手讲入门规矩,同时还用残忍的手段在他们身上留下痛入骨髓的记忆】之类的?”
不会吧?
我难道会变成那种类型的角色吗?
明明已经打算做个好好公民了!
易尘坐在一只小板凳上,在孤儿院外头整整坐了一个下午。
太阳从当头照走到了下山,色彩昏黄,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操!!”
他大骂道,也不只是在骂自己,还是在骂这边或者那边的谁谁谁。
“我说你啊,从下午开始就很奇怪哦?”
柏川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易尘身后,问道:“难道你还没从下午的疯狂模式中解除出来?”
这个女人笑着,是她那一贯带着几分恶作剧般的那种坏笑。
易尘摊了摊手:“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自己有些不争气而已。”
“什么不争气啊?你是说下午的事情吗?我觉得那个样子的你其实蛮帅的噢。”
柏川笑着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开玩笑。
“那个样子……嘻,说不定我有些迷上你下午的那种模样了。”
“啊啊……请别拿我开玩笑了。”
“……为什么你会这么消极呢?不是说要让库玛看看你的手段吗?”
易尘闻言,苦笑道:“我啊,其实最初也只是打算在语言上和他讨教讨教而已。毕竟联邦不是漠区呀,过去那种喊打喊杀的生活就该成为过去式,我也向往着那种遵纪守法的平静生活呢。不过似乎在漠区生活太久了,血液里面已经完全染上了暴力因子……唔,现在的我是不是很啰嗦?”
“是哦,很啰嗦。”
“呃……”
看着易尘又一次被自己的语言调戏到毫无任何话语能够接下去的模样,柏川就笑得更开心了。
“对嘛!你只要这个样子就够了。”她笑道。
“这个样子?”
“嗯,这个样子。”
这样说着,柏川不知从哪里也搬来了一张小板凳,与易尘并肩坐了下来。
“你只要能继续露出这样的反应逗我笑就足够了。”